“夫人。”
仆從恭敬的爲栽滿玫瑰花的花園之中靜坐的宅邸主人送上茶點。
“何事?”
穿着亞麻色衣袍的菲爾萊神色平淡的看向一旁的仆從。
“外面有兩位小姐想見您,說是有口信要帶給您。”
休&佛爾思:我不是!我沒有!别亂說!
菲爾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聞言眉梢微挑,看起來有些不明就裏,“帶上來吧。”
“好的。”
仆從恭敬退下,沒過幾分鍾,心緒不安的休和佛爾思就非常‘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兩人頗有些扭扭捏捏的樣子,當佛爾思鼓起勇氣擡起腦袋時,僅一個照面,她頓時失神。
侯爵大人好……好漂亮。
僅是一眼,佛爾思就感覺她好像遇到真愛,啊這難道就是一見鍾情嗎……啊呸,什麽什麽東西啊!
粉紅泡泡在菲爾萊的目光下瞬間破碎,佛爾思突然爲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臉色燒的有些通紅。
啊啊啊啊她在想什麽啊?!
及時‘醒悟’的佛爾思趕緊晃了晃一旁的休,休也是擡起了頭,看到菲爾萊的時候同樣有些失神,這讓佛爾思頓時心裏平衡了不少。
菲爾萊随意的一掃面前兩人,沒有多言,她身前的茶桌旁突兀的多出了兩張高背椅。
待兩人在菲爾萊面前站定,心緒穩定之後,她這才伸手指了指那兩張椅子,唇角微動,在兩人聽起來異常成熟滿是風韻的聲音緩緩響起:“兩位,請坐吧。”
“侯爵大人。”
休和佛爾思一左一右,同樣恭敬的在菲爾萊面前行了一禮。這是休之前交給佛爾思的,在面對一個疑似高序列非凡者,背景雄厚的侯爵大人時,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至于佛爾思學成了幾分,這隻能看天命了,求不得求不得。
兩人這一行禮,菲爾萊就看出來了左邊那個稍顯沉穩,但個子稍矮的孩子表情雖然僵硬,但是貴族禮儀卻是分毫不差,一看便是出自貴族門第。
倒是右手邊的那孩子……
伯特利·亞伯拉罕的污染?亞伯拉罕的子嗣後裔?
菲爾萊不動聲色的觀望了片刻,等兩人都坐下之後,周圍不知道之前隐匿在何處的仆從門紛紛上前,送上精緻的茶點之後又迅速推了下去,行雲流水之間讓休和佛爾思看的又是一頓失神。
“嗚嗚嗚,這種富人家的生活實在是太糟糕了,糟糕的讓我現在非常仇富。”佛爾思身爪想要拿一片糕點平複一下自己内心緊張的心情,不過被休那非常嚴肅的目光阻止了。
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們不是來吃東西的!不是吃東西來的!
正事!我們說完正事就趕緊走!
“侯爵大人。”
休先是醞釀了一下,并沒有如佛爾思那樣對周圍滿是好奇,這讓菲爾萊的目光也大多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們是受人之托……”
“夫人。”
一個男聲打斷了休即将說出口的話。
休和佛爾思聞言望去,就看到一個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此時正抱着一隻她們看起來非常熟悉的金毛大狗,向她們走了過來。
“蘇茜?”
休和佛爾思對視一眼,就感覺不可思議。
蘇茜一臉生無可戀的被摸狗頭,嗚嗚嗚的叫了幾聲,聽得竟有種哀怨的情緒在其中。
按照人類的說法,它最近一定是黴運當頭!
一個比它高了不知道幾個層次的非凡者爲什麽會突然對它感興趣了?
嗚嗚嗚,這不科學!阿不,這不神秘學!這一點都不神秘學!
它隻是隻狗啊。
阿瑞斯抱着蘇茜,在菲爾萊的身後站定,休和佛爾思在阿瑞斯帶着審視的目光裏差點就跑路了。
“已經辦好了嗎。”
菲爾萊及時出聲,成功拯救了休和佛爾思于水火之中。
“這人又是誰啊。”
佛爾思内心有些崩潰的想到。
她昨天果然不該手賤的貪圖那五百鎊的,她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
世上根本沒有免費的午餐!
于此,反而是休,擡頭與阿瑞斯對了個眼對眼,面對一位序列4隐含的壓迫,隻有序列9的休·迪爾查卻是頗爲倔強的沒有收回視線。
“是的,夫人。”阿瑞斯收回目光,不再欺負小孩。他對着序列2,目前鎮守貝克蘭德的菲爾萊神性部分恭聲說道:“卡平那一夥人的情報也已經查明了,背後确實有王室的影子。”
“嗯。”
菲爾萊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随後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兩個孩子,目光中則是沒有什麽情緒。
休在阿瑞斯收回目光之後這才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冷汗連連了,她在感受到侯爵大人轉過來的目光時也不管什麽禮儀了,搶先說道:“侯爵大人,我們是受人之托,來告訴府上的傭……來告訴您,之前購買的貝克蘭德銀行所發行的‘深桐鐵路’的債券近期應該賣出去了。”
菲爾萊聽到休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幾乎沒變,隻是動作一頓,随後又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樣端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後便道:
“有勞二位了。”
休松了口氣,随後拉起佛爾思立刻告别。
她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了。
那位侯爵大人還好,她後邊站着的那個青年,身上散發的氣勢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匹敵的!
那家夥殺過人,而且殺的人絕對不少!
還有……毫不掩飾的靈性波動……那家夥是比她所見到的最厲害的非凡者還要強大的存在,至少是在序列5以上。
而那樣的人卻也是恭聲對着那個女侯爵說話,那是不是證明……
帶着她們離開這裏的還是之前那個黑瘦的青年,青年一邊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兩卷錢遞給了休和佛爾思,一邊道:
“兩位請跟我走了。”
“最近夫人的心情不太好,如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兩位見諒。”
冒犯?見諒?
現在的仆從都這麽會說話的嗎?
被硬塞了一波錢的休和佛爾思暈乎乎的站在侯爵府邸的門口,佛爾思還頗爲夢幻的想着:這……這就結束了?
倒是休,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是啊,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休幹笑了幾聲,兩人随手招了一輛馬車,等到馬車駛遠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之前被黑瘦青年塞進手裏的錢。
“二,二百鎊?”
佛爾思是目瞪口呆。
休沉默的将錢收回自己的口袋裏,坐在馬車當中沉默不語。
“休,我怎麽感覺這兩天就真的跟做夢似的,你要不掐掐我,看看我……嘶,休!”
“不是讓我掐你嗎。”
佛爾思揉着估計要被掐腫的大腿,龇牙咧嘴的低聲道:
“我讓你掐你就真掐啊。”
随後,她又見休沒有說話,又道:
“休,你怎麽了?”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忘了什麽東西?”
佛爾思有些疑惑。
随後兩人異口同聲:“蘇茜?!”
蘇茜:我謝謝你倆這個時候也沒忘了我。
(正在愉快梳妝打扮的奧黛麗小姐此時疑惑:蘇茜呢?蘇茜怎麽還沒回來?)
此時的蘇茜,正在懷疑狗生當中。
“奧黛麗,快來救我。”
蘇茜嗚嗚咽咽的聲音成功引的菲爾萊勉爲其難的給了這條在普通不過的金毛大狗一個眼神。
“咦?”
頭發微微揚起,阿瑞斯抱着的蘇茜緩緩漂浮到了她的面前。
對望着菲爾萊那雙晶瑩剔透,宛若一輪深不見底的汪洋一般的眼眸的時候,蘇茜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條還未成年的金毛大狗的腦袋就像是當機了一般,若不是菲爾萊覺得對一隻狗使用超凡力量顯得非常掉價,在第一眼對是的時候她可能就将這隻相當秀珍的狗狗變成她的所有物了。
“服用了觀衆魔藥的野獸罷了,這有什麽值得你開心的。”
阿瑞斯嘴角微揚,“夫人,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有趣?哪裏有趣了?
難不成是培養一批的觀衆散布到貝克蘭德去?
菲爾萊嘴角微微翹了翹,但嚴重的神情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哪抓來的就放回哪裏去吧,寂靜嶺的事情需要盡快解決,不要把心思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這兩位小姐受人之托傳遞出來的口信的意思無非就是:
媽媽媽媽!要死了要死了!救命啊!
——
服用魔藥之後的筆仙,身上的靈性從最開的暴亂逐漸變得安甯了下來。
血絲在藥房半空當中滾動,布萊德拿着自己制造出來的食物正啃着,一邊觀望着滿房間亂竄的血絲。
“也不知道父親母親接到了我的‘塔羅會’穿書了沒有。”
‘正義’小姐或已經開始行動了,‘倒吊人’那邊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那麽就等着吧。
布萊德摸了摸衣兜,從裏面拿出了那顆封印着怨魂的黑珠子。
這顆黑珠子上穿着一根母親的頭發,緊要時刻則可以作爲一道母親靈性與神性所降臨的載體使用,隻不過這裏的靈界與外面的靈界并不互通,布萊德也不确定到時候母親是否能夠及時降臨。
“總而言之,不管之後母親是否能夠及時降臨,我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兩隻手一起抓吧,到時候一鬧騰起來,布萊德就打算念誦愚者的尊名祈禱愚者的幫助。即使付出慘重的代價,他也要将水弄混。
到時候就是自己能記住的所有神靈,天使,聖者的尊名輪番來一遍,隻要靈界與外界互通,布萊德就拿永暗之河來做誘餌,到時候能釣上什麽就釣上什麽。
序列0通向跟高層次的必要物品,格位絕對夠,根本不怕沒幾個人上鈎!
筆仙看着布萊德在那發呆,嘴角似乎還有什麽奇怪的液體流出,表情未變,但卻能讓周圍的人明顯感覺到她的無語。
想什麽春秋大夢想的這麽開心?
筆仙手指微微一擡,一條血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布萊德的耳朵。“筆仙!疼疼疼疼疼!!”
布萊德倒抽了一口涼氣,摸着自己的額頭蹲在角落裏種起了蘑菇。
“最初太陽的污染已經全部排除。”
布萊德起身之時,隻聽筆仙道。
“最初太陽的污染?”
筆仙所說的話一般都不會沒有意義,她可以提起這一點,是不是要提醒自己什麽?
難不成是……這個聖女的死因就是最初太陽的污染?
布萊德臉色微微一變。
死因是最初太陽的污染……筆仙能夠附着……
該不會是這具身體是最初太陽用于降臨的載體吧?
布萊德将張大了的嘴巴重新合上,用眼神瘋狂示意筆仙,可是筆仙在說完這些之後就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給布萊德。
她沉默的站在了藥櫃前不遠的地方,低頭垂眉,周圍的血絲也逐漸安靜,就好像筆仙已經離開了這具身體。
布萊德将悼死書重新放回背包當中,緩步走到筆仙的身邊,踮腳身體拍了拍筆仙的肩膀。
哦我這該死的身高。
布萊德對自己的身高非常幽怨,也不知道爲什麽的,即使他用自己的超凡力量想要将這片奇怪的世界施加給他的‘狀态’解除掉,但靈感給予他的反應卻是……如果解除了他的後果會很慘。
就很……讓人腦殼疼。
“這具身體原本是給最初太陽用以神降的?”
布萊德有些頭疼的問道。
筆仙瞥了他一眼,随後點了點頭。
“離開這裏之後,我們就去教堂。”
直接去……教堂?
“這裏是水銀之蛇重啓的非凡力量影響而形成的空間,太陽教會的教主也在這裏,在重啓的過程中,那個教主的非凡力量會被壓制。”
雖然壓制的力量并不算強,而且有最初太陽的力量在從中作梗,筆仙也無法确定,那位有着序列2的實力,但身上依附着最初太陽力量的教主現有的力量有多少。
“九月二十一日。”筆仙繼續道:
“九月二十一日雖然在太陽教會的教義當中是‘最初太陽’的神誕日,但九月二十一日這一個日子的定義主要源自于那扇太陽門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