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晨睡了,胤禛在床邊守着。
“胤禛,妹妹睡了,去睡吧。”馮惠茹柔和的說着。
自從上次刺客入宮,念晨受了驚吓,夜裏必須哥哥在身邊才能睡得着。
胤禛搖了搖頭,小小少年眼眸已經透着深邃不見底的光。“母妃,禛兒還不困。”
“禛兒,母妃希望你活得自在些……”馮惠茹知道,胤禛是陛下唯一的子嗣,無形的壓力壓在胤禛年幼的身軀上,會讓他過早的成熟。
都說皇室之人是魔鬼,小小年紀就經曆着别人沒有的壓力。
“母妃,太傅說……我是太子,但未必是将來的皇帝,我要有天賦,更要有才華。”胤禛坐在床榻邊,看着馮惠茹。“太傅還說,如若别的娘娘生了皇子,對母妃和我都會很不利。”
馮惠茹蹙了蹙眉,太傅太早教太子這些了。
可……偏偏這些,又不得不教。
“你還小,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保護好妹妹,有母妃在身前替你們擋着。”馮惠茹心疼的揉了揉胤禛的腦袋。
“今日,馮嬷嬷又在念晨的清粥中發現了毒物,對嗎?”胤禛深沉的問了一句。
總有些活得不耐煩的,想要傷害念晨。
“胤禛,這就是皇宮。”馮惠茹鼻頭有些泛酸。
“我想保護妹妹,我要變得強大。”胤禛輕輕碰了下念晨的手指,像是在發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保護别人的時候,更要保護好你自己。”馮惠茹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哥哥……”
“哥哥不要走。”
念晨在睡夢中并不踏實,驚慌的喊着。
她依賴胤禛,她其實還是缺少安全感。
馮惠茹對念晨很好,可終究還是隔了什麽。
畢竟……血緣是很神奇的存在。
“哥哥不走。”胤禛小小的身軀卻好像能給念晨很大的安全感,站在床榻邊,小聲安撫。
很快,念晨就睡得安穩了。
聽見房門被推開,胤禛的眸子一沉,有些不悅,是誰夜裏打擾念晨睡覺?
“父皇……”見來人是胤承,胤禛才放下了一身警惕。
“回宮去吧。”胤承揉了揉胤禛的腦袋。
胤禛回頭看了妹妹一眼,有些不放心,但父皇在,他隻能離開。
“宮中多爾虞我詐,念晨在這也并不安全。”胤承小聲說了一句。
朝陽從窗外翻了進來,走到床榻邊。“我知你會守護好她。”
胤承看了看朝陽,視線灼熱深邃。
“等她長大……若是她想離開,便讓她離宮吧。”朝陽小聲說着,手指微微顫抖的觸碰女兒的臉頰。
她真的……好想她。
“你的女兒,總是更像你一些。”胤承深意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念晨,同樣向往自由。”
她時常會問,父皇……鳥兒是不是随時都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她也會偷偷趁着其他嫔妃不注意,将她們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放走。
讓那些小鳥自由的飛。
“我隻希望她平安喜樂。”朝陽眼眶凝聚淚水,鼻頭泛酸。
“好好陪陪她吧,今夜……我在這守着你們。”胤承轉身站在窗邊,給朝陽和念晨足夠的空間。
“哥哥……”
念晨會在噩夢的時候喊哥哥。
“看得出來,胤禛對晨兒很好。”朝陽也就放心了。
有哥哥守護,總會讓人放心些。
胤承沉默,沒有說話。
他怕的……是自己的兒子,重蹈自己的覆轍。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有時候卻比不過突如其來的新鮮感。
胤禛雖然年紀小,可胤承的看出來,他太像自己了。
若是将來真的對念晨動了什麽不該有的感情……
胤承也很擔憂。
……
趴在床榻邊,朝陽睡了過去。
念晨握着朝陽的手指,一夜睡得異常安穩。
清晨,陽光照進房間。
胤承站在窗邊,回頭看了眼還在睡的母女二人。
這一幕,若是就此靜止那該多好。
他所向往的,也不過如此。
朝陽醒來時,念晨也睜開眼睛。
她好奇的看着朝陽,看了許久沒有說話。
朝陽有些緊張,這是她的女兒……可她卻不敢認。
“你是皇後娘娘對嗎?我記得你的畫像。”念晨先開了口,揉了揉眼睛,看着窗邊的胤承,開心的伸手。“父皇,要抱抱。”
胤承笑着抱起念晨,這小家夥總能驅散他全部的陰霾。
朝陽的身體僵了一下,麻木的起身。“念晨……”
“父皇,她是皇後娘娘嗎?”她和哥哥偷偷跑進皇後寝宮,看到過皇後的畫像。
“是。”胤承點頭。“喊母後。”
朝陽突然有點緊張。
但後妃的孩子喊皇後母後,也沒有什麽錯。
“母後……”念晨很乖的喊着,雖然對朝陽充滿好奇,可卻從骨子裏的陌生。
朝陽呼吸有些顫抖,手指慢慢握緊。“照顧好她,我要走了。”
胤承抱住念晨,安靜的看着朝陽離開。
“爹爹,皇後娘娘要去哪?”念晨小聲問了一句。
“去很遠的地方修行,爲念晨祈禱,希望念晨平安喜樂,健康快樂。”胤承小聲說着。
念晨抱緊胤承。“爹爹不想讓她走的,對嗎?”
“念晨喜歡皇後嗎?”胤承問了一句。
念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許久,點了點頭。“喜歡,她長得好看。”
胤承笑了笑,抱着念晨走了出去。
等念晨長大,又該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她的輪廓像朝陽,那雙眼睛卻更像蕭君澤。
胤承雖然不喜歡蕭君澤,但也承認他的長相屬于上乘。
……
西南王府。
遊弋的人安營紮寨,對西南的城牆做了加固和加厚。
“我們要爲蠱人死士大戰做好準備,一旦死士與蠱人肆無忌憚的開始攻擊,我們必須确保城關穩固。”何雲晚提議城牆還要加固。
姜玉瑤指揮部下加固城牆,搬運石塊。“姐姐,這城牆防護普通将士沒有問題,可咱們一路看過嘉峪關外的城牆和岩壁,他們血液有腐蝕性,石頭都擋不住。”
阿穆爾面色凝重。“嘉峪關當初三萬人馬差點攔不住四隻蠱人……若是成千上萬的蠱人與死士出動……”
倒吸一口涼氣,阿穆爾揉了揉眉心。“那該是怎樣的人間煉獄。”
遊弋傻傻的站在何雲晚身邊,他雖然想象不到那個慘狀,可他感受的到何雲晚在害怕。
“别怕,我會保護你們。”遊弋堅定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