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錦笑出聲。“走吧,巫山見。”
……
去往大虞的路上,朝陽與何顧見到了關外如今的景象。
自天下混亂以來,大國自顧不暇,小國戰争不斷。
起義軍占領小國國都,匪患四起,民不聊生。
這一路……屍橫遍野。
很多郡縣城池的之外,屍體林立,甚至有些匪徒占領城池之後便開始屠城,殺盡反抗之人,将屍體懸挂于城池之外,起震懾作用。
“小姐,若是奉天不夠強大,将士不夠堅守,如今的奉天邊關,變也是如此景象。”何顧歎了口氣。
他們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朝陽看着荒涼的城池,曾經的異域風情,如今的屍林骸骨。
可悲……
可歎……
戰争,給百姓帶來了什麽?除了無盡的恐懼、地獄與死亡,沒有任何好處。
當權者手握重兵,百姓爲案闆上的魚肉。
“一個國家的強大與和平,尤爲重要。”朝陽沒有停留,策馬加鞭。
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拯救不了這些百姓,更無法改變現狀。
她唯有祈禱巫山之戰大勝,才能有權利平定天下亂局。
隻有除掉所有隐患,才能徹底清理這場棋。
……
西南之地。
阿穆爾下令開了城門。“七長老必然要說話算話。”
七長老揚了揚嘴角,阿穆爾還算是個識時務的。
“進。”七長老擡手。
首将帶着兵進入城内。
“長老,安全起見,您先等等。”七長老身邊的高手小聲說着。
七長老眯了眯眸子,點頭。
他是個心思極重的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進入西南之地。
等他們的人徹底掌控了西南的主動權,他再進入也不遲。
萬一……有什麽變故。
……
城門之上,阿穆爾深意的看了七長老一眼,阿朵珠倒是了解七長老,這個人太警惕了。
但願,阿朵珠能真的做到斬草除根。
“将軍,對方将軍要見您。”
阿穆爾走下城門,擡手示意自己的将士放下刀劍。“西南之地畢竟是奉天曾經荒涼之地,這裏人迹罕見,全都是我柔然的子民,将軍既已入了西南,務必善待我的子民。”
對方将軍看了阿穆爾一眼,點了點頭。“自然。”
可惜,兩人各懷心思。
敵軍警惕,阿穆爾同樣警惕。
“安排人馬入住,今夜設宴款待。”阿穆爾沉聲開口。
手下示意對方将軍先安營紮寨。
敵軍将領深意的看了阿穆爾一眼,自然不會全信,所有的将士依舊全副武裝,誰都沒有放松警惕。
阿穆爾也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
“将軍,敵軍入城有五萬人馬,全都是精銳。”手下禀報。
“而且,他們連入睡都全副武裝,顯然并不信任我們,仿佛随時準備要武力奪取西南。”
阿穆爾眼眸一沉,或許,他想要趁機甕中捉鼈,七長老是想讓他們深入敵營。
這些人……也許從一開始就想進入西南,趁機除掉他,徹底占領西南。
“全軍戒備,今夜……有硬仗要打。”
好在,蕭君澤早已預料,讓他提前預知突發戰況要如何應對。
“讓提前埋伏好的人,做好準備。”
……
夜深了,地窖裏藏好的人全都警惕的守在原地。
月光照在大地上,所有人的影子都透着一絲寒霜。
王府,後院。
阿穆爾讓人守護雨晴與孩子,提前去了地窖,那裏有一條通道,可以離開王府,去往外面。
一旦……計劃失敗,阿穆爾要讓雨晴和孩子活着。
左右踱步,阿穆爾握着手中的護身符,默默祈禱。
那個護身符,是雨晴給的,裏面有孩子的發絲,還有她的發絲。
“阿穆爾,你要活着來接我們母子。”雨晴哭着抱住阿穆爾,讓他一定要活着。
阿穆爾停下腳步,滅了房間的燈,假裝入睡。
一切……勝敗就看今夜了。
西南要赢,阿朵珠刺殺七長老要赢。
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巫族回到巫山,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放虎歸山。
“阿穆爾,你要活着。”阿穆爾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雨晴哭着讓他活下來的場景。
雨晴和孩子都需要他,城中百姓需要他,奉天需要他,蕭君澤也需要他。
他怎能死,更不能輸。
院落傳來響動,阿穆爾警惕的握緊手中的劍。
這麽快,就要行動了嗎?
……
敵軍軍營。
七長老坐在營帳中,等待着西南傳來的消息。
“這個時候,該行動了。”七長老眯了眯眸子。
他可不想留下阿穆爾這個隐患。
冷笑了一聲,七長老安靜的等待着。
營帳外,有幾個黑影閃過,緊接着,阿朵珠的人馬從四周慢慢靠近。
幾隻暗箭殺了對方放風的幾個人,阿朵珠示意手下沖了過去。
“長老,不好了,有人襲營,撤!”手下保護七長老要逃走。
七長老驚慌的起身,臉色一變,怎會……
“長老快走。”手下留下,讓七長老跑。
七長老慌張的跑出營帳,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隻要跑進柔然邊城,他就還有救,他還有兵馬在那。
阿朵珠帶人殺進營帳,見七長老跑了,冷眸走出營帳。“我去追。”
“王上!”手下不放心,但阿朵珠已經策馬追了出去。
她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退路了,必須殺了七長老。
若是殺不了他,一切都來不及了。
但願阿穆爾一切順利。
她與阿穆爾其實已經成了唇亡齒寒的關系,若是阿穆爾敗了,她在柔然又能撐多久?
所以阿穆爾不能輸,一定要赢。
她……也一定會殺了七長老。
……
西南城内。
敵軍的人早已經計劃好,夜深了就偷襲阿穆爾的人。
擒賊先擒王,殺了阿穆爾。
有人闖進房間,想要趁夜色殺了睡夢中的阿穆爾和雨晴。
可惜,床榻上空無一人。
幾人反應過來,但已經遲了。
阿穆爾反手把人殺死,點燃了院落的篝火。
瞬間,夜空仿佛都被點亮。
所有埋伏在暗處的兵馬,全都沖了一出來,與敵軍決一死戰。
阿穆爾的舅舅領兵,與對方的人馬在城内開戰。
而早就被阿穆爾支開的百姓,實則都是他的人僞裝。
終究對方防不勝防。
慌亂中有人想要逃離西南,但城門早已鎖死,兩方人馬開始了混戰。
勝負,僅在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