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喆煜深吸了口氣,沖着将士們犧牲的方向,重重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木喆煜不跪天地,卻願意爲這些犧牲的将士……緻以最高的敬意。
“奉天!必勝!”
……
陸家山莊。
朝陽夜裏偷偷離開房間,将消息傳遞給何顧,讓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内,将戰報送往龍居。
巫族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不可能倉促一戰。
這一戰,對于木喆煜來說是極大的挑戰。
不僅僅是對木喆煜,也是對奉天。
極大的考驗。
“邊城之外可有動靜?”朝陽還有些擔心,擔心這個時候,西域突然出兵。
“很奇怪,西域并無動靜。”
這一次,西域倒是紳士起來了,居然破天荒的沒有趁人之危。
“城外的吸血蝙蝠災害并沒有想象中的嚴重,有景宸在……”朝陽不能理解。
吸血蝙蝠之災雖然很嚴重,但有景宸在,那些吸血蝙蝠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爲何景宸突然安靜的等待在原地,不出兵,不動兵?
他是什麽意思?
“什麽人在那?”
突然,有人聽到竹林中有動靜。
朝陽蹙眉,警惕的示意何顧離開。
對方是高手。
很顯然,陸雲錦還是不怎麽信任她。
“沈兄?”陸雲錦和身後的幾個高手趕到,見朝陽在竹林深處站着,似乎在黯然傷神。
朝陽回頭,看着陸雲錦,歎了口氣。“陸兄……今日是父親的忌日,每年今日我都喜歡獨自一人祭奠,可是驚擾到你了?”
陸雲錦深意的看了眼身後的人。
身後那人,分明是高手。
那高手警惕的看着四周,嗅了嗅空氣。“有一股……陌生的氣息。”
很顯然,有人來過。
陸雲錦瞬間警惕。
朝陽從角落裏抱了一隻小黑貓出來。“我是尋着這個小家夥進來的,它受傷了。”
陸雲錦又看了眼身後的人。
那人一愣,仔細嗅了嗅,好像……确實是貓身上的氣息。
這貓身上怎麽會有死氣?
這股死氣一般隻有藥人或者其他瀕死之物身上才有的。
看來,這貓活不了太久了。
“沈兄真是心地善良。”見身後的人不說話,陸雲錦笑着拍了拍朝陽的肩膀。“夜露深重,早些回房間休息吧。”
“沈兄,我修養的差不多就要上路了,你願與我一同去參軍嗎?”
陸雲錦眯了眯眸子。“當然,但還要等我父親回府,安頓好一切。”
朝陽笑着點頭。“好!”
既然是古嘉舊部的人,自然也願意如邊城軍營爲奸細。
如若能把人騙過去……
這個陸雲錦色心極中,膽大包天,也是時候爲民除害了。
……
“沈兄,今夜風大,一個人獨居可怕?”見朝陽抱着小貓離開,陸雲錦交代了幾句就追了上來。
朝陽沖陸雲錦笑了一下。“男子漢大丈夫,當然不怕。”
“那日把酒言歡,還未進行,今夜沈兄可願與我繼續暢談?”陸雲錦顯然有些沒了耐性。
與其這麽猜忌下去,還不如先把人拿到手。
“陸兄的酒太猛……”朝陽有些爲難。
“這次,我讓人準備了上好的桃花釀。”
朝陽笑了笑。“好啊。”
……
奉天,邊城。
沈清洲再營帳中打了個噴嚏,誰罵他?
“景宸确實沒有出兵的意思。”木景炎雖然沒有放松警惕,但還是震驚于景宸這次的決定。
“古嘉舊部突然出現,景宸卻突然停戰,這也許不是巧合。”沈清洲沉聲分析。
“你覺得……景宸的真正目的是……”木景炎震驚的看着沈清洲。
“以景宸的實力,暗魅樓和西域的強盛,早就可以對奉天和周邊國家下手。但他隻是攪亂了局勢,讓天下看起來局勢緊張,實際上倒像是聲東擊西,故意……将某些人從洞穴裏趕出來,然後……”
沈清洲猜測,景宸現階段的真正目的怕不是奉天,而是古嘉王朝舊部。
“景宸是長孫皇後的愛人,是長孫雲骁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護送離開的人……”當年,景宸假死,如若沒有長孫家勢力的掩護,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奉天。
先帝是對景宸下了很重的殺意。
木景炎坐在一旁,若有所思。“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提前就被人鋪好了路。當年,你我皆不理解,長孫雲骁到底在計劃和安排着什麽,明明以他的實力,不至于那麽輕易被先帝斬草除根。”
“長孫雲骁……才是深謀遠慮之人。”沈清洲搖了搖頭。“若非他爲了蕭君澤和長孫皇後故意輸,沒有人能讓他輸。”
沒有人能有那個實力,讓長孫雲骁輸到那種地步。
“真相,永遠不會深埋地下,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
奉天,京都。
“陛下呢?我要見陛下。”星移和新一任玉衡長老秘密入宮。
阿茶看了眼四周,偷偷讓人進了宮。
“陛下……星象有異動。”星移進了内殿,驚慌跪地。
玉衡也摘下鬥篷,看着蕭君澤。“陛下,巫族之人算到龍居之戰必勝,但星象突然變動,說明……此戰會有變故,雖然勝算不大!但也并非毫無希望。”
蕭君澤警惕的看着餘笙。
“陛下,我們是兄弟,他與我一心。”星移讓蕭君澤放心。
蕭君澤示意二人起身。“何爲變故?”
“大長老測算的是最佳進攻時辰,古嘉舊部的人會嚴守以待,等待時機,陛下可讓邊關軍想辦法……破了他們的陣腳,讓他們提前進攻,隻要他們亂了陣腳,就會加大勝算。”
星移出謀。
蕭君澤若有所思。“如何知曉對方的進攻時辰?”
“陛下萬福,朝陽與陸家山莊傳出消息,兩日後的子時,就是對方進攻的使臣。”
“加急,傳信龍居。”
朝陽的密函一天一夜送到京都,京都的密函最快也要一天才能送去龍居。
時間異常緊迫。
這也十分考驗木喆煜的應變能力。
龍居這一戰,他必須完全信任木喆煜。
他是木景炎的兒子。
他可以做到。
……
龍居。
天亮了。
雨水沖刷之後,關外一片狼藉。
血腥氣卻絲毫未曾減弱。
慕容狄遠比木喆煜想象的要強和冷靜,他不僅沒有被惹惱,反而做出了反刺激奉天的舉動。
他們将犧牲将士的屍體,全都挂在了城外不遠處,觸目可及。
這是古嘉舊部對奉天将士的挑釁。
“将軍!讓我們出兵!和他們拼了!”
木喆煜深吸了口氣,雙手握緊到發抖。“不是時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