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洲重傷,堅持回到府邸便昏倒了。
大概他在撐着一口氣,不想在女兒面前示弱。
畢竟……父親應該是女兒最強大的支撐。
他想讓朝陽知道,有他在,一切放心。
然而……看着實在撐不住才昏過去的沈清洲,朝陽有些嫌棄。“死要面子……”
早點讓她處理傷口不就好了?非要撐着是,說自己沒問題。
就好像要展示自己有多強大,刀槍不入似的。
“先生!”九鳳剛給木喆煜處理好傷口,出來就看到了昏迷的沈清洲。
“已經給他吃了凝血丸,死不了。”朝陽淡淡地說了一句。
九鳳有些尴尬,放個眼整個奉天,敢這麽對沈清洲的,怕是隻有朝陽了。
偏偏,沈清洲有愧于朝陽,就是得受着。
“這是……愈合傷口的,你給他處理吧。”朝陽将傷藥扔給了九鳳,轉身離開。
她也受了點兒傷,需要回去傷藥。
“朝兒,這次……多虧了你。”九鳳感激地說了一句。
“木喆煜是我哥,見外了。”朝陽沖九鳳笑了笑,徑直離開。
走出沈府的大門,朝陽回頭看了一眼。
過去,她看見沈家府邸這塊牌匾,都會心有餘悸。
當初她卑微求生,一心隻想活下去的時候,這裏就是她的噩夢。
如今,釋然了,居然覺得連呼吸都順暢了。
身上也好像輕松了很多。
……
邊城,軍營。
“将軍,喆煜少爺認祖歸宗,與家主大人還有沈清洲大人在祖祠遭遇襲擊。”
木景炎眼眸一沉,殺手顯然是沖着他木家還有沈清洲去的。
“可有受傷?”
“少爺受了輕傷,沈大人受傷較重,但好在朝陽小姐及時趕到。”
木景炎點了點頭,松了口氣,朝兒在,那兩人死不了。
沈清洲那隻老狐狸肯定命長,禍害六千年。“可知是誰?”
“暗魅樓的樓主,景宸。”
木景炎的視線僵了一下,什麽都沒說,隻是轉身走進營帳,提筆寫了封信。“放在京都長鼓街的女娲廟裏。”
那裏,是長孫皇後曾經和景宸秘密書信的地方,景宸如若沒有離開京都,一定會去。
“是!”
沉默了許久,木景炎又寫了一封信。“給沈清洲送去。”
……
奉天,京都。
沈清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傍晚了。
“先生。”見沈清洲醒了,九鳳和木喆煜都松了口氣。
“喆煜,傷得如何?”沈清洲聲音沙啞,更擔心木喆煜。
畢竟,這可是木景炎的獨苗。
若是木喆煜出什麽事,他無法和木景炎交代。
“師父,我沒事。”木喆煜搖了搖頭。
扶着沈清洲坐了起來,木喆煜給沈清洲端了水。“您喝點,把藥喝了。”
“這傷藥是朝兒留下的,說讓您記得上藥,别逞能。”九鳳笑着說了一句。
沈清洲的視線落在傷藥上,視線複雜。
許久,笑了笑。“喆煜,幫爲師換藥。”
“師父,您剛換了。”木喆煜有些無奈。
“再換一次。”沈清洲蹙眉,這麽多廢話。
木喆煜一臉不解地接過藥瓶。
“這藥不經用。”沈清洲深意地說了一句。
“可不,一天一次,您這才剛換藥,又換,明天的沒了。”木喆煜直的很。
九鳳忍笑。“先生放心,朝兒那兒好藥多的是,我明日就去爲您讨要些。”
沈清洲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又嫌棄的看着木喆煜。
不愧是木景炎的種,能遇上這樣聰明女人,真是運氣。
不過也難怪,身爲影子,小一夠蠢,木景炎夠笨,生出來的兒子能聰明到哪裏去,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先生,邊關來信。”
手下送來木景炎的信。
沈清洲示意木喆煜。“念念。”
木喆煜打開。“沈清洲,你……”
隻念了一個字,木喆煜尴尬了。
“怎麽,你爹的字太醜,不認識了?”沈清洲調侃。
“不是……師父,您真要聽?”木喆煜一臉我是爲你好的表情。
“念。”沈清洲心情很不錯。
被女兒所救,和朝陽之間的關系又有了一點點的小突破。
“咳咳!”木喆煜咳嗽了一下,壯着膽子朗讀。“沈清洲,你沒死吧?都說禍害留千年,你肯定死不了。怎麽?聽說我女兒去救你了?别在這竊竊自喜,女兒是我的,想你都别想!注定孤家寡人吧你……”
木喆煜還很貼心地讀出了抑揚頓挫。
簡直将木景炎的情緒完美讀了出來。
沈清洲磨了磨牙,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
木景炎!
好得很,以爲他沈清洲治不了他是不是?
視線落在木喆煜身上,沈清洲眯了眯眸子。
木喆煜打了個寒顫,突然有種不要的預感。“哎吆,傷口好疼,師父,我得回去休息了。”
說完,拉着九鳳就要跑。
“趁着受傷,去把四庫兵法,三十六章,全都給我背熟,什麽時候倒背如流,什麽時候吃飯!”沈清洲淡淡的說着。
九鳳忍不住笑出聲。
“九鳳,監督。”
“是!先生。”
木喆煜感覺自己被遷怒了,但是他沒有證據。
幽怨地磨了磨牙,這個木景炎,沒事來招惹沈清洲做什麽!不知道自己兒子還在别人手裏嗎?
人家握着人質,遭殃的還不是他!
……
京都,街道。
“公子!”
朝陽剛出沈府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蹙眉回頭,朝陽的面色緩和了些,是蓬萊的小丫頭。“你這是……”
“我……我知道你受傷了,我追你去了皇城外,跟丢了。”仙樂眼眶紅紅的,她有求使臣去救人,但趕到的時候隻有滿地屍骸和血迹。
朝陽,肯定也受傷了。“這是……這是我自己配制的傷藥,你……給你!”
仙樂紅着臉,将藥塞給朝陽,轉身就跑了。
自從知道奉天皇帝心中有人,她就不敢多與他對視了。
怕自己陷得太深。
朝陽有些詫異,茫然地打開藥瓶嗅了嗅,有些驚訝。
這小丫頭,居然真的是個學醫的天才。
配的傷藥确實是上等。
……
皇宮。
回到皇宮,朝陽瞞着蕭君澤浸泡在溫泉裏,打算獨自上藥。
她受傷最怕蕭君澤……
要是蕭君澤知道了,怕是又要擔心。
景宸還沒有離開京都,蕭君澤勢必要掘地三尺。
她現在不希望蕭君澤和景宸有正面沖突。
從沈清洲的話裏不難聽出,景宸、長孫皇後、先帝三人之間,還有很多未解開的謎團。
“嘶!”倒吸一口涼氣,朝陽看着淤青的肩膀,但願蕭君澤這幾日别碰她,不然肯定露餡。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白天我繼續哈,不行了,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