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作揖,面色蒼白地轉身就走。
蕭君澤蹙了蹙眉。“你最近的狀态,不太對。”
星移連忙回神。“陛下恕罪,可能偶感風寒。”
星移不提,蕭君澤也沒有多問。
等星移離開,蕭君澤蹙眉看着暗處。“查到了嗎?”
“回禀陛下,在京都興風作浪,裝神弄鬼的,并不是暗魅樓的人。”
蕭君澤眯了眯眼睛。“不是暗魅樓?歸隐山呢?”
“與暗魅樓歸隐山沒有關系,朝陽郡主已經讓何顧去百曉堂調查,這次怕……是其他江湖組織。”
除了暗魅樓,天下還有其他組織蠢蠢欲動。
“沈清洲的人假裝暗魅樓高手在江南大肆殺戮貪官污吏,緊接着京都又有人大肆殺戮富商,同樣是假借暗魅樓的名号,很顯然……這是報複行爲。”
除了暗魅樓,還能有誰?
“查清楚。”蕭君澤氣壓很低,暗魅樓吞并了不少江湖組織,有人爲他賣命也不稀奇。
“等等。”見暗衛要離開,蕭君澤再次開口。“幫我傳信,給沈清洲。”
這次,怕是還要麻煩他了。
禁軍就算潛伏在富商家中,也是治标不治本。
他必須從根本上……斬斷這些人的手。
……
南疆,皇宮。
宮中的宮人都已經走光了,曾經的金碧輝煌如今卻看着異常凄涼。
國破家亡,宮奴逃竄,整個皇宮詭異的安靜。
有些宮女太監手腳不幹淨,走的時候搜刮宮中珠寶,扶搖也睜一隻眼比一隻眼睛了。
“他們爲奴爲婢,也不容易,離開皇宮,未必活得舒服。”扶搖搖了搖頭。
“我們,也該走了。”謝禦瀾單手抱着孩子,單手牽着扶搖。
扶搖無奈地笑了笑。“嗯,離開這裏。”
“朝陽來信,你可看到了?”謝禦瀾将信件放在扶搖手中。
扶搖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
朝陽說。“别磨磨唧唧,盡快回家。”
雖然有苛責的味道,可這句盡快回家,讓扶搖心口很暖。
他是亡國皇帝,離開南疆,卻還有家。
還真是讓人歸心似箭呢。
“回到奉天,盡量别招惹朝陽,生了孩子的女人脾氣不好。”扶搖小心地囑咐。
謝禦瀾很想笑。“陛下這是說給自己聽的?”
還是在内涵她最近脾氣不好?
“出了這殿門,就不能再喊陛下了。”扶搖苦澀地笑了笑。
心口還是有些酸澀。
“嗯。”謝禦瀾牽着扶搖走出内殿,笑着喚了一聲。“夫君,我們回家。”
扶搖擡頭怔怔地看着謝禦瀾。
他何其有幸……
遇見這些家人。
“朝兒說,她幫你找了個家。”謝禦瀾看了眼手下的奉天軍統領,再次開口。“都安置好了嗎?”
“回将軍,宮中值錢的東西都已妥當裝車,國庫糧草也被蕭承恩将軍帶去峽谷關,随時可以起程。”
南疆不是被戰争攻破的慌忙逃竄,而是主動棄皇城離開,所以一切都已安置妥當。
“好,回家。”扶搖反手抓住謝禦瀾的手腕。“走吧,娘子。”
……
峽谷關。
“南疆皇帝棄城離開,這峽谷關以南便是我奉天的國土了。”蕭承恩站在山峰上,指着一望無際的疆土。
青鸾點了點頭。“我們要死守峽谷關。”
“木懷成和木景炎已經行軍,南疆逃亡而來的百姓也投入緊張的城牆修建,蕭君澤是個合格的君主……至少他知道這綿延千裏之地,需要堅固的城牆來阻攔外敵入侵。”
“可現在這個時候,勞民傷财修建城牆……”青鸾擔心南疆百姓對奉天有怨言。
“蕭君澤與南疆皇帝早就商議好了,在百姓中散播西域軍的暴行,就算不是爲了奉天,爲了自保,他們也會拼命地建築堅固的城牆。”
蕭承恩笑了笑。“蕭君澤和朝陽,還真是一堆,狐狸成精。”
青鸾蹙眉。“不許這麽說朝陽……”
青鸾是不允許别人嘲笑朝陽的,蕭承恩也不行。
可說了一半……青鸾心慌地捂住嘴,她好像說漏嘴了。
她現在還是失憶狀态。
蕭承恩顯然也聽出了端倪,驚慌地看着青鸾。
兩人……都在害怕。
“青鸾……”見青鸾轉身就跑,蕭承恩慌張地抓住青鸾的手腕。
青鸾低頭,鼓起勇氣。“我沒有失憶。”
蕭承恩手指僵了一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這些天一直都在騙青鸾……
原來她都知道?
青鸾甩開蕭承恩的手,跑了。
蕭承恩反應過來的時候,青鸾已經跑了。
倒吸一口涼氣,蕭承恩驚慌地追了過去。“青鸾!”
青鸾自顧自地跑了,沒有理會蕭承恩。
蕭承恩幹脆跑過去把人用力抱住。“青鸾……别跑了,留在我身邊。”
“你知道我沒失憶了,還要騙我?”青鸾聲音哽咽。
“我沒有騙你,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蕭承恩緊張地看着青鸾。
“你騙我……”青鸾紅着眼眶擡頭。“你隻想把我支開。”
“之前是我的錯,我自以爲是,以爲讓你離開我……你就會過得更好,是我錯了!”蕭承恩認錯的态度極其誠懇。
青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說的是真的?”青鸾小聲問了一句。
“比真金還真。”蕭承恩豎着手指發誓。“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再說一遍。”
“别說了……”青鸾低頭,哪怕自我欺騙也願意相信蕭承恩。
蕭承恩笑了笑,把青鸾拉進懷裏,用力抱緊。“青鸾,你可願意嫁我爲妻?”
“若是戰争結束,你我都能活下來,我願意嫁給我嗎?”蕭承恩緊張地看着青鸾,等她一個确切的答案。
“好。”青鸾低頭,臉頰瞬間泛紅。
蕭承恩笑着抱緊青鸾。
……
奉天,皇宮。
“陛下,禁軍統領活捉一人,擊殺兩人,還有兩人被圍困。”
火把照亮了夜空,空氣壓抑得厲害。
蕭君澤負手而立,擡手下令。“擊殺。”
禁軍放箭,擊殺了還在反抗的兩人。
“誰派你們來的?”蕭君澤沉聲問了一句。
對方咬着牙,拼命掙紮。
“陛下,他想自殺,我們卸下了他的下颌。”
蕭君澤擡手合上對方的下巴。“如果你不說,慎刑司有一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方式。”
那人憤恨地盯着蕭君澤,用力掙紮。“蕭家的人,都該死!”
蕭君澤臉色一沉,捏着那人的下巴,看了眼他的脖子。
上面有龍紋圖騰。
長孫家的暗衛。
“長孫無邪讓你們來的?”蕭君澤的手指暗下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