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死士試探的看着城内。
他們沒有思想,但蠱蟲似乎能感受到危險。
往前走了一步,死士看着城内。
城内黑漆漆的,一片寂靜。
第一個死士走了進去,見沒有危險,所有死士一擁而入。
黑暗中,所有将士都警惕的藏在城牆之上,拉滿弓箭。
“嗖!”一隻帶火的羽箭劃破天際。
很快,城門從外面重重關了上去。
多數死士都被困在了城内。
死士警惕的看着四周,呲牙。
高台上,阿雅沖阿木吹了個口哨。
阿木身形極快,将所有蠱人的牢籠都打開。
一時之間,蠱人與死士全都被困在了城内。
蠱人比死士要更完善一些,但死士身上也有蠱人沒有的優勢。
蠱人不一定非要砍腦袋就能死,因爲蠱人的心髒是活得,人也是有靈魂的,隻是被蒙蔽了心智。
但死士不一樣,是純正的行屍走肉,早就已經死了,心髒不可能還跳動,所以就算是刺穿心口也照樣可以活動。
阿木爲首的蠱人看着一群死士,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景宸蹙眉,額頭微微有些出汗。
若是這些蠱人不受控制……那便是滿盤皆輸。
“爹爹。”阿雅晃動蠱鈴,拼盡全力想要操控更多的蠱人。
阿木擔心阿雅受不住,便率先沖了上去與死士撕咬。
可蠱人暫時沒有行動,阿木寡不敵衆很快受了重傷。
阿雅吐了口血,拼命的搖晃蠱鈴。
也許是感受到了阿雅的急迫,蠱人才開始行動,撲上去與死士作戰。
城外,還有一些沒有進城的死士,提前埋伏好的将士們殺了出來。
阿穆爾帶着三千精銳,與城外的死士作戰。
“王爺,切莫戀戰。”副将見死士太過強大,自己的三千人馬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若是這些死士爬上城牆,三軍都會遭殃……”阿穆爾搖頭。
看就算是死也得捍衛城牆。
三軍的将士全都埋伏在城牆之上,絕對不能讓他們暴露。
一旦暴露,城内的死士也會湧上城門。
那火燒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王爺!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王爺!”
死士從背後撲了過來,将副将咬死。
阿穆爾手指慢慢握緊手中的長劍,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抓傷了他的後背。
“阿穆爾王爺,撤回來!”城牆上,遊弋吹動蠱哨,拼命控制城外的死士。
阿穆爾趁機反殺了一個死士。
“阿穆爾王爺,城外的死士寥寥無幾,先回來。”遊弋讓阿穆爾撤回來。
阿穆爾看了眼追随自己的将士,示意他們撤回。
勒馬從小門進入城牆,阿穆爾擡頭看了一眼。
有一個死士就躲在城牆的牆壁之上,似乎要趁機穿過城牆。
“王爺!”手下喊了一聲。
阿穆爾卻沒有要走的示意,用力斬斷了小門的牽引繩,用一塊巨石将小門堵上。
這樣一來……阿穆爾就将自己的路也堵上了。
“王爺!”遊弋慌了一下,阿穆爾怎麽将自己關在城外了。
“别下來。”見遊弋要跳下城牆,阿穆爾搖頭。“一旦蠱人死士失控,城牆之上的三軍還要靠你挺着,不要浪費力氣來救我……”
阿穆爾聲音沙啞,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沖着隐藏的死士殺了過去。
死士的肩膀被刺穿,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死士看了阿穆爾一眼,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阿穆爾警惕的看着四周,該死的……去了哪裏。
“阿穆爾!”
城門之上,蕭君澤聽見手下傳信,說阿穆爾将自己關在了城門外,焦急趕了過來。
“陛下……”阿穆爾沖蕭君澤笑了一下。“臣……自會替您守住城外,不必憂心。”
“城外還有很多隐藏的死士,太危險,快上來!”蕭君澤焦急的說着。
“小心!”
突然,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阿穆爾快速閃躲,但還是被撲倒在了地上。
拼命和死士拼殺,阿穆爾的體力顯然有些透支了。
“救人!”蕭君澤從城門上跳了下去,幾個暗衛也跟着跳了下來。
“陛下,來了……”暗衛警惕的看着暗處的灌木。
果然……隐藏在外面的那些死士聞到血腥氣都聚了出來。
“陛下!一定要攔住這些死士,給城内的蠱人留下充足的時辰……”阿穆爾吃痛的說着。
蕭君澤點頭,和阿穆爾背靠背。
“陛下,絕對不能讓這些死士上城牆。”
已經有幾個死士上了城牆,遊弋在對付,但還是死傷慘重。
有将士從城牆上摔了下來,血腥氣也開始蔓延。
他們都清楚死士的厲害之處。
“一定要活着……”蕭君澤看了眼灌木中出來的三個蠱人。
那三個蠱人将蕭君澤等人慢慢包圍。
蕭君澤蹙眉,但願他能活下來。
“好,雨晴還在等我。”阿穆爾聲音沙啞。
蕭君澤笑了笑。“朝兒也在等我。”
朝陽負責城内,他負責城外,兩人誰都無暇顧及誰。
即使如此,他們依舊清楚的知道……沒有任何東西能再将他和朝陽分開。
“陛下小心!”
阿穆爾警惕的轉身,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死士。
他們身形很快,善于隐藏在黑暗中,根本就抓住不住。
現在遊弋也無暇顧及,他們必須靠自己。
“太快了……”阿穆爾看着蕭君澤被抓傷的後背蹙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除非,用什麽方式吸引這些死士……”阿穆爾若有所思。
進食……
這些死士在進食的時候,會暫時安穩。
看了眼四周,城外很幹淨,除了方才掉下來的将士屍體,已經再也沒有了物件。
跟下來的暗衛都已經消失了,死士将他們拽走。
蕭君澤的蠱蝶很快鎖定了一個目标,蕭君澤冷眸殺了過去。
“陛下!”有其他死士趁機襲擊蕭君澤,阿穆爾沒有任何猶豫的撲了上去,擋在蕭君澤身前,與死士肉搏。
身上被死士抓傷,血腥氣瞬間吸引了其他死士。
三個死士都聚了過來。
“阿穆爾!”蕭君澤心口一緊。
“陛下!别管我,殺了他們!”趁着死士啃咬他的身體……蕭君澤再動手。
蕭君澤呼吸收緊,眼眶赤紅的握緊雙手。
阿穆爾……撐住。
趁着死士‘進食’,蕭君澤快速砍下三個蠱人的腦袋,拉着阿穆爾躲在了城牆下。
阿穆爾全身已經被鮮血染紅,呼吸也開始不順暢。
蕭君澤跪在阿穆爾身邊,手指和聲音都在發顫。“沒事,會沒事……阿穆爾……會沒事的,雨晴還在等你,撐住……”
撕開衣服,蕭君澤全身都抖的摁住阿穆爾脖子上的傷口。
可太慘烈了……
這場戰争,原本就是慘烈的。
已經有很多承受能力差的将士瘋癫,繼續重要的人死亡離開,蕭君澤感覺自己也會發瘋。
赤紅了眼眶,蕭君澤不停的深呼吸。“阿穆爾,你要撐住……”
“陛下……我兒子,還有舅母肚子裏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就交給您了。”阿穆爾顫抖着雙手,将一塊帶血的令牌放在蕭君澤手中。“這……是我柔然的虎符,柔然……舉國臣服陛下,歸順奉天。”
阿穆爾……其實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在他生死還未可知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必死的心。
如今雨晴也不在了……他更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舅舅死了,他的續弦妻子還懷着身孕,那個孩子,還有他的小阿吉……都無人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