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什麽都沒說,隻是伸手将阿雅拉進懷裏抱緊。
“爹爹……如果阿雅死了……爹爹要照顧好自己。”阿雅聲音沙啞。
景宸無力的笑了一下,什麽都沒說。
他這些年,到底是爲什麽而活的……
是爲了阿雅。
他要陪着他的女兒,如若不是因爲有阿雅,他早就去找洛栖了。
因爲他知道……他遲早是要犧牲阿雅的,他怎麽舍得自己的女兒自己上路。
他要陪着她。
這一戰,是開端,也是終站。
是他們這代人的終極之戰,也是蕭君澤這代人的開端。
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這一戰,出現轉折。
這天下将來如何……還未可知。
……
“陛下!他們根本……不受控制。”城牆之上,景宸奮力的想要控制那些死士,可隻有他對面的死士會忌憚和猶豫,身邊的死士根本不受控制的翻過城牆。
死士雖然不傷害景宸,可卻并不受他掌控。
“那便殺!”蕭君澤身上也已經被血液浸透,是他斬殺死士,已經身邊之人被死士撕咬濺落的血。
“大家城撐住!”
阿穆爾與木懷成背對背,聲嘶力竭的喊着。
“不要慌!保持陣型!”
“所有人背對背!”
不要将後背露出來。
死士專門從背後攻擊将士們。
“大家一定要撐住!”
“将士們!撐住!”
……
這場戰争,持續了一夜。
天蒙蒙微亮的時候,滿地狼藉與屍骸。
死士再次退去,活下來的将士都已經成了血人。
呼吸急促,所有人都站在屍骸中大口的喘息着空氣。
死士怕光退去,可蠱人卻并沒有那麽忌憚,他們推到了陰暗處,警惕的看着所有人,想要趁機抓住機會撕咬。
朝陽警惕的看着那些蠱人,這些蠱人……依舊不能小觑。
有蠱人呲牙,想要攻擊。
阿木瞬間撲了上去,撕咬住蠱人的脖子,冷眸看着所有蠱人。“不許……動……”
他的說話沒有那麽清晰,可也能隐約聽出聲音。
蠱人全都警惕的看着阿木,至少現在他們還忌憚阿木。
可如若死士再次來襲,他們肯定也會趁着戰亂攻擊将士……
“把他們關進牢籠。”阿雅示意将士們打開牢籠、
阿木呲牙威脅那些蠱人。
讓他們進籠子。
蠱人警惕的看着阿木,走了幾步,像是野獸在算計攻擊後的勝敗,入鐵籠之前,一個蠱人突然發起進攻,打算除掉阿木。
隻有殺掉阿木,下一個蠱人才能再次成爲蠱人的首領。
阿木被偷襲,受了傷。
阿雅驚慌的想要上前,被景宸拉住。
景宸沖阿雅搖頭。
隻能阿木自己解決。
阿木與蠱人對殺,所有的蠱人都蠢蠢欲動,一旦阿木處于劣勢,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反噬她。
“阿木!”阿雅紅了眼眶,阿木的手腕被咬住了。
阿木怒了,他看不得阿雅哭。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阿木與蠱人的對抗,心口收緊。
一旦阿木敗了,他們連逃走的時間都沒有。
這些蠱人會瞬間撲上來,将他們撕咬殆盡。
蕭君澤看了朝陽一眼,将她拉進懷裏。
朝陽身上帶着傷口,靠在蕭君澤懷裏。
一夜的拼殺,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了。
“嗷!”一聲嘶吼,阿木反殺了那個蠱人,可自己也受了傷。
冷眸看着所有蠱人,阿木擡了擡頭,示意他們全都進鐵籠。
見阿木依舊強大,蠱人們暫時臣服。
可這些蠱人比死士更像是野獸,他們根本不會完全臣服。
他們隻會慢慢觀看,等阿木沒有反抗能力了,他們一定會群起而攻之先除掉阿木。
“關上鐵籠!”景宸下令。
尉遲跶趕緊讓人将鐵籠都關上。
等蠱人也關進了鐵籠,所有的将士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氣。
無力的摔在地上,所有人都開始哀嚎。
“将傷者送去治傷!”
“快!”
妥善處理好受傷的将士,蕭君澤胤承木懷成等人湊在一起商讨戰事。
“我們的将士……銳減一半。”
“我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三軍,如今剩下……竟然不足十萬人馬。
何況,木懷成還帶了一萬精銳。
“我的人……隻剩三千。”木懷成垂眸。
他們……全都犧牲了。
這場戰争,根本沒有赢家。
所有人都會輸。
胤承垂眸,手指慢慢握緊。
所有人都低頭沉默,爲死去的将士默哀。
“巫族……就是禍害,對于他們這種人,就應該斬盡殺絕,絕對不能再留下禍患!”尉遲跶生氣的說着。
有将士已經殺瘋了,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以後,見到巫族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老子不把他們當人看,就是畜生!”
他們的兄弟,他們的手足……一個個都死在了戰場上。
“有死士入城了,一定會往西南的方向去,一定要讓姜玉瑤守護好城門。”阿穆爾擔心。
蕭君澤點頭。
“巫族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若是有機會,定然将他們斬草除根。”胤承的大将軍也赤紅着眼眶,怒意濃郁。
胤承沒有反駁,他同樣認爲一旦解決戰争,巫族必須要盡可能的除掉,否則……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此次是封丘之戰,過幾年也許會成爲大虞之戰,也許會成爲奉天之戰。
若是不加以控制,天下永遠都不會安穩。
“今夜将城内圍起,所有人上城牆,将城門打開,把死士放進來。”
景宸沉聲開口。
他們,要賭一把。
這個時候,必須要賭一把了。
“您想……放出蠱人,讓死士與蠱人正面對抗?”尉遲跶小聲問了一句。
景宸點頭。“暗魅樓創造蠱人的目的……就是等待今日這一戰。”
“可那些蠱人依舊難以控制,我看還是先除掉蠱人!”大虞的将軍并不信任蠱人。
“若是不用這一步險棋,那我們都會死在這。”景宸沉聲開口。
經曆一夜的拼殺,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誰還能再來第二次,第三次?
阿穆爾沉默,他贊同景宸的說法。
“沒有别的辦法了,必須一試。”蕭君澤看着胤承。
胤承點頭。“那便賭一把。”
赫連狄晟站在朝陽身邊,小聲貼着耳朵說話。“要我說,坐山觀虎鬥,那就要提前想好怎麽打虎,萬一……”
朝陽看了赫連狄晟一眼,點了點頭。“蠱人和死士若是拼殺,必然兩敗俱傷,我們确實要提前想好怎麽将他們徹底解決。”
蕭君澤看了赫連狄晟一眼,生氣的将朝陽拉到懷裏,警告的瞪着赫連狄晟。
說話就說話,幹嘛離他娘子這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