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猜到巫族會下令今夜動手。
“趁亂離開。”景黎經過赫連狄晟的營帳,讓朝陽趁亂離開。
“赫連狄晟和其他幾個将軍都被叫去議事了,巫族長老有意避開你這個少主,顯然……”朝陽沒有明說。
顯然景黎對于巫族長老來說就是個擺設。
什麽少主,不聽話的,就應該除掉。
巫族長老知道自己掌控不了景黎,除非廢了他的武功,斷了他的手腳,否則……景黎根本不會真的受他們擺布。
而南古鳳梧就不一樣。
南古鳳梧傻,天真又單純,很容易被哄騙,不會武功,身子骨也弱,很适合做傀儡。
就像是暗魅樓操控西域一樣,選一個弱一點的當傀儡,一切就會順利進行。
景黎冷笑。“彼此互相忌憚對方。”
巫族長老忌憚他,畢竟死士被激活,都在巫山隐藏。
死士與蠱人不同,蠱人有首領,阿木是唯一有意識的蠱人,所以他們暫時都會聽從阿木的,但阿木管不了那麽多蠱人,一旦殺紅了眼,阿木阿雅無法掌控那麽多的蠱人。
而死士,更是難以控制的存在。
死士嗜血,用主人的血液喚醒,雖然聽從景黎安排,但也存在反噬其主的風險。
他們若是不聽指揮,便會攻擊其他古嘉皇室血脈之人,到時候也會失控。
暗魅樓與巫族都隐藏着自己手裏的緻命武器不敢拿出來,因爲一旦到了最後這一步,預示着……天下将無退路可走了。
到時候,天下動蕩,血流成河,百姓凄慘,如同人間煉獄。
“至少現在,巫族不敢使用死士,暗魅樓也沒有要用蠱人的意思,互相制衡彼此,也能爲我們拖延時間。”朝陽讓景黎不必太過擔心。
“巫族突然召集三路将軍議會,一定是商讨趁亂攻擊之事,你今夜一定要趁亂離開,不可再停留。”
景黎讓朝陽先走。
“我想趁亂殺了巫族長老。”朝陽蹙眉。
她此行來的目的,就是殺了巫族長老。
“你殺不了他。”景黎看了眼四周。“要想殺他,必須先除掉他身邊四大高手,那四個人身手雖比不上康哲,但絕對……不容小觑。”
景黎怕朝陽再受傷。
“總要試試。”朝陽握緊手指,她今夜,再試一次。
“我和赫連想辦法幫你引開他們。”景黎見勸不動朝陽,隻能幫忙。
“多謝。”朝陽感激的看着景黎。“小雪晴現在……”
“我的女兒在南古雲岚手裏,雖然安全,但終究……我不放心,隻能暫時聽從南古雲岚的安排,陛下和芸柔那邊,勞煩姑娘多費心。”景黎擡手作揖。
“别這麽說,都是一家人……”朝陽擡手扶住景黎,搖了搖頭。
景黎看了朝陽一眼,笑了笑。“嗯。”
朝陽這麽說,說明她承認沈芸柔這個姐姐的身份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句話真的很暖。
至少,他的付出就沒有白費。
“慕陽留在赫連身邊,也請姐夫多多照顧。”朝陽也笑了笑。
“必視如己出。”景黎點頭。
……
雪停了,但天更冷了。
朝陽知道巫族長老怕冷,今夜就算是開戰,他也不會離開他的營帳。
這對于朝陽來說是個好機會。
“慕容狄做主帥中路攻打大虞軍隊,張超和陳虎從兩翼包抄,我留守西蠻,瞧不起誰呢?不讓我上戰場?看他們誰能打赢。”赫連狄晟那個憨憨,從營帳出來就開始喊。
顯然是不服氣的很。
身邊的幾個将軍都勸他。“長老這也是爲了你好,留守安全……”
“屁!看不起誰?大長老身邊那幾個狗眼看人低的,這段時間盯着老子不放也就算了,還盯着老子的女人不放,叔叔能忍,他嬸嬸也忍不了!”赫連狄晟怒火沖天。
朝陽隔得老遠就都聽見了。
這是……連作戰計劃都說出來了。
無奈的笑了笑,朝陽很佩服赫連狄晟這個人。
他和那些将軍們大咧咧的罵安排欠妥,無形中傳遞了消息……
而且,就算巫族有心查,能查誰?
法不責衆,這麽多将軍都在說,誰傳出去的?
要說赫連狄晟……外人看就是個傻子,憨憨,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可朝陽卻覺得,他思路清晰的很。
是個人物。
……
巫族大長老營帳。
“長老!”四高手中的天狼隐忍的握緊雙手。“赫連狄晟口無遮攔,這種蠢貨遲早壞事!”
大長老卻擺了擺手。“越是蠢貨,越容易掌控,他的人,隻需要喂飽了便是,不像有些人……野心大,要的是權勢。”
大長老諷刺的說着,顯然是在說慕容狄。
比起慕容狄,大長老覺得赫連狄晟可容易對付的多了。
“可……”天狼覺得赫連狄晟能把人活生生氣死,也挺危險的。
“行了,你去盯着慕容狄,他和南古雲岚走的太近了,我不放心。”大長老将天狼派了出去。
剩餘三人,保護大長老安全。
……
赫連狄晟營帳。
赫連狄晟回到營帳,果然什麽都不說,畢竟隔牆有耳。
朝陽笑了笑,沖赫連狄晟招手。“這四個土豆難拿,在火裏,燙手,你幫我從火裏拿走?”
赫連狄晟愣了一下,看着好火爐裏的四顆土豆,還有土豆中間的烤地瓜。“這地瓜……你今晚要吃?”
“時機不成熟嗎?”朝陽歪了歪腦袋。“我覺得熟了。”
“小心土豆咬你!”赫連狄晟磨牙,知道朝陽拿地瓜比喻巫族大長老,拿土豆比喻四大高手。
“土豆你幫我拿開,我自己拿地瓜。”朝陽指了指赫連狄晟。“這可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不會不敢拿吧?”
“我有什麽不敢的!”赫連狄晟負氣,直接伸手把土豆都拿走了。
還想伸手幫朝陽拿地瓜,被朝陽打了一下手背。“不該你碰的,被捧,燒上了手,阿骁要跟着你受罪。”
朝陽提醒赫連狄晟,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和慕陽還得潛伏在西蠻。
“那你呢……”赫連狄晟突然有些失落,安靜的坐在火爐旁烤火。
他知道,如果朝陽今夜動手,無論成功與否,她都要走了。
這裏,不能留了。
“在對面。”朝陽莫名看不得這種離别的凄苦,指了指不遠處。
她就算是離開西蠻,也是在丘陵之地,隻是立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