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西苑偏殿。
蕭君澤站在門口,沉聲問了一句。
女人警惕地盯着蕭君澤,眼底滿是恨意。
“如若不是朕的人,你應該已經死在巫族之人手裏了。”
蕭君澤很好奇,巫族爲什麽一定要追殺她,甚至不惜帶走慕陽來換這個女人。
她身上有什麽秘密,是巫族警惕的?
“你想讓我感激你?”女人冷笑,雙眸警惕得如同野獸。
她在地下密室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身上的野性和嗜殺以及恨意太過明顯。
“當然,朕不會救無用之人,我救了你,你就得感激。”蕭君澤慢慢靠近。
女人雙手慢慢握緊,沉聲開口。“你想如何?”
“巫族的秘密,你知道多少?”蕭君澤眯了眯眸子。
巫族不可能這麽忌憚一個逃跑的古嘉皇室血脈。
“換句話說,你手裏,有什麽東西……是巫族忌憚的,爲什麽他們一定要殺你?”蕭君澤說得更直白了些。
女人始終警惕,眼睛緊緊地盯着蕭君澤的眸子,像極了草原上被動物獵殺時準備反擊的獵物。
“你想知道?”女人笑了笑。“你靠過來,我就告訴你。”
蕭君澤俯身,冷笑。
“啊!”女人突然出手,被蕭君澤握住手腕,直接掰脫臼了。
手裏的簪子掉落在地上,女人怒目瞪着蕭君澤。“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我殺了你們。”
“狗咬呂洞賓。”蕭君澤将人推了出去。“景黎,是你什麽人。”
拿出一個兩個狼牙吊墜,蕭君澤冷眸看着對方。
那兩個吊墜一模一樣,一個是景黎的,一個是眼前女人的。
女人看了看那兩個吊墜,呼吸一緊,跪在地上顫抖得想要伸手去拿。
蕭君澤反手躲開,眼眸透着寒意。
“這是我……與弟弟的信物,爲什麽會在你手裏?你把他如何了?我弟弟在哪!”女人驚慌地爬了幾步,想要搶奪。
蕭君澤後退了一步,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很小的時候……巫族的人找到我們,說我們是古嘉皇室後裔,這狼牙圖騰就是我們身份的象征,他們帶走了我和弟弟,将我們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女人聲音沙啞,還有些顫抖。
她曾經一度以爲……巫族找到他們會是他們的救贖。
沒想到,是地獄的開始。
“他們要從我和弟弟身上取血,可那時候的我們太小了……弟弟奄奄一息,我跪下來求他們,取我的血……可帶頭的人卻說,我弟弟的血最珍貴。”女人呼吸在發顫。“他說,他要與我弟弟締結血契,不會讓我們死,無非就是損失點兒血液,巫族會盡力輔佐我們,助我們複國,得到這天下。”
蕭君澤眯了眯眸子。
原來,景黎還有用處。
“你和景黎如何走散?”蕭君澤沉聲問了一句。
“暗魅樓的人從古至今都與巫族爲敵,他們斬殺我們,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是暗魅樓的人把我弟弟帶走,生死未蔔……這些年,我和巫族的人都以爲我弟弟已經死了……他的吊墜爲什麽會在你手裏?我聽說了……他還沒死。”女人顯然已經知道弟弟沒死的消息。
她逃走,是爲了去找景黎。
可惜,她并不知道弟弟在哪,也不知道弟弟是誰。
“你要将這些事情告訴你弟弟?”蕭君澤将信将疑,這個女人的話未必能全信。
就因爲她知道巫族的真正目的,所以尋找景黎後,巫族的計劃就會曝光,以至于巫族多年的籌劃落空?
方才還一臉警惕不肯說,現在卻都說了出來。
蕭君澤可不信這個女人突然就信任自己了。
她肯定還隐瞞了什麽。
“你弟弟在我手裏,他确實沒死。”蕭君澤将兩個吊墜都給了女人。“好好修養,等你傷好的差不多,我會讓你們姐弟相聚。”
景黎馬上就會返回京都,到時候……蕭君澤自然會安排他們見面。
女人愣了一下,深意的看着蕭君澤。“你會……這麽好心?”
蕭君澤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看好她,不許出任何差錯。”門外,暗衛點頭。
……
“暗魅樓……”走回禦書房,蕭君澤若有所思。
暗魅樓的人帶走了景黎,爲什麽景黎回到了長孫家?
當年,是舅舅将景黎送到了他身邊,讓景黎做他的暗衛,生死相依。
舅舅提過景黎的身世,說景黎的父母都被害死了,他是古人之子,所以将他帶回了長孫家。
長孫家在江湖上的勢力應該是羅刹門才對,是這個女人搞錯了,還是她故意這麽說。
不可能……舅舅不可能和暗魅樓有關系。
景宸……景黎。
蕭君澤呼吸突然一緊。
難道,從地下密室就走景黎的人是景宸?
景宸将景黎送到了長孫家?
然後舅舅又将景黎送到了他身邊?
可景黎的名字是母後所賜。
長孫家,暗魅樓,羅刹門……
長孫家與暗魅樓的關聯,僅僅是景宸與母後長孫洛栖之間的關聯嗎?
……
房間。
蕭君澤一走,女人的眸子就沉了下來,冰冷如同淬了寒霜。
緊緊握住手中的兩個狼牙圖騰,女人嘴角上揚。
這麽多年了……她終于找到弟弟了。
擡手看着兩個圖騰,女人的眼神暗了又暗。
古嘉王朝的時代,早就該到來了。
這些所謂的帝王,将來都會是古嘉王朝腳下的蝼蟻,階下之囚。
扶着傷口,女人慢慢站了起來。
她所受的所有苦,都将是值得的。
活動了下手指,女人安靜的走回床邊,慢慢躺下。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
至陽關。
景黎坐在營帳中,看着手中的兵書。
“陪你下盤棋?”沈芸柔走了進來,柔聲開口。
“怎麽……沒走?”景黎緊張了一下,起身抱住沈芸柔。
他以爲沈芸柔已經離開了。
“我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了。”沈芸柔很聰明,知道蕭君澤不會繼續将景黎留在邊關,這是做給巫族看,也是爲了保護景黎。
景黎眼眸沉了一下,聳了聳腦袋,無力地靠在沈芸柔的肩膀上。“空有保家衛國爲君效力的心,奈何身份不允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要明白這個道理。”沈芸柔安撫的拍着景黎的後背。“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回家陪着我和孩子。”
景黎笑了笑。“這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