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聽說過這個傳言,傳說女子身上有帝王之氣,乃是妖異之兆,是妖星降世。
妖星降世,天下必然大亂。
“那女子,就是暗魅樓的創建者,華嬰公主。”北鬥點頭。
華嬰是古嘉王朝的公主,是末代殘暴皇帝的姐姐。
華嬰與皇帝同時降生,可帝星之氣卻在華嬰身上。
巫族長老以爲自己演算出現問題,卻沒想到居然算到妖星降世。
妖星降世,預示着古嘉王朝的災禍。
也預示着巫族的災禍。
爲了永絕後患,巫族長老決定殺了華嬰永訣後患。
可華嬰的母親用死嬰代替,瞞天過海,将華嬰送了出去。
機緣巧合,華嬰被歸隐山的神醫華玺所救,養在身邊。
歸隐山是唯一的世外之地,有天然的屏障保護,讓巫族之人無法探查到華嬰身上的妖星之氣。
巫族以爲這場災禍已經及時避免,便安心輔佐新帝登基。
可誰曾想,新帝是個瘋子……
巫族長老也曾經勸誡過,可勸誡無果,爲了抱住巫族,保住自己,長老隻能助纣爲虐,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後來,華嬰長大,離開歸隐山,她離開歸隐山的那一刻……也是天下動蕩的開始。”
巫族長老很快感應到妖異之象,妖星未除的真相也在巫族傳開。
爲了解決隐患,巫族下了追殺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殺了華嬰。
華嬰從走出山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踏上了地獄。
最初的華嬰,也隻是個被神醫捧在手心養大的純真少女,她四處行醫,性格開朗陽光。
可殺戮、陰謀在慢慢靠近,愛人慘死,身世查清,母親慘死,兄長追殺,所有的事情一步步将她逼上了絕路。
“暗魅樓幫助西域第一任皇帝創建西域,還幫助西域成爲了衆國之首,西域皇隻是個傀儡,暗魅樓才是西域真正的掌控者。也就是說……華嬰,是西域真正的女帝,這是不争的事實。”胤承查過暗魅樓的創建者。
“所有人都以爲西域皇帝是華嬰的摯愛,華嬰是爲愛癡狂。實則不然……西域皇帝,隻不過是個幸運又可憐的人,華嬰不愛他,但卻愛他那副皮囊。華嬰真正的愛人,死于南古朔雲手中。”南古朔雲就是古嘉王朝最後一任皇帝,華嬰的弟弟。
北鬥知道關于華嬰的秘密,這些都是巫族長老代代傳承的手劄所記載。
華嬰,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愛人死後,她雖然覆滅了古嘉王朝,創建了西域,成爲了至高無上的主宰。
可她并不快樂。
“一個千年盛世王朝的覆滅,最終卻全怪罪在一個女人,所謂的妖星身上。”胤承冷笑。“一切的必然都不是巧合,因果循環罷了。如若南古朔雲不殘暴作死,這天下又怎麽可能毀在妖星手中。王朝不應以統治時長論功績,而應以爲天下之人所做貢獻論功績。皇位世襲,本就是可悲又可笑,又隐患極深的弊端。”
胤承蹙眉,再次開口。“天下分久必合,無人能保證皇室血脈代代都是明君,若我的兒子殘暴不仁,那這大虞的天下被人覆滅,也是情理之中。”
北鬥看着胤承,笑着作揖。“陛下能有如此胸襟,這才是北鬥不惜背叛族群也要輔佐的原因。”
“先生不必如此客氣。”胤承趕緊扶着北鬥。“我這些時日時常擔心,擔心巫族謀劃這麽多年,怕是比暗魅樓還要危險。”
“暗魅樓與巫族鬥智鬥勇,這麽多年的暗下征戰從未停止。”北鬥點了點頭。“陛下,還有一事,臣要禀報。”
“先生請講。”胤承點頭。
“盛世出妖星,天下大亂。亂世出妖星,是災禍之兆。就在數日前,臣掐算到北有妖星降世,但僅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不知是不是臣多慮了,如若真的是第二個女帝之星降臨……怕是重蹈華嬰公主的覆轍。”
胤承卻搖了搖頭。“妖星降世絕非偶然,與之相對的,必然有暴君降臨,這天下萬物相生相克,災禍和滅國的罪責不應強加在一個女人,尤其是剛出生的女嬰身上,不足爲懼,順應天意。”
北鬥看着胤承,深深點頭。“陛下所言極是。”
“陛下擔心巫族之人謀劃多年,确實應該引起重視,邊關四起的匪患,便是巫族的第一步棋。”北鬥看了眼大虞的邊防圖,再次開口。“鼠患不解決,豺狼虎豹更易攻之。”
“先生的意思是,趁着西域與奉天大戰之際,先解決内憂,再除外患?”胤承了然。
“解決匪患需當機立斷殺雞儆猴,此舉也是做給西域看,我大虞沒有要出兵幫奉天的意思,然後審時度勢,陳其不備。”北鬥支持胤承與奉天合力,先解決西域重兵。
畢竟,西域手中有蠱兵,這是不得不警惕的緻命武器。
如今天下三分,唇亡齒寒,奉天若是徹底敗了,那西域便真的天下無敵了。
到那時候,大虞又能在西域手裏撐多久?
“陛下,若是任由西域攻占奉天,那便是給子孫留禍患。”北鬥提醒。
胤承點頭。“蕭君澤來信也說,我們作爲父輩能解決的隐患,就應全都在搖籃中解決,不應給孩子們留下禍患。”
父愛子,應盡心爲其鋪路。
至于後路如何走,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陛下,大虞能有您這樣的明君,是大虞之幸。”
胤承苦澀的笑着搖頭。“從前,我看不起蕭君澤,以爲他隻是被溫室養大的嬌貴太子,喜怒無常又愚蠢至極。可蕭君澤一路走來……給我上了太多的課。”
他以爲自己遙遙領先走在蕭君澤之前。
卻不曾想,如今要跟在他之後,學習他掌政的優點。
“陛下放開女子爲官政策,是大虞百姓之福,您與奉天皇帝都是難得的明君,但……這天下隻能有一位主人,不能再留隐患。”
胤承與蕭君澤之間,必有一戰。
成敗……終是未知數。
胤承再次搖頭,什麽都沒說。
既然是未知的事情,何必現在憂慮。
在感情中,蕭君澤已經赢了。
赢得徹底。
他搶走了他心中唯一的摯愛。
他這一輩子……心都被挖空了。
永遠,都不會再有一個女人,走進他心裏。
因爲沒有人能代替朝陽在他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