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柔收到沈清洲來信,心口一顫。
景黎……真的是古嘉王朝皇室後裔?
從領口掏出景黎的狼牙,沈芸柔仔細看了看。
之前她居然沒有發現,狼牙上的圖騰,真的是古嘉王朝皇室的圖騰。
“小姐,富商都已經将手中的餘糧交出,我們是回奉天還是?”手下問了一句。
江南之地這些富商,一個個都精明得像是狐狸成了精。
蕭君澤派出那麽多官員來和他們各種談判都沒有從他們嘴裏摳出一點幹糧,沈芸柔來了,就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把人打服了。
這些商人都怕死,橫的怕不要命的,沈芸柔就是那個不僅自己不要命,也可以讓你沒有命的女人。
在江南之地的富商眼中,沈芸柔就是女羅刹。
她帶着人一家家的抄家,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明搶,不服的直接殺雞儆猴,手段狠辣決絕得讓人聞風喪膽。
再加上沈芸柔讓人提前散播謠言,說她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很快,後面的富商就讓人乖乖将糧草叫了出來。
其他官員用了幾個月沒有搞定的事情,沈芸柔幾天就搞定了。
“我去一趟至陽關,你們先回京都。”
她要去見景黎。
沈清洲給她來信的意思,就是讓她探探景黎的口風。
如若……他真的是古嘉王朝的皇室後裔,不能爲奉天所用,便是最大的隐患。
巫族和古嘉王朝舊部一直都在謀劃一切,這可都是爲了景黎所謀劃的。
一個小小的影衛,居然會是古嘉王朝的皇室後裔。
景黎年幼時到底經曆了什麽。
……
奉天,京都。
阿圖雅和雨晴躲在角落裏,聽着外面安靜了下來,緊張地四處張望。
沒事了?
門被推開,朝陽從外面走了進來,随之湧進來的,是濃濃的血腥氣。
很顯然,外面的那些殺手都被解決了。
何顧站在屍堆裏,安靜地站着,等着朝陽離開。
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爲了保證朝陽的安全。
“朝兒。”阿圖雅松了口氣,朝陽來了,那就沒事了。“什麽人敢夜闖将軍府,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殺雨晴。”朝陽的視線落在臉色慘白的雨晴身上。
她之前見過雨晴,巫族人有着天人之姿,這一點倒是真的不假。
“你知道殺你的是什麽人。”朝陽走到雨晴身前。
“是……是巫族的人,因爲我背叛巫族,逃婚……還嫁給了外族人,所以長老要清理門戶。”雨晴垂眸,她什麽都知道。
可她無力改變。
巫族長老不會放過她。
“你要盡快回西南,西南之地是阿穆爾的領地,阿穆爾能保護你,巫族之人會忌憚。”留在京都不安全,他們畢竟不能時時刻刻對雨晴上心。
雨晴點了點頭。“北檸姐姐?”
“北檸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我會照顧好她,你們不能一起。”巫族已經盯上雨晴了,北檸和雨晴在一起,難免也會成爲巫族的眼中釘。
到時候星移會很爲難。
“我明日便動身。”雨晴點頭。
朝陽的視線落在阿圖雅身上。“孩子可有受驚?”
阿圖雅搖了搖頭。“這孩子……膽子大得很,屋外電閃雷鳴,也能安然入睡。”
朝陽笑了笑,看着還在熟睡的小家夥,這都沒有把他吵醒。
“這是星移給你的,逃走的路上如果有危險,就打開。”朝陽将一個錦囊交給了雨晴。
“謝謝……”雨晴低頭,看着手中的錦囊。
少主……居然不顧族長的清殺令,幫她逃離嗎?
“孩子……”雨晴不放心星移和北檸的女兒。
“孩子已經死了,夭折,你要記清楚。”朝陽深意的說了一句,指了指雨晴手中的錦囊。
雨晴了然的點頭。
……
邊城。
木景炎在營帳中踱步,看起來有些等不及。
“既然我爲軍師,你便聽我的。”沈清洲安靜的提醒。
木景炎握緊長劍,一副整裝待發的架勢。
西域的大軍沒有直接壓境,而是派了三千人馬先來關前叫陣。
木景炎的性子急躁,自然不能忍。
三千人馬,他木景炎還不放在眼裏。
但沈清洲不同意出兵。
事有反常必有妖。
不知道玉衡那個老狐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将軍!對方罵的難聽,将士們都想去撕了他們的嘴!”營帳外,副将忍無可忍。
“去那點紙錢,給他們撒下去,什麽都不說,隻要他們前來叫陣,就往下撒紙錢。”沈清洲慵懶的說了一句。
“人家都騎到脖子拉屎了,還得浪費紙錢?”木景炎哼了一聲。
沈清洲嫌棄的看着木景炎。“就知道打打殺殺。”
“這裏是戰場,你以爲是朝堂?”木景炎和沈清洲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總能吵起來。
明明木景炎很信任沈清洲,也同意他的做法,在軍中也将沈清洲軍師的地位提得很高,但沈清洲說話,他就必須杠兩句。
不然不舒服。
他們這個相處模式,從少年時期就已經養成習慣了。
哪天木景炎要是突然對沈清洲百依百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了,沈清洲怕是要害怕了。
害怕這人受了什麽刺激,腦子壞掉了。
“軍師……爲什麽要撒紙錢?”副将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巫族之人的平均壽命都很短,他們的人到了中年每一天都有可能會死,所以他們會将每一天都最後一日來對待,對死亡極爲敬畏,對于紙錢這種東西會覺得很不吉利。”沈清洲笑了笑。
沒錯,他就是打算不吉利一下玉衡,最好把他氣死。
“這個玉衡活的時間夠久了,也該死了。”木景炎冷笑。
“咱們不會掐算,隻能在他傷口上撒鹽了。”沈清洲笑得神秘。
玉衡之所以讓三千人馬前來叫陣,目的是爲了挫傷木景炎的銳氣。
不管木景炎出戰還是不出戰,這其中必然都有利弊。
……
“回去告訴你們軍師,我們将軍大度,這些紙錢提前替他燒了!”
副将在城牆之上大喊,然後漫天開始飄灑白色的紙錢。
紙錢随着風吹散,往西域軍營方向吹。
很快,就吹到了營帳口。
……
軍師營帳。
少年剛掀起帷幔,一張白色的紙錢就吹了進來,落在了玉衡腳下。
玉衡心口一緊,手指發顫的撿起地上的紙錢。“爲何……會有紙錢。”
他會覺得,這是不祥之兆。
他的壽限……應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