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爾點了點頭。
雨晴很喜歡,握在手裏感覺暖暖的。
不知道是阿穆爾手掌的餘溫,還是這玉真的有天然的溫度。
……
奉天,皇宮。
“星移已經走了三天了,應該到達江南十二城了。”朝陽坐在太醫署的院落,看着和青果兒玩兒泥巴的何顧。
何顧的神識雖然不是很健全,但至少能收斂自己的攻擊性了。
青果兒很樂于照顧何顧,細心得很。
“星移精明的像是隻狐狸,明知道是死路,爲什麽還要答應前去?”蕭君澤有些想不明白。
還是主動請纓。
“這天下,所有人都逃不過一個情字。”朝陽笑了笑,歪了歪腦袋。“如若我在邊陲附近,陛下明知這是陷阱,你會不會去?”
蕭君澤眯了眯眸子。“星移有心儀之人?”
“自從他的未婚妻子逃婚以來,他就魂不守舍,國師府的人說,國師知道西南王要娶妻,瘋了一樣。我讓人查了一下,西南王要娶的女人叫雨晴,是巫族的,就是星移的在逃小妻子。”
朝陽一臉看透不說透。
蕭君澤笑了笑。“倒是沒想到,星移還是個重感情的人。”
“巫族……自古以來便愚忠,不僅僅愚忠帝王,更愚忠自己的愛情。可惜,巫族之人的可悲在于,婚姻不由自主,愛上的人,未必能在一起。”
……
“何顧,這是你的名字,你寫一下。”青果兒沖何顧笑了笑,在地上寫了何顧的名字。
何顧拿着樹枝,在地上畫了許久。
亂七八糟。
朝陽走到何顧身前,沖他笑了一下。“寫的什麽?”
何顧擡頭看着朝陽,繼續在地上亂畫。
朝陽揉了揉青果兒的腦袋。“辛苦了。”
“姑娘,應該的。”青果兒受寵若驚。
蕭君澤走到朝陽身後,看着何顧。“這種狀态,可還有恢複的可能?”
“不求他如以往一般,隻求他能活着。”朝陽搖了搖頭。
她自己都沒有底氣。
這些藥物會腐蝕人的思緒,斷掉人的痛覺神經,無限放大其他的感官,讓聽力嗅覺更加靈敏。
“會好起來。”蕭君澤握住朝陽的手,帶她離開。
“木景澈走了,木家的擔子都壓在了懷臣哥身上,懷成哥在嘉峪關不知道有沒有收到消息。父親……木景炎将軍從邊城來信,要喆煜哥先去邊城,曆練一段時間,才能更好地帶兵。”朝陽也反手握住蕭君澤。
星移此去邊陲之地,預示着邊關要開戰了。
邊關一旦開戰,奉天與西域之間,将是惡戰。
“出事了。”
身後,阿茶緊張跑了過來,在朝陽耳畔開口。
朝陽的心沉了一下。“什麽事?”
“白狸夫人,出事了。”
……
沈家府邸。
木景澈死了,是景宸故意讓人夜襲木家,讓木景澈不得已動了武。
最終導緻心脈斷裂,不治身亡。
這是景宸對木家的警告,也是對木景炎的報複。
而現在……白狸出事,是景宸對沈清洲的報複。
“沈大人皇陵山遇襲,九死一生,這隻是景宸的計謀。他真正要對付的人是白狸,他故意讓人将沈大人遇襲的消息告知白狸,讓白狸從大虞邊境趕往奉天……”
暗魅樓的人提前埋伏,将白狸帶走了。
“現在,她在暗魅樓手中?”朝陽急促地問了一句。
就算不原諒白狸,可朝陽也清楚,一個背叛組織的聖女,落在暗魅樓手中究竟會是怎樣的下場。
毫無疑問,暗魅樓不會放過白狸。
“沈大人收到消息,已經第一時間離開了。”
朝陽揉了揉眉心,聰明如沈清洲,還是着了暗魅樓的道。
沈清洲對于奉天來說,就像是定心丸一樣的存在。
景宸讓人對付沈清洲,支開白狸,又利用白狸,調走沈清洲。
這一系列的操作,可以說步步都是沖着奉天來的。
“你還不夠了解父親大人。”門外,沈芸柔抱着小慕陽走了進來。
她的女兒已經很會跑了,跟在沈芸柔屁股後面。
朝陽看了沈芸柔一眼。“明知是陷阱,爲何不阻攔?”
“阻攔?”沈芸柔笑了。“你覺得攔得住嗎?”
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沈芸柔很清楚,沈清洲此生隻在白狸一人。
所有的理智,冷靜,睿智,在遇上這個女人的時候仿佛都被扔到了腦後。
暗魅樓顯然知曉所有人的軟肋。
隻要成爲暗魅樓的眼中釘肉中刺,一定會被重點對待。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恨,我們攔不住。”沈芸柔搖了搖頭。
朝陽其實心裏也很清楚。
攔不住的……
“父親走之前,給你留了書信。”将孩子交給春蘭,沈芸柔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房間隻剩下沈芸柔和朝陽。
朝陽打開書信看了一眼,全是沈清洲提前布局和分析好的戰略對策。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很羨慕你,甚至是嫉妒。”沈芸柔笑了笑。
朝陽冷笑。“羨慕我什麽?羨慕我從小在黑暗的下水溝長大,還是羨慕我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做仇人來對待?”
“朝陽,你是白狸利用來對付父親的籌碼,你的悲慘源于你母親,與父親無關。”沈芸柔自然護着沈清洲。“比起我,你還算是幸運的,至少……在得知你的真實身份以後,父親才真正認知到如何做一個好父親。”
“我也不過是沾沾你的光。”沈芸柔轉身走到窗邊,笑了笑。“其實,我比你更恨白狸,所以當初才會将恨意寄托在你身上。”
當年,白狸算計沈清洲,爲了讓他斷情絕愛,不惜将自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床上。
“你猜猜我的母親是怎麽死的?真以爲是難産而死?”沈芸柔笑了。
朝陽沒有說話。
“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充其量,她就是個被人利用且自身也愚蠢的女人,所以才會在生下我以後,早早便離世。”
她的母親,是沈清洲默許除掉的,這一點,沈清洲從來沒有瞞過她。
在沈芸柔的記憶裏,對母親這個身份,沒有任何概念。
“是白狸,親手将我父親推給了别的女人,那個女人有了身孕,父親不得不娶她過門。其實,如若她本本分分,知道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父親即使不愛她,也會讓她安穩度過餘生。”
“偏偏,她不知死活,野心太重,一次次算計父親,還差點……害死白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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