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君澤的事情,謝謝你。”長孫洛栖沒有擡頭,也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隻是道謝。
“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窗外傳來銀鈴的清脆聲,一條碗口粗的蛇爬進窗戶,給長孫洛栖帶着黑色蜜丸。
“這是我用黑芝麻還有蜂蜜人參做的,不苦,很甜。”
長孫洛栖看着那條大蛇,明明是冷血的生物卻偏偏做着最萌的動作,吐着蛇信子,滴溜溜地看着她。
被逗笑,長孫洛栖擡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那條青蛇的腦袋,鱗片涼飕飕的,感覺有些眼熟。
“它是你的蛇,我幫你養大了。”景宸靠在窗戶上,笑得讨好。
那張絕代風華的臉,真的是很亮眼的風景。
長孫洛栖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小時候……它隻有手指那麽粗,你給它吃了什麽,長這麽大?”
“它還能更大,它有蚺的血脈。”景宸解釋了一下。
“這麽大的蛇,你是怎麽帶進奉天京都的。”長孫洛栖的注意力有被轉移,笑着問了一句。
“它很乖,沒怎麽有攻擊性,随随便便窩在商人的糧倉裏就帶進來了。”景宸笑了笑。“你嘗嘗蜜丸,我熬煮了好久。”
長孫洛栖拿起一顆咬了一口,詫異味道居然真的很好。
入口即化,甜而不膩,還有一股花香。
真的很好吃。
“洛栖,我會易容,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景宸撐着腦袋,盡可能的哄長孫洛栖開心。
長孫洛栖側目看了景宸一眼,沉默了很久。
“好……”
景宸愣了一下,其實,他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可長孫洛栖的視線卻灼熱得讓他有些心慌。
……
兩人走在奉天皇城的街道上,看着到處的繁華,一個開心,一個心事重重。
長孫洛栖并沒有易容,像是故意如此招搖。
她在無形之中抗議,像是故意做給蕭延津看的。
景宸那麽聰明,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可他不怕蕭延津,也敢陪着她做一切她願意做的事情。
“這隻簪子适合你。”景宸拿了一隻很樸素的珠花木簪。
“那就幫我戴上。”長孫洛栖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
景宸的手指僵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爲什麽不回南疆?”長孫洛栖問了一句。
“等你。”景宸拉住長孫洛栖的手腕。“帶你一起走。”
“原因。”長孫洛栖擡頭看着景宸。“我可不相信你是爲了年幼時的承諾,或者小時候的情分,如若是因爲那些,你早就該來了。”
那雙眸子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
景宸垂眸,有種被人看透般的無措,随即笑了笑。“你哥哥讓我帶你走。”
“我不會走的,你走吧。”長孫洛栖抽回自己的手腕,她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蕭君澤的。
“洛栖,你該爲你自己考慮一下,繼續留在深宮,蕭延津遲早是要對你和長孫家動手的。”景宸蹙眉。
“這是我的事情。”長孫洛栖徑直往前走。
“洛栖!”景宸側目看了一眼,心口一緊,拉着長孫洛栖摔在了地上。
有殺手!
“有人要殺你。”景宸警惕地看着四周。
很顯然,有人要長孫洛栖的命。
“傳聞南疆景宸公子無論是武功還是這張臉都是舉世無雙,這些人從我出長孫府就已經盯上了,你現在才發現嗎?”長孫洛栖笑得有些苦澀。
景宸看着長孫洛栖濕潤的眼眶,心口莫名的發疼。
好像……從出府開始,他的注意力就隻在長孫洛栖身上。
“乖乖在這待着。”景宸沉了沉眼眸,擡手安撫地拍了拍長孫洛栖的腦子,轉身走進巷子裏。
銀鈴的聲音清脆,景宸根本不需要出手,四周的蠱就已經足以将那些人解決幹淨。
長孫洛栖靠在牆上,安靜地聽着四周的動靜,眼神有些空洞。
小時候,她從毒谷離開的時候,景宸也是如此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乖乖在奉天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男人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洛栖,走吧。”景宸解決了一切隐患,想要帶她回府。
她大概是沒有心情繼續逛街了。
看着景宸伸過來的手,長孫洛栖擡了手,卻沒有跟他回府,而是衆目睽睽之下,拉他進了聚豐酒樓。
“客官……”小二驚了一下。
長孫洛栖什麽都沒說,隻是拿着一塊令牌。
小二趕緊低頭,讓長孫洛栖上了二樓,天字号房間。
“染指奉天皇帝的女人,敢嗎?”房門關上,長孫洛栖沉聲問了一句。
景宸驚了許久,轉身想走。
不是他不敢,是他不願。
很顯然,長孫洛栖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
“你若是走,我便找别人。”長孫洛栖的眼眶紅得厲害,聲音也在顫抖。
景宸開門的手僵了很久,深吸了口氣,回眸間……她已經将外衣脫落。
“洛栖……”景宸撿起地上的衣服。“若真想報複,跟我走不好嗎?何必用這種方式,折磨你自己。”
“明日你就離開奉天,永遠不要回來……”長孫洛栖聲音沙啞,擡手去解景宸的衣帶。
“洛栖!”景宸握住長孫洛栖的手腕,蹙眉開口。“跟我走。”
長孫洛栖擡頭,精緻的眉眼間透着倔強。
泛紅卻不肯流淚的眸子,帶着絲絲笑意。“蕭延津不可信,你又值得我信幾分……”
“蕭君澤成年之前,我留在奉天陪你,等他成年……跟我走。”景宸的眼神透着堅定。
長孫洛栖看着景宸看了很久。“覺得的,蕭延津容得下你嗎?”
留在奉天,死路一條。
“殺我……那得看看他的本事。”
長孫洛栖苦澀地笑了笑,墊腳吻住景宸,緩緩閉上雙眼,眼淚滾燙。
選擇了這一步,她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永遠無法回頭。
直到萬劫不複。
她承認,她和景宸的開始,是始于利用……
……
京都城的街道依舊繁華,可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景宸站在天字号房間的窗邊,眼淚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線,滴落在手背上。
苦澀地笑了笑,景宸靠在窗邊。“騙子……”
明明答應他,蕭君澤成年,就跟他離開。
“公子!公子!不能進去,公子……天字号是上房……”
“嘭!”一聲,房門打開,蕭君澤臉色暗沉的走了進來。
從景宸入京都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景宸是故意沒有隐瞞身份。
“好久不見,小君澤。”景宸沖蕭君澤笑了笑,聲音沙啞、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