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這是做夢,一覺醒來,人就沒了。
“我讓阿茶給你熬藥。”朝陽無奈,摸了摸蕭君澤的額頭。“都疼到出冷汗了,爲什麽不叫太醫?”
“我沒事……”蕭君澤小聲開口。
“趕緊松開。”朝陽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蕭君澤,氣笑了。
“你們陛下偷吃什麽了?肚子疼到不肯就醫?”朝陽隻好拽着蕭君澤一起走到門口,任由他從身後環抱着自己,就像一隻癞皮狗。
阿茶驚了一下,震驚地看着朝陽,郡主回來了?
“陛下……陛下吃了您送的果子,之後就一直沒怎麽吃東西。”阿茶趕緊低頭解釋。
“話真多,趕緊去熬藥。”蕭君澤将藥方扔給阿茶,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朝陽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肚子疼。“蕭君澤,那些果子不是壞了吧?”
“沒有,不是果子的問題。”蕭君澤執拗地開口。
堅決不能承認,否則,朝陽以後再也不會給他帶東西了。
“哦。”一眼就看穿了蕭君澤的意圖,朝陽笑着點了點頭。“好啦,我知道了。”
蕭君澤還死死地抱着朝陽,片刻都不想松開。
“我懷疑,能傷了白狸的人,應該是暗魅樓背後的主人,你覺得呢?”蕭君澤悶悶地開口。
“這件事,還得問薛京華啊。”朝陽眯了眯眼睛。
“你懷疑……暗魅樓和南疆歸隐山有關系?”蕭君澤也猜到了。
“直接關系不好說,但一定有牽連。”朝陽可以肯定。
“薛京華與長孫無邪之間……”蕭君澤歎了口氣。“這倆人,注定是悲劇。”
……
聚豐酒樓。
長孫無邪将薛京華抱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是半昏迷狀态。
把人放在床榻上,長孫無邪的視線閃過一絲心疼,但轉瞬即逝。
撩了下薛京華濕透的發絲,長孫無邪小聲開口。“你看,沒人能救你,也沒人能從我身邊把你帶走……”
那些盯着薛京華的人,終究沒有出手救她。
他們隻是确保薛京華沒有生命危險,但卻不在乎她是不是被人欺辱。
“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麽秘密,嗯?”長孫無邪笑着問了一句,把人撈進懷裏,用力抱緊。
薛京華昏睡中并不踏實。
她和長孫無邪,都是經曆過地獄的人。
滿門被殺,鮮血浸透了她的全身,那一年,她之所以活下來,是母親的屍體将她護在身下,她的血,浸染了薛京華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那一年,她還小,可上天對她是殘忍的,她沒有忘記,她什麽都記得。
記得一切……
“我們,才是同類。”長孫無邪拼命地想要将薛京華也拉進地獄,他太冷了,太孤獨,他需要有人能陪着他。
“少主,抓到了一個活口。”
門外,手下小聲禀報。
長孫無邪揚了揚嘴角,起身走出房間。
他今天是故意在巷子裏欺負薛京華,就是爲了把那些尾巴引出來。
“人呢?”收斂了笑意,長孫無邪的視線開始變得冷凝。
“在地牢。”
“撬出東西了?”長孫無邪沉聲問了一句。
“嘴巴很嚴,受過訓練。”手下搖頭。
長孫無邪不以爲然,跟着走進地牢。
“暗魅樓的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長孫無邪挑眉問了一句。
“暗魅樓的人身上都有圖騰,但他身上的圖騰,不像是暗魅樓。”手下爲了防止那人自殺,将他的嘴綁住。“您看。”
長孫無邪眯了眯眼睛。“不是暗魅樓,是歸隐山。”
歸隐山是當年南疆最強大的組織,後來因毒谷的強大而逐漸銷聲匿迹。
但毒谷隸屬于歸隐山,隻是歸隐山的神醫避世隐居,從不問世事。
“誰讓你們來的?”長孫無邪捏住那人的下巴,沉聲問了一句。
那人死死地盯着長孫無邪,什麽都不說。
“你該知道,我有太多方式讓你生不如死。”長孫無邪笑得嗜血。“把嗜血蠱拿來,這可是他們歸隐山的好東西。”
那人眼底閃過驚恐,用力掙紮。
這種蠱蟲一旦進入體内,心腸寸斷,生不如死,但卻無法很快死去。
“現在說,還有機會。”長孫無邪笑了笑。
可對方雖然害怕,依舊什麽都不說。
“你若不說……那有人就要受苦了。”長孫無邪話語深意。
他隻能去質問薛京華了。
對方慌張地掙紮,因爲嘴被綁住所以聲音嗚咽。“和他沒有關系……奉命,保護。”
“奉命保護?奉誰的命?”長孫無邪眯了眯眼睛。
對方用力握緊雙手,低頭不再回答。
“不見棺材不落淚,隻要别把人弄死,随便怎麽審。”
長孫無邪沉聲說了一句,似乎極其厭惡刑房的血腥氣,轉身離開。
歸隐山的人……突然來保護薛京華?
之前,薛京華在京都這麽多年都沒有人來保護她,爲什麽最近……
保護薛京華的人,是在防着誰?還是有人要對薛京華下手?
“少主!”
長孫無邪還沒走出刑房,手下驚慌闖了進來。“出事了……薛京華,被人帶走了。”
長孫無邪心口一緊,快步走了出去。
不是他在算計背後那人,是那人在算計他!
“該死!”暗罵了一句,長孫無邪聲音發顫。“還愣着做什麽!去追!她若掉一根頭發,我要你們陪葬!”
長孫無邪手指發抖的厲害,他怕薛京華出事……
到底是什麽人。
歸隐山還有什麽人……
……
皇宮,内殿。
蕭君澤喝了藥,發了發汗,疼痛緩解了很多。
朝陽也躺在床榻上,抱着熱湯藥,一口一口地喝着。
“苦不苦?”蕭君澤翻了個身,安靜地看着朝陽。
原本,這是朝陽的月子裏,她應該好好待在房間,哪裏都不該去。
“你要不要嘗嘗?”朝陽笑着問了一句。
“我想……”蕭君澤撐着胳膊坐了起來,撈住朝陽的腦袋,吻了上去。
蹙了蹙眉,蕭君澤一臉心疼。“好苦。”
“貧吧你就。”朝陽将湯藥全都喝了下去,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些藥的苦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我讓何顧去尋藥王古雨了,但……這個人行蹤不定,不好找。”朝陽有些擔心。
“薛京華也一直在找。”蕭君澤将朝陽拉進懷裏。
他一直都在讓薛京華幫他尋找藥王古雨。
他想快些解決體内的毒蠱,不想讓朝陽再受苦。
“陛下!出事了……”
門外,暗衛緊張禀報。“薛京華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