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喆煜點燈背兵書,腦袋嘭的一聲磕在桌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額頭紅腫,哥舒喆煜幽怨地看着九鳳。“能不能不背了……這些字看着都困。”
他在蠻族不需要學這些東西,能打最強就夠了。
“不行,沈先生說了,他回來之前,你必須把這些兵書全都背過。”九鳳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哥舒喆煜。
哥舒喆煜抓狂地看着手裏的書。“這些字我認識它,它不認識我。”
九鳳無奈的笑,西蠻人對奉天的文字雖有了解,但卻知之甚少。
“那些不認識?我來教你。”九鳳坐在一旁,看了看哥舒喆煜手中的兵書。“很多内涵之意我雖不能很好地理解,但表面意思我可以給你解釋。”
哥舒喆煜挑了挑眉,看着靠近自己的九鳳,心猿意馬,尤其是她滿是香氣的秀發……
這倒是不困了,更沒有心思學了。
“兵者,詭道也。”九鳳指了指書上的字。“可識得?”
哥舒喆煜一時慌神,挪動身體靠近九鳳。
“問你呢!”九鳳蹙眉,拿着戒尺啪的一聲拍打在桌上。
這響亮的聲響讓哥舒喆煜一個哆嗦,趕緊低頭。“嗯……”
“下一句,念出來!”九鳳拿着戒尺威脅。
哥舒喆煜認慫地念了起來。“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說說你的想法。”九鳳眯了眯眼睛,哥舒喆煜是個天才,隻是……需要随時敲打。
“詭道,迷惑之法,如當時邊關之戰,奉天軍假裝落荒而逃,制造假象迷惑我,使我上當。後又乘勝追擊,隐藏實力,攻其不備……”
哥舒喆煜咬牙。
九鳳看着哥舒喆煜,愣了許久。
正如沈先生所說,哥舒喆煜絕對配得上做他的徒弟。
哥舒喆煜,确實很聰明,而且會學以緻用。
隻是……在西蠻的這些年,埋沒了他。
好在,現在也不晚。
突然有些心疼,九鳳不知道哥舒喆煜這十多年在蠻族到底受了多少苦。
鬼使神差地擡手揉了揉哥舒喆煜的腦袋。
哥舒喆煜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不悅。
九鳳似乎永遠都把他當小屁孩兒看,即使現在九鳳對他态度好了很多,也像是對弟弟,而不是……對自己男人。
眼眸閃過一絲暗沉,哥舒喆煜俯身将九鳳壓在蒲團上,摁着腦袋吻了上去。
那個吻,極具侵略,就像草原嗜血的狼,宣誓自己的領主地位。
九鳳一時有些懵,居然……被哥舒喆煜蠱惑?
“嘶……”等九鳳回過神來,一口就咬在了哥舒喆煜的唇角。
哥舒喆煜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真狠。
“你自己說的……西域比武,我赢了你就任我處置。”哥舒喆煜幽怨地看着九鳳,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九鳳到底不是嬌羞的少女,笑得饒有深意。“把這本兵書倒背如流,你想要什麽,姐姐就獎勵你……”
九鳳從不用溫柔的聲音和哥舒喆煜說話,這聲音……魅惑至極。
哥舒喆煜的腦袋像是炸開,身體僵硬燥熱。
他都……多久沒碰女人了,九鳳這是自找的。
“一邊兒去……别耽誤我背書,我可不是爲了要那什麽……我是熱愛背書。”
“……”九鳳一臉嫌棄。
真熱愛,一會兒的功夫睡着五次了。
起身離開屋内,九鳳不再打擾哥舒喆煜。
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哥舒喆煜正聚精會神地背書,看起來确實不困了。
無奈地笑了笑,九鳳靠在涼亭中看着夜色。
她是南疆女,一生以執行任務爲己任,直到遇見阿圖雅,她的命是阿圖雅救的,她想還阿圖雅這條命,就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仔細想想,她這一生,也從未爲自己活過。
如今遇見哥舒喆煜……這個離經叛道又霸道野蠻的少年,居然……會讓她的心起了漣漪。
回憶在西域比武時的場景,九鳳是真的動心了。
她害怕……害怕哥舒喆煜死去。
從厭惡,到不屑,再到動心。
九鳳與哥舒喆煜一步步走到現在……好像也很微妙。
“善戰者,求之于勢,不責于人故能擇人而勢……”哥舒喆煜正在積極背書。
九鳳淡笑了一下,晃動手中的茶葉罐。
怎麽辦啊,哥舒喆煜比她年齡小,隻能寵着。
……
奉天,皇城竹林。
沈清洲頭疼得厲害,醒來的時候躺在床榻上,身邊早已空曠。
揉了揉眉心,蹙眉反省。
居然,又着了白狸的道!
他這輩子算是認栽了。
“沈大人,白狸……”薛京華跑進來,愣了一下,趕緊轉身。
沈清洲赤果上身,衣衫淩亂,床榻也淩亂得厲害,不用問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天人交戰……
“咳咳……”薛京華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白狸走了。”
沈清洲慢條斯理地坐起身,整理衣衫,看了眼枕頭旁邊的青絲,是白狸留下的。
“薛京華,可還有救?”沈清洲沉聲開口,指尖纏繞自己的銀發……
薛京華愣了一下,回頭看着沈清洲,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簡單啊。”
之前,是沈清洲自己拒絕治療。
“好。”沈清洲點了點頭。
白狸說……她在乎。
因爲白狸恐慌,恐慌歲月已經帶走了她太多的時間,她害怕歲月把她的一切都掩埋。
而沈清洲的白發,确實讓她慌了。
她害怕。
……
大虞,皇宮。
朝陽每日都能收到蕭君澤的來信,倒是辛苦了這些傳信之人。
看着信件笑了一下,朝陽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她和蕭君澤的信件沒什麽實質性價值,無非就是他今天吃了什麽,有沒有睡好,是不是做夢夢到了她和孩子。
可卻莫名覺得很暖心。
提筆猶豫了一下,朝陽還是笑着寫下。“一切安好,諸事順遂。”
沉思了片刻,朝陽又寫道。“大虞的櫻果兒和枇杷熟了,我讓人快馬加鞭可能會壞,但想給你嘗嘗,可甜。”
将信件封好,朝陽将在冰室保存的竹筒拿出來,将每一顆冰鎮過的果子用荷葉包好,放在竹筒中,再放入冰室的軟草,用泥巴和荷葉封口。
“何顧,幫我把信和這個,送去奉天。”
何顧點頭。
“娘娘,陛下來了。”殿外,胤承走了進來。
何顧快速退下。
胤承看了眼朝陽,歎了口氣,洗了熱毛巾幫她擦拭雙手的泥巴。“月子裏不碰冷物,爲了蕭君澤,你是不管不顧。”
胤承的聲音充滿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