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皇帝,都是暗魅樓的棋子。
真有意思……
再來西域之前,各國其實早就已經猜到是這樣的局面。
膽小的國家郡縣是派使臣團來的,說白了……這些人都是替死鬼,也是帝王的棄子。
但三大國的皇帝都是親自來的,還是帶着自己的皇後。
蕭君澤雖孤身前來,可他帶了不少将軍。
這說明,他們有全身而退的底氣。
如此一來,各國站隊就要好好考量一下。
是生是死,可就在一念之間。
即使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有怨言,可小國不敢吭聲,大國卻一個個都不以爲然,仿佛誰都有制勝離開的籌碼。
“我們……選誰啊?”
“當然是選西域啊,這可是東道主,想要活命不得選他們。”
“這可不是普通的站隊,一旦做出選擇,将來若是開戰……便是與其他各國爲敵,而且西域陰晴不定,若是……”
有人害怕,有人擔憂。
站隊,其實才是西域暗魅樓最想看到的。
蕭君澤猜,暗魅樓不會真的這般冒天下大不韪斬殺來使,他就是要逼一逼,逼着這些小國在大戰來臨前,選擇與西域站在統一戰線,從而讓他們得罪其他各國,徹底斷了他們全部的後路。
“西域乃是各國之首,自古嘉王朝滅亡以來,一直都是西域帶領我們,自然要站在西域!”有人表忠心。
現場一片混亂。
蕭君澤倒是淡定,比起他,胤承和扶搖更加淡定。
朝陽看了謝禦瀾一眼,倆人還推杯換盞地喝茶,仿佛根本不把他國的焦慮放在眼中。
與其拆穿西域暗魅樓的計謀,她們也很想看看,這些國家會怎麽選。
若是與西域搭界,選擇西域無可厚非。
可這些與他國搭界的國家呢?
若是選擇了西域,便會成爲隐患,必須除掉。
“陛下……我乃清河郡郡主,我清河郡與大虞搭界,願與大虞同生死,不知陛下可允?”胤承桌前,有人緊張開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是清河郡的郡公。
胤承挑了挑眉,像是挑釁地看了對面的蕭君澤一眼。
你看,大虞有人站隊了。
西域也有人站隊,唯有奉天,衆矢之的,無人歸順。
蕭君澤不以爲然,慵懶地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笑意地看着朝陽。
朝陽白了他一眼,眼神示意蕭君澤注意形象。
蕭君澤這才坐直了身子,安靜地坐着,像個聽話的孩子。
“陛下,我惠安國雖小,但一直依附于大虞,願追随。”
“陛下,我成安郡願意歸順……”
除了西域,大虞反而是歸順最多的。
蕭君澤始終淡然,安靜地坐着。
高座之上,白楚堯臉色暗沉地看着一切,手指慢慢握緊。
暗魅樓!
“陛下莫要動怒,這隻是一場遊戲,不會真的斬殺來使。”身側,小太監緊張解釋了一下。
白楚堯的臉色越發暗沉,暗魅樓還真是喜歡玩兒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們就喜歡把人碾壓在爪下,不讓你輕易死去,慢慢玩弄。
“陛下,奉天似乎無人站隊……”
白楚堯冷笑。
這些人不是不想站隊,而是在忌憚西夏。
畢竟奉天在與西夏的對戰中,屢屢獲勝,若是西域有意針對奉天,他們站錯了隊伍,便會粉身碎骨。
誰也不想死啊。
……
奉天,邊城。
沈清洲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突然扔在了棋盤上。
木景炎還在沉思怎麽赢沈清洲,被他突然這麽一扔,吓了一跳。“多大的人了,還耍賴!”
赢不了别人就用其他陰招,這是沈清洲慣用的手段。
“棋局亂了。”沈清洲深意地挑眉。
“如何?”木景炎一臉不解,下得好好的,還不是他把棋局攪渾。
“蕭君澤和你兒子可都在西域,你還真沉得住氣。”沈清洲笑得諷刺,雲淡風輕的靠在牆上,神情慵懶。
“你女兒不也在西域,我怕什麽?”木景炎不爲所動。
哥舒喆煜需要的是曆練,有朝陽在他相信哥舒喆煜不會有生命危險。
隻要他能活活下來,就當是成長了。
“我沈清洲的女兒靠這裏活着,你木景炎的兒子,得靠蠻力。”沈清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諷刺木景炎隻會蠻力。
兩人見面就打嘴仗,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木景炎比沈清洲小了幾個月,可沈清洲從來不讓着他!
如今兩人都經曆了太多風雨,性子也都沉穩了,不似從前意氣風發的少年。
“西域此番盛會,目的在于逼迫各國站隊。”沈清洲将棋盤上的棋子掃開,放了四顆棋子。“如今,天下四大國,南疆、西域、奉天、大虞。”
“我現在最擔心的,這是赴死的宴會。”木景炎怕西域暗魅樓使詐,故意趁此機會對蕭君澤等人動手。
“奉天有其他皇族,蕭憫彥又是議儲之身,暗魅樓不敢輕舉妄動。”沈清洲揚了揚嘴角。“這才是先帝的高明之處。”
先帝從始至終,都在對抗暗魅樓。
“什麽意思。”
木景炎不解。
“你可知,先帝去世前,留了兩份遺诏。”沈清洲視線灼灼。“一份,是傳位名不見經傳的六皇子蕭憫彥爲儲君,一旦出現意外,蕭憫彥不會對蕭君澤斬盡殺絕。另一份在我手裏,便是傳位于太子,蕭君澤。”
先帝,到死都在爲他和長孫皇後唯一的兒子謀劃。
“他這般做,不僅僅是要替蕭君澤防着朝中權臣,更是爲了防着暗魅樓。”
先帝,早就料到暗魅樓會有這麽一出戲。
蕭君澤去了西域,但蕭憫彥還在奉天,就算蕭君澤死了,奉天不會亂。
何況,木景炎鎮守奉天邊關,西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讨麻煩。
“先帝與暗魅樓……還真是到死都在鬥。”木景炎苦澀地笑了一下。
“是長孫皇後,傷了他的心。”
沈清洲垂眸,許久才再次開口。“有因才有果,有人提前種下了因,在等着他的果。”
“我們兩人,終于要共同出手了?”木景炎看着沈清洲,等他表态。
“我們?木景炎,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現在……是這些晚輩的天下了。”沈清洲笑了笑。“不過,我們這輩人的恩怨,還是要我們親手了結。”
否則,徒留遺憾。
“沈清洲,我們兄弟三人走到今日,誰的責任更大一些?”木景炎起身,聲音沙啞。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人性使然。”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三人都錯了。
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三人都沒錯。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我有罪,我忘記蕭君澤他爹叫什麽名字了,你們有記得的嗎?提醒我一下哈哈哈,我隻記得他是先帝,我給他取過名字,叫蕭什麽來着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