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談話時間不能太久,暗魅樓的眼線很快就會發現。
“蠱人。”白楚堯回頭,眼神堅定。“他們想要的一直都是蠱人,但沒有控蠱體,他們無法控制蠱人,所以……隻是千方百計的制造蠱人,卻無法使用這個絕殺武器。”
朝陽心口一緊。
已知的蠱人隻有毒谷死亡之地的昆侖,還有現在未成年的阿木。
昆侖已死,但對外不知。
阿木本就是暗魅樓密謀,讓南疆蠱村的人殘忍淬煉所出的殺戮機器。
若不是遇見阿雅,阿木現在依舊是殺人不眨眼,眼中隻有獵物。
一個蠱人,能屠殺萬千兵馬,這種終極殺戮武器若是能運用好,在大戰中便是緻勝法寶。
很顯然,暗魅樓一直都沒有放棄蠱人,他們一直都在觀察。
心口一緊,朝陽突然有些擔心,暗魅樓怕是早就盯上阿雅了。
因爲阿雅是難得一見的控蠱體。
除了阿雅,蕭君澤的血脈也能控制蠱物,但不如阿雅純粹。
若是阿木殺紅了眼,失去控制,還是阿雅更能掌控一些。
心口咯噔了一下,朝陽突然被一股強大的陰謀籠罩,恐懼感慢慢蔓延。
所謂的絕殺武器,單單是蠱人,并不完整。
寶劍配劍鞘,阿雅和阿木合在一起,才能算得上是緻命武器。
而有人……從很早之前,就秘密算計了這一切。
阿木之所以從蠱村逃離,進入毒谷後山,遇見阿雅……
明明隻是巧合,卻又像是在無形之中早就被人安排好的。
一切,都是陰謀。
就好比阿雅的奶奶,阿古彌雅,她與蠱人昆侖之間的生離死别,以及阿古彌雅,昆侖和老者之間的愛恨情仇……
看似是簡單的感情糾紛,可實際上卻蘊藏了南疆一整個國家的繁榮更疊。
如若沒有當年的昆侖和阿古彌雅,扶搖的皇祖父就無法叛變,逼宮成功,順利謀朝篡位。
如今的南疆,也不會是扶搖家的天下。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一條線串聯,有人想走當年南疆的老路,隻不過……這次要篡奪的不是一個小國,而是整個天下。
“陛下,該入殿了。”見暗魅樓的眼線巡視,媚兒快速上前,将白楚堯推走。
朝陽站在原地,僵硬了很久。
後背的寒意依舊沒有消散。
“朝兒?”胤承有些擔憂。
“連白楚堯都不知道暗魅樓背後的主人到底是誰。”朝陽搖了搖頭,再次開口。“白楚堯的腿疾我能治,他還有利用價值。”
胤承點了點頭,同樣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假裝身中情蠱,就是想要摸清楚暗魅樓的真正架構。
找到暗魅樓背後的主人。
隻有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否則……敵人永遠在暗處,永遠不知道他何時就抛出暗箭。
……
宴會之上。
朝陽一直心不在焉,即使蕭君澤的視線灼熱,她依舊沒有回神。
滿腦子都是阿雅和阿木。
扶搖将阿雅和阿木送往奉天,無形中也是将奉天推上了風口浪尖。
暗魅樓的人如果要帶走阿木和阿雅,一定會緊緊盯着奉天。
可扶搖又同時将信任也給了奉天……
“今日麒麟節,是我西域最重要的節日之一。朕在此感謝各國君主、使臣,前來集會。”
白楚堯說話十分謹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身後都有暗魅樓專門的人監督。
若是說錯了話,他們随時可以采取緊急措施。
“陛下客氣了,麒麟節,圖個熱鬧。”有些國家和郡縣已經開始向西域示好。“我格爾達爲陛下帶來了牦牛和沙栗。”
“陛下,各國同慶,我惠蘭達爲陛下帶來了綿羊與軟金。”
已經有西域周邊的小國主動表達誠意。
他們本就依附于西域,隻要不開戰,隻要不流血犧牲,讓他們做什麽都可以。
見有人表态,其他小國也躍躍欲試,但奉天與大虞兩個大國不動,他們多少還是有些忌憚。
因爲在這些國家中,很多都是與奉天搭界,或者三國搭界的地方。
今日來,他們就還在猶豫,要投靠西域,還是依附于奉天或者大虞。
因爲若是真的打起來,選擇一個強國做盟友十分有必要。
而且,這種事就像是抓阄,抓到了未來一統天下之人,是他們的運氣。
若是輸了,站錯了隊伍,那可不是遊戲那般還能重來。
“我暗魅樓曾有鬼谷兵法,不知各位可曾知曉?”白楚堯沒有說話,暗魅樓司祭的人全程監視。
“自然知道,得聖女得天下中所映射的寶物之一便是鬼谷兵法。”
有人回應。
“兵法遺失多年,各國的兵書也種類繁多,不知各國可願取長補短,共創繁華?”那人笑着問了一句,根本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再次開口。“棋盤如戰場,不知哪位國家的陛下或是使臣願意與在下切磋一番?”
台下,蕭君澤深意地看了眼司祭面前的棋盤,棋盤是空白的,沒有落子。
“我來!”有人自告奮勇,願意與司祭一較高下。
然而,剛剛落子,便被吃得幹幹淨淨。
對方像是輕易摸透了每一個人。
他們的眼神,動作……落子的方向,然後絕地反殺。
在棋盤之上,西域之人代表了西域軍團,他們落子狠辣,手段聰明,幾乎沒有對手。
“難道,泱泱大國,就沒能有人與之一戰?”
“就是,這西域太嚣張。”
“此人下棋流暢用兵如神,不好對付。”
“西域真是人才濟濟……”
所有人開始沸騰,議論紛紛。
朝陽深意的看着那盤棋,視線落在蕭君澤身上。
她記得,她教過蕭君澤,也将兵法融入進棋盤切磋過。
暗魅樓司祭的人确實厲害,蕭君澤至今未動,是沒有把握?
“你想讓蕭君澤去試試?”胤承沉聲,再次開口。“你覺得,他有把握能赢?”
朝陽沒有說話,不知道蕭君澤在等什麽。
此時若是不挫西域銳氣,他國投靠西域之後,奉天會變得很被動。
蕭君澤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他一直都在觀察暗魅樓司祭的下棋之人,尋找他的出‘兵’規律。
多人落敗之後,蕭君澤起身,揚了揚嘴角。“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朕,來試試。”
戰争,可是一個國家的頭等大事。
這關系到軍隊,百姓,邊關,乃至一個國家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