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朝陽首先聽到響動,起身提醒。
木懷成沖朝陽點了點頭,旋身躲過。
朝陽笑了一下,沖木懷成眨眼,擡起右手,往東南方向指了指。
果然,有暗器襲來。
尉遲跶的臉色越來越黑,聽說聖女聞風而動,聽力超群,有她在,動不了木懷成。
“聽說聖女體内的情蠱動了?”尉遲跶沉聲開口。
身後,黑衣的女人點頭。“是。”
“還愣着做什麽,晃動蠱鈴。”
尉遲跶眼眸暗沉地看着朝陽,既然聖女選擇幫着外人,那他有必要比暗魅樓好好教育一下。
黑衣女人點頭,躲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晃動蠱鈴。
朝陽的心口突然像是被火焰灼燒,她能聽到蠱鈴在晃動。
該死……
朝陽下意識抓住胤承的手腕,呼吸急促。
胤承警惕地看着朝陽,臉色一沉。
有人晃動了蠱鈴。
與此同時,蕭君澤也感受到了心口濃郁的灼痛感,下意識起身想要靠近朝陽。
可大虞的将士就在原地看着……
他答應過朝陽,絕對不能讓暗魅樓的人知道,情蠱在他身上。
疼痛感越來越強,蕭君澤強忍着疼痛,面不改色。
朝陽疼到無法呼吸,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必須先讓胤承帶她離開。“胤承……帶我走。”
胤承的臉色也很蒼白,他要裝作和朝陽同樣程度的痛,才能轉移暗魅樓眼線的注意力。
趁着木懷成分心,朝陽被支走之際,死士再次偷襲。
這一次,木懷成沒有躲。
而是故意激怒龐哲,在他起身攻擊的瞬間,躲在龐哲大塊頭的身軀後。
這樣一來,死士的暗器就無法精準地對着木懷成。
冷笑着看了尉遲跶一眼,木懷成挑釁地做了個向下的手勢,旋轉手腕将長劍抵在龐哲的命門上。“認輸,你還有機會在戰場上與我一較高下。”
龐哲呲牙,怒意濃郁,可劍在心口,他不敢亂動。
死士再次發起攻擊,木懷成旋身走到龐哲身前,那暗器被龐哲全都接住。
暗器有毒,龐哲直接倒地,吐血而亡。
木懷成冷眸看着尉遲跶。“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西域的待客之道?”
“龐将軍!”
“你奉天使用暗器!”西域的人倒打一耙,将龐哲的死歸罪于木懷成。
“勝敗乃兵家常事,西域輸不起?”蕭君澤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沉聲開口。
這暗器,他認了,隻要尉遲跶不再讓人晃動那該死的蠱鈴。
朝兒懷有身孕,她承受不住。
“不對啊,這暗器明明是沖着木懷成将軍來的,而且……這毒好像是暗魅樓的臧紅。”扶搖笑着起身,看了眼隐在角落的黑衣女人。
那個女人,曾經是毒谷的南疆女。
也是一個叛離者。
“蠱鈴好用?”扶搖一步步往那女人走去。
女人心口一驚,怎麽忘了南疆皇帝就是毒谷的谷主,她晃動蠱鈴,不僅僅能激活朝陽體内的情蠱,還能激活其他蠱蟲。
而扶搖是天生的控蠱體,他身上藏有萬蠱。
“我這些小可愛,聽着聲音就來了,異常興奮呢。”扶搖周身,萬蠱聚集,整個驿站角角落落都爬滿了黑色蠱蟲,還有毒蛇和毒蟻。
場面十分壯觀。
扶搖笑意地将那女人逼到角落裏。“繼續啊,這些蠱蟲,最喜歡蠱鈴的聲音,你手中的蠱鈴,很好聽。”
女人吓得臉都白了,求救地看着尉遲跶。
“南疆陛下,這裏是我西域的皇家驿站,住的都是各國使臣和皇帝陛下,這麽多蠱蟲聚集,不合适吧?”
尉遲跶沉聲開口,所有人自顧不暇,都在躲避蠱蟲靠近。
“我的小可愛們睡得好好的,明明是你的人……将它們喚醒。”扶搖好看的手指輕輕擡起,接住一片樹葉,吹出了好聽的旋律。
很快,周身大量蠱蟲慢慢後退。
它們,完全聽命于扶搖。
“天,這就是南疆的實力嗎?”
“誰說南疆是強弩之末,傳聞南疆不損傷一兵一卒就能震懾千軍萬馬,這些蟲子,誰敢迎戰?”
“太可怕了……”
瞬間,驿站觀看的人沸騰。
扶搖要的就是這效果,本不想吓唬這些人,可惜啊……有人替他召喚萬蠱。
嘴角透着邪魅的笑,扶搖回頭沖蕭君澤眨了眨眼,仿佛在告訴蕭君澤,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别謝我,誰讓咱們是盟國,榮辱與共。
南疆與奉天聯盟之事,各國皆知。
扶搖不過是趁此機會表明立場,也是爲了不拖奉天的後腿,讓各國忌憚,别輕易來挑釁。
尉遲跶自然知道扶搖的用意,氣到臉色發青。
“此次遊戲,可是奉天赢,将軍不會不認吧?”扶搖做起了公證人。
謝禦瀾看着扶搖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早就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南疆那需要她馳援,這分明就是……
狐狸成精!
他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将士上戰場,拉奉天下水,吓唬别國!
莫名後脊發寒,謝禦瀾突然有種錯覺,在座的各位皇帝,扶搖才是最可怕的。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自己的男人……自己寵着吧。
……
“哼,我西域損失戰将,還未與奉天清算,這筆賬怎麽算!”
“就是!”
“龐哲将軍死在擂台之上!”
西域鐵騎軍是打算耍賴了。
尉遲跶也不反駁,由着身邊的人鬧,大不了與奉天起沖突。
“無恥。”木懷成冷聲呵斥。
“輸了就是輸了,尉遲将軍是打算讓各國覺得我西域輸不起?”驿站外,白楚堯的聲音透着低沉的壓迫。
璃兒推着坐在輪椅上的白楚堯,前來看戲。
“陛下……”
“參見陛下。”
除了尉遲跶,所有将士倒是都給了白楚堯顔面。
“陛下,龐哲……”尉遲跶想要解釋。
“龐哲無論是怎麽死的,死了就是死了,技不如人而已。”白楚堯并沒有護着鐵騎軍。
身後,璃兒微微蹙眉。
白楚堯這般鬧……暗魅樓又要懲罰他了。
早知,就不該讓他來。
“西域陛下倒是通情理之人。”木懷成沖白楚堯作揖。
“木懷成将軍,我西域聖女的兄長,早有耳聞。”白楚堯笑得深意,故意咬住聖女兄長幾個字。“其實算起來,朕也是朝兒的哥哥。”
因爲從血脈上來說,白狸是他和白梓延的姑姑。
白楚堯這是在靠朝陽,拉近各國關系。
也是在表達自己的立場,西域皇帝沒實權,一切壞事兒都是暗魅樓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