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不回軍營！”哥舒喆煜有些失控，他不想面對甯河，可他無法控制自己。
“我想幫你……”甯河怕哥舒喆煜反感，就沒有再提母親這個身份。
她緊張又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口。“你走就好，不用管我，我自保還是可以的。我們在京都……會面就好，我帶你去找你哥哥。”
“我沒有哥哥！”哥舒喆煜情緒激動的喊了一聲，他沒有哥哥。
他不認哥哥，可他沒說他沒有娘……
他一直渴望有母親保護他，寵溺他。可那些都是奢望，他現在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任何人。
“喆煜……”甯河的眼眶泛紅，眼淚滾落。
她緊緊的跟在哥舒喆煜身後，就那麽跟着他。
哥舒喆煜雖然沒說讓甯河跟着，可卻還是傲嬌的放慢了腳步。
……
不遠處，高地。
木景炎勒馬停住，看着甯河和哥舒喆煜的背影，一前一後。
松了口氣，木景炎安靜的看了很久。
或許，是他太不信任哥舒喆煜。
也許，他應該給他們母子一個獨處的機會。
“去，跟着夫人，不許出任何差錯。”
身後，手下點頭，快速跟了上去。
……
江南之地。
哥舒喆煜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江南城池外停駐。
甯河也翻身下馬，跟在哥舒喆煜身後。
這一路，他們母子一句話都沒說。
可哥舒喆煜會刻意放慢速度，就是怕甯河跟不上他。
他聽九鳳說過，甯河爲了和木景炎在一起，自廢武功。
“美嬌娘自己一個人啊？這城外驿站人迹罕見的，也不怕被人劫？”
甯河的美毋庸置疑，這張和白狸一模一樣的臉，就已經是當年西域第一美人兒了。
歲月從不敗美人，時光并沒有在甯河臉上留下多少痕迹。
甯河與哥舒喆煜站在一起，若不說是母子，倒更多以爲是姐弟。
見甯河與哥舒喆煜分桌坐，沒人認爲他們是一起的。
甯河蹙眉，到哪裏都有些蒼蠅。
早知道她就易容了。
可甯河又怕自己的兒子記不住自己的臉，她就隻能頂着這張臉緊随其後。
從前，甯河最讨厭這張和白狸一模一樣的臉，可現在……她卻希望哥舒喆煜能記住。
她甚至不求哥舒喆煜能喚她一聲娘親，隻要他能平安。
其實，當初就算她躲開暗魅樓，平安生下哥舒喆煜，她也不會将哥舒喆煜養在身邊。
她身在地獄，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着她一起下地獄。
在哥舒喆煜八個月的時候她就想，等孩子生下來，她就送去木家，這是木景炎的孩子……就算是私生子，木家也會養大。
因爲木迪就是木家的私生子，是木景炎養大的。
孩子是無罪的，木家至少不會苛待他。
所以，甯河從一開始對兒子就隻有愧疚。
“美人兒怎麽不理人呢？”幾個壯漢調戲甯河，走到她的那一桌坐下。“陪哥幾個喝一杯？”
其中一人擡手，想要觸碰甯河的下巴。
“啊！”一聲慘叫，哥舒喆煜一根筷子戳了下來，整個桌子都跟着碎裂。
木景炎的女人這些雜碎也敢碰，真是不知死活。
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甯河無法壓制自己心中的那股激動。
她分不清這是什麽滋味，是喜悅還是欣慰？
從前的自己孤身一人，躲躲藏藏，爲了活下去獨自一人舔舐傷口。
從未有人站出來，護着她……
現在，木景炎是她的愛人，還找到了兒子……
“女人就是麻煩。”哥舒喆煜煩躁的嘟囔了一句，長得好看就遮掩着些。“招搖撞市就知道添麻煩。”
甯河愣了很久才起身，不顧地上哀嚎的幾個大漢，追了出去。“喆煜，是娘……我錯了，你别生氣。”
“哼！”哥舒喆煜冷哼了一聲，雖然嘴上說着嫌棄，可視線卻再次落在甯河身上。
從前，他在蠻族的時候就遇到一個老奴隸，他對哥舒喆煜說。“你的眼睛真好看，兒子随娘，你娘一定是個美人兒……”
那時候哥舒喆煜還不信，現在他信了。
他母親确實是個美人兒，還是個如妖孽一般的美人兒。
難怪，連木景炎這樣的戰神都難以逃脫。
與甯河相比，九鳳的長相就相對遜色了些，她更多了幾分俠氣，眼裏永遠的波瀾不驚，仿佛山崩于前都不會震驚。
這樣的女人更像是草原的烈馬，難以馴服。
若是能征服……
愣了許久，哥舒喆煜耳根一紅，惱羞的策馬離開，他怎麽就突然想到了九鳳。
想她做什麽！狡猾有陰險，全身帶毒！
甯河自然不知道自家兒子已經動了情，也翻身上馬，遮住面部，快速跟了上去。
……
大虞，皇宮。
“阿嚏！”九鳳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尖，誰罵她？
“快，快，到你了。”朝陽百無聊賴，拉着九鳳下棋，兩人優哉遊哉。
然而，可憐的哥舒喆煜還爲了就九鳳的‘命’而奔波。
“朝兒，咱們這麽耍哥舒喆煜，他若是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九鳳心虛。
“慫什麽，等他以後有謝我的時候。”朝陽不以爲然，吃着果脯催促九鳳快些下。
“這是大虞的滑棋，有意思。”朝陽眯着眼睛，看着九鳳的棋子，她倆勢均力敵啊。
若是圍棋，九鳳自然不是朝陽的對手。
朝陽也不想欺負九鳳。
這滑棋，可有運氣的成分在了。
九鳳也認真的看着期盼，手指輕輕一彈，黑子穩穩停在朝陽這側的棋盤上，沒有滑落在地上。
朝陽揚了揚嘴角，将白子推了過去，但力道不太對，白子滑落在地上。
鼓了鼓嘴，朝陽讓九鳳繼續。
九鳳隻是輕輕一推，棋子就将朝陽的棋子打掉。
“你是不是玩兒過？”朝陽坐不住了，好勝心很強。
“南疆……也有這種玩兒法，我從小就玩兒。”九鳳實在不忍心騙朝陽。
“啊，這不公平。”朝陽雖然嘴上說着不公平，心裏卻覺得這麽下棋挺有意思，回去要和蕭君澤試試。
可一想到蕭君澤，朝陽的心口就疼了一下。
她要何時才能回去，回到蕭君澤身邊。
“我幫你。”身後，胤承不知何時走來，握着朝陽的手指輕輕一推，将九鳳的棋子打落。
九鳳驚慌起身想要跪禮，被胤承搖頭阻止。“有人陪你，看起來開心了不少。”
馮慧茹的性子太沉悶，朝陽也不是多喜歡和她聊天。
九鳳在，朝陽開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