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蕭君澤果然……将設立女子學堂的變革推上了朝堂。”前來禀報的大臣一臉幸災樂禍。“真是昏了頭了,這種昏君,奉天遲早要亡。”
胤承拿着手裏的奏折,冷眸擡頭。“昏君?”
大臣心裏咯噔了一下,被胤承的眼神看得後脊發涼。“對……這個時候推出改革,觸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奉天必然打亂。”
“身爲要臣你隻看到了有些人的利益,卻沒有看到長遠方向的繁榮盛景。蕭君澤,可不是昏君,奉天若是能在這場變革中存活下來,那蕭君澤……将是千古第一人。”胤承起身,聲音越發冷冽。
蕭君澤……永遠都是這麽讓人嫉妒到發恨的一個人。
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卻不能做的事,毫無顧忌,無需考慮。
這樣的人,爲何總有那般好的運氣,連上天都在眷顧他!
隻是……這一次的變革,就看老天爺還會不會繼續眷顧他了。
如何能在這場變革中讓奉天存貨,要看蕭君澤的手段夠不夠硬了。
大戰即将來臨,這個時候讓奉天陷入内憂外患,可不見得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
朝陽寝宮。
“哥,身體還吃得消嗎?”朝陽無聊地撐着腦袋,悠哉地看着哥舒喆煜取血。
哥舒喆煜哼了一聲。“這點血,算什麽。”
他以前在囚籠厮殺,每日都要受傷,連續一個月,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站着走出來。
朝陽無聊敲打臉頰的手指慢慢僵住,坐直了身子。“這次我要的東西不好找。”
哥舒喆煜蹙了蹙眉。“什麽?”
“龍血果。”朝陽眯了眯眼睛,再次開口。“據我所知,奉天皇帝蕭君澤手裏,前不久得了一顆現成的,偷不太好辦,你得去求。”
哥舒喆煜後槽牙咬緊。“你讓我去求蕭君澤?”
開什麽玩笑,他殺了奉天邊關軍那麽多人,蕭君澤會把什麽龍血果給他?
“哥哥你怕了?”朝陽瞬間委屈又懷疑地看着哥舒喆煜。“是哥哥你自己說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的。”
哥舒喆煜瞬間心軟了,他兇朝陽也沒用,這些時日他也看出朝陽照顧九鳳很用心了。
“開什麽玩笑,我哥舒喆煜會怕?”哥舒喆煜哼了一聲,扭頭不願意承認。
“還有什麽東西,一次說清楚,我都去……拿回來。”他才不會去拿,他要去皇宮偷。
“還有一件就是木景炎妻子手裏的一塊玉,那塊玉能解百毒。九鳳是陰蠱體,需要借用一下那塊玉,将她體内的陰寒之毒,逼出來。”朝陽說的是實話。
“朝陽,你是不是故意的!”哥舒喆煜再傻,也看出來了,怎麽朝陽要的東西都在奉天!
他和奉天有仇,和木景炎的夫人……
“哥哥怎麽能這麽想我,我也不想讓哥哥去送死啊,哥哥如果怕了也沒關系,我去求求蕭君澤,說不定……”
“不需要!”哥舒喆煜最怕别人激将,什麽就得去求他!不需要求他!
“哥哥,那父親那邊,我去求?你也知道,我們同父異母,我母親和你的母親之間有些恩怨,你的母親不太喜歡我,我們見面是要打起來的,雖然作爲長輩她懲罰我也無可厚非,可我……上次在南疆見到她,她讓人對我動刑,我有點怕……”
朝陽說得很委屈,又極力隐忍哭腔。“算了,爲了哥哥你和嫂子的幸福,我就去求求姨母,說不定她打我一頓,消消氣就将玉石給我了。”
哥舒喆煜站在原地,腳下就像有針紮一樣,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不用你去。”
視線落在朝陽的肚子上,哥舒喆煜揉了揉眉心,“給我個時間期限。”
“越快越好,還有二十日,我們就要出發去西域。”西域麒麟節,她是一定要去的,她想蕭君澤。
“哥……”見哥舒喆煜轉身要走,朝陽起身追了過去。“告訴蕭君澤,我在西域等他。”
這次,就算明知道有危險,朝陽也要見到蕭君澤……
在孩子出生之前,她想讓蕭君澤再見見……
“哥,你先去邊關,找姨母要玉石,然後再去皇城,就說是我讓你去的,你随蕭君澤一起,我會帶上九鳳,咱們在西域見面。”
哥舒喆煜也怕時間來不及,便點了點頭。
“哥……”朝陽越發緊張。
哥舒喆煜回頭,看了眼扯着他衣袖的朝陽。
血脈确實是很神奇的東西,知道朝陽是他妹妹,沒由來的該死保護欲。
“蕭君澤……是我孩子的父親,你替我,保護好他。”
哥舒喆煜心口一緊,震驚地看着朝陽,見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呵斥。“大虞皇帝可知道這件事?”
這在皇宮可是死罪。
不行幹脆連朝陽一塊帶走。
“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哥哥不用擔心我。”朝陽沖哥舒喆煜搖頭。
她現在不能離開大虞。
如同胤承所說,她必須轉移西域暗魅樓的注意力,不能讓暗魅樓的人知道,情蠱在蕭君澤身上。
哥舒喆煜蹙了蹙眉,沒有多說,快步離開。
朝陽深呼了口氣,擡手捂着額頭,怎麽辦呢……這個哥哥還挺好騙的。
笑了一下,朝陽心情很不錯。
既能将哥舒喆煜騙回奉天,還能讓他保護蕭君澤到西域,一舉兩得。
……
奉天,邊城。
木景炎帶甯河回了邊關,木懷成帶着阿圖雅回京都複命。
“喆煜,他還好嗎?”甯河擔心兒子,自從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死,她每日每日都在思念。
可哥舒喆煜的情況很複雜,她能理解。
他不認自己,她也能理解。
隻要能知道他過得好,能好好生活下去。
“朝兒來信,說他很好,生龍活虎。”木景炎笑了一下。“他體壯力大,像我年輕的時候。”
甯河也笑了一下。“其實第一眼見到他,我也有過一刹那的驚愕,竟然能有人……那麽像少年時候的你。”
甯河第一次見到木景炎,他也就和哥舒喆煜一般大的年紀。
“他還小,需要曆練的地方還很多,所以别擔心,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走。”木景炎唯一擔心的就是哥舒喆煜會誤入歧途。
但有朝陽在,至少他能安心一些。
朝陽……可是沈清洲的女兒,老狐狸的血脈……不是他的兒子能應付的。
血脈壓制這種東西,木景炎最有體會。
從小到大,他都被沈清洲壓得死死的。
偏偏,還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