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喆煜居然是父親的兒子?
“嗯……”可能是太過震驚,朝陽的肚子有些抽痛。
“朝兒!”胤承驚慌地起身扶着朝陽。“還愣着做什麽,去叫太醫!”
胤承向來冷靜,可隻要和朝陽有關系,他總會昏了頭。
有些後悔,不該這個時候将這件事告訴朝陽。
“哥舒喆煜……怎麽可能……”
豐天邊城之戰,哥舒喆煜恨上了木家,他現在怕是恨不得殺光木家人。
“我哥,還在柔然!他們會不會……”朝陽急得聲音哽咽,她不知道要怎麽辦,如果木懷成對上哥舒喆煜,他們就是手足相殘。
那西域的陰謀也就得逞了。
“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将消息傳給木懷成,大虞皇城離柔然更近,你放心……”胤承聲音急迫地安撫朝陽,不想讓她着急。
朝陽眼眶紅得厲害,哭腔濃郁。“怎麽會這樣,父親差點殺了哥舒喆煜,如果他知道哥舒喆煜是自己的兒子,他會愧疚到發瘋的。”
“别急,不會有事的。”胤承僵硬地想要擁抱朝陽,可朝陽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安慰。
“你讓我去柔然,好不好?”
朝陽一時着急,忘了策略。
其實,讓西域退兵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虞也出兵,保柔然。
“胤承,求求你,我不放心我哥……”朝陽急得哭了起來。
這件事,可大可小。
哥舒喆煜恨着木家人,木景炎差點殺了哥舒喆煜,若是哥舒喆煜不肯認木景炎這個父親,那木家……要如何應對西域鐵騎?
“從大虞皇城出發到柔然邊關,快馬加鞭也要三日,你有身孕……七日趕不過去的,等你到了,邊關的戰事怕是都結束了。”胤承用力抓着朝陽的肩膀,強迫她冷靜。“朝陽,你的理智呢?”
朝陽深吸了口氣,疼痛讓她慢慢安靜了下來。“大虞邊關與柔然搭界,出兵隻需一日,大虞如果肯出兵保柔然,西域一定會先撤軍……”
“呵……”胤承松開朝陽,無力地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朝陽會想到這裏。
“所以,你打算怎麽求我?”胤承站直了身子。
“胤承……暗魅樓十階以上的高手,軍隊的調度,聖女可号令。隻要我回西域,就能幫到你,對嗎?”朝陽本不想提及暗魅樓。
可她知道,當初胤承與暗魅樓絕對有過往來。
胤承想要利用聖女,從内部擊垮暗魅樓。
從而讓西域不戰而敗。
“之前有這麽想過……”胤承沒有否認。“但現在,後悔了。”
暗魅樓這種地方,他一刻都不想讓朝陽再去了。
那時候,他并不知道暗魅樓用情蠱這種東西牽制聖女。
他以爲聖女隻是單純的血脈傳承。
“我一刻……都不想讓你離開我。”
朝陽低頭,随即搖了搖頭。“暗魅樓從很多年以前就開始算計所有人了,我父親……甯河,白狸,還有我……這筆賬我遲早要和暗魅樓算清楚的。”
“我出兵……你乖乖留在我身邊,直到孩子安穩落地。”胤承呼吸發緊,朝陽這是在逼他。
眼眶泛紅的灼熱,朝陽擡頭看着胤承。“欠了你的,我會還。”
……
柔然,關外。
阿穆爾穿着木懷成的戰甲,手裏提着木懷成的重劍。
那把劍,是木景炎當年在戰場上用過的劍。
漫天黃沙,本就看不清對方,哥舒喆煜根本沒有多想。
“沒想到,你敢一個人來送死。”哥舒喆煜還是敬佩木懷成的,至少他是個男人。
如若不是因爲各爲其主,他倒是很欣賞木懷成。
阿穆爾什麽都沒說,拔劍沖着哥舒喆煜襲了過去。
哥舒喆煜蹙了蹙眉,這伸手……不像是木懷成。
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阿穆爾的劍劃傷了他的胳膊。
毒素瞬間在傷口四周蔓延。
“你不是木懷成!”木懷成不可能幹出這麽卑劣的事情。
阿穆爾冷笑,揭下臉上的僞裝。“這劍抹了劇毒,見血封喉。”
“昨日我就該殺了你!”哥舒喆煜怒意的盯着阿穆爾,胸口開始猛烈地痛。
反手持劍,哥舒喆煜身形極快,招招透着殺意。
阿穆爾知道他走不了了,可隻要能殺了哥舒喆煜,一切都值了。
後方,西域鐵騎。
副将冷眸看着對戰的兩人,深意地看了手下一眼。“哥舒将軍中了柔然的毒,死在木懷成手裏。”
手下點頭,拉滿弓,沖着哥舒喆煜襲了過去。
暗魅樓有令,哥舒喆煜必須死在木家人手裏。
“嗯……”哥舒喆煜中箭跪在地上,雙目赤紅到如同發狂的野獸。
回頭看着西域鐵騎,他們居然也要自己死……
哈,西域,還真是該死。
阿穆爾快速後退,震驚地看着西域鐵騎。
他們居然放棄了哥舒喆煜?
“你看看,這就是你效忠的主,關鍵時刻卻想要你的命。”阿穆爾捂着傷口,本可以趁機逃走,可他卻猶豫了。
“殺了木懷成,攻入柔然城!今日必須拿下柔然!”副将冷聲下令。
阿穆爾翻身上馬,沖哥舒喆煜伸出手。
毒素已經蔓延,哥舒喆煜必死無疑。
見阿穆爾沖他伸手,恨意開口。“用不着你假惺惺!”
阿穆爾蹙眉,該死……西域的人馬已經殺過來了。
“上來!”就在這時,城門打開,木懷成沒有穿戰袍,勒馬停在哥舒喆煜身側。
哥舒喆煜冷哼,不理會木懷成的施舍。
“我讓你上來!”木懷成怒目同樣赤紅,壓低聲音兇了一句。
哥舒喆煜身體一僵,居然被吼得一愣。
鬼使神差就伸出了手。
肯定是中毒太深……
“快些進城門!”阿穆爾沖木懷成喊。
木懷成用力将哥舒喆煜拉上馬,快馬加鞭往城内趕。
“殺了他們!”副将咬牙,邊追邊下令放箭。
城牆之上,柔然僵屍也拉滿了弓,沖着西域鐵騎射了過去。
漫天箭雨,而木懷成和哥舒喆煜,在箭雨中穿梭。
“關城門!”
阿穆爾始終等在門口,木懷成進了城内,才下令關城門。
一切就在千鈞一發之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着,後背發麻。
直到城門順利關死,城牆上的将士才一個個都松了口氣。
太險了。
“救他……”木懷成翻身下馬,摔在地上。
看着已經昏迷的哥舒喆煜,木懷成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