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陽郡主……往外傳遞消息了,貴妃娘娘的人,攔截了。”
“阿朵珠?”胤承蹙眉,伸手接過信件。
信上,是朝陽的筆記沒錯,她傳信的人是木懷成,信中還提到了柔然之事。
“陛下,郡主可是通敵……”手下緊張問了一句。“貴妃娘娘還在等您給個交代。”
“交代?朕爲什麽要給她交代?”胤承冷聲開口。
手下吓得趕緊低頭。
“可這信中提到了柔然之事……”
“不過是朝兒的一封家書而已,至于如此大驚小怪?”胤承将信紙點燃,沉聲開口。
手下瞬間明白了胤承的意思。“是……”
他們陛下對朝陽的偏寵,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擺駕乾坤宮。”胤承心情不錯,雖然朝陽卻是傳了信,但至少信是傳給木懷成的。
而不是蕭君澤……
即使本質依舊是偏了奉天,可隻要不是蕭君澤,胤承都能包容。
“陛下,朝陽郡主不肯進食……您不如先去長福宮,貴妃娘娘說要等您用膳。”
胤承冷眸看了身邊的太監一眼,自從常山去了華妃那邊,身邊的太監一個個都沒有眼力勁兒。
“以後,任何人不許在朝兒面前提及他人,懂嗎?”胤承沉聲警告。
太監瑟瑟發抖。“陛下,奴才明白了。”
他們皇帝對那位朝陽郡主的喜愛,到了可怕的地步。
聽說,隻是那郡主說了一句菜品不好吃,禦膳房的人就被罰了。
……
長福宮。
阿朵珠坐在桌前等胤承用膳。
朝陽未曾回來之前,每次她差人去請,胤承都會給她幾分面子的,因爲寶藏之事她是有功的。
何況,她還有其他的價值,胤承心裏很清楚。
可自從朝陽回來,胤承一次都沒有來過長福宮。
在柔然人眼中,她備受胤承寵愛,所以才會一上來就被封爲貴妃,可隻有阿朵珠自己心裏清楚,胤承這是在捧殺她……用他所謂的‘寵愛’,榨幹她身上所有的價值。
阿朵珠自然也明白,所以……隻有不斷地能給胤承帶來利益,才能保證她在胤承身邊始終得寵。
“娘娘,您别等了……陛下回了乾坤宮。”婢女小聲說了一句。
“嘭!”阿朵珠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
宮裏人都吓得跪在地上,誰也不敢多說。
唯有阿朵珠的心腹,走到她身邊。“娘娘……惠妃說得對,您必須要盡快給陛下生下皇子,如今這大虞後宮女人不多,那華妃雖然出身低微,可仗着有了陛下的皇長子,她有恃無恐。”
惠妃就是阿朵珠在柔然的母親。
手指慢慢收緊,阿朵珠眼眸透着憤恨,一個馮慧茹還好對付,如今又來了一個朝陽。
她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她自從入了大虞,胤承别說碰她,連看都不曾正眼多看過她一眼。
饒是她用盡手段,胤承不是發怒就是警告,她哪裏還敢……
她是個女人,無論是長相才華還是身材,她哪裏比朝陽差!
“娘娘,沒能提前除掉華妃肚子裏的皇長子,我們絕對不能……再讓朝陽生下陛下的孩子。”以胤承對朝陽的喜愛程度,若是朝陽有了他的孩子,必然就是未來的皇帝,毫無争議。
他們可要提前做打算。
阿朵珠眼眸沉了一下。
胤承不愛她,不寵幸她,她就必須要爲自己想好後路。
若是能爲胤承生下子嗣,她便盡力去幫孩子争奪太子之位,保證自己往後的路能一帆風順。
“本宮會想辦法。”
她必須生下胤承的孩子。
……
華妃寝宮。
“小皇子又哭了。”常山抱着小皇子,笑着哄了哄。“娘娘,小皇子越來越像陛下了。”
馮慧茹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沒有搭話。
“娘娘?”常山抱着小皇子走了過去。“風涼,您别凍着。”
“常山,朝陽回來了。”馮慧茹苦澀地說了一句。
平日裏,胤承雖然從來不待見她,可爲了孩子他得閑還是會來看看的。
可自從朝陽回來,胤承就再也沒有來過。
常山的眼神透着心疼,哄着小皇子。“娘娘,您知道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您有了小皇子,已經一生無憂,還讓馮家平步青雲……”
馮慧茹點了點頭,她都懂,可人就是那麽貪心啊。
“陛下不許我見朝陽,也不許朝陽離開内殿。陛下送來的那小丫頭,是什麽來頭?”阿雅在她宮裏照顧着,胤承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馮慧茹能猜出那小丫頭不簡單。
那日,胤承隻是傳話來,說照顧好阿雅,若是有任何差錯,唯她是問。
“娘娘,不要知道太多,對您好。”常山勸說馮慧茹。
馮慧茹垂眸,接過他懷裏的孩子。“常山,我們這般謹慎又小心翼翼地活着,什麽時候是個頭?”
“娘娘怎會有這般想法,您爲陛下生下皇長子,陛下又不近女色,将來……”常山沒有明說,可胤承确實是将小皇子當繼承人培養的。
常山感受得出來。
“常山,這正是我擔心的。”馮慧茹坐在床榻邊。“阿朵珠向來與我交惡,更是看不上我的出身,可今日居然主動與我搭話,還告知我……朝陽回來了。陛下已經接連數日與她同宿,若是她也誕下皇子……”
毫無争議,胤承寵愛朝陽到了極緻,若是朝陽生下胤承的孩子,胤承怎麽還會在乎她的孩子。
“娘娘,切莫被那柔然公主蠱惑,她這是在離間您,想要利用您來對付陛下心尖兒上的人。”常山臉色一變,緊張開口。
朝陽一來,這後宮風雲驟變。
“我不是不知……”馮慧茹眼眶泛紅。
她又怎麽不知這是阿朵珠的計謀。
可她說的也是事實,朝陽就像是一根刺,紮在馮慧茹的心口。
“明日,想辦法讓我見朝陽一面,或替我傳個話。”她要确保朝陽的心思,不在陛下身上,她是随時都會離開的。
……
乾坤宮。
“幾日不曾進食,這是在節食抗議,與我耍脾氣?”胤承無可奈何,讓人做了一桌子飯菜,誘惑朝陽。
朝陽多日沒有吃東西,确實餓得頭暈眼花,但她不是在絕食抗議,而是沒有胃口。
但以此來逼胤承,也是她的用意。
“這肘子肥而不膩,你嘗嘗。”親自給朝陽端了粥,胤承還吹了吹,生怕太燙。
親自給朝陽布菜,舉手投足都是對朝陽極緻的寵溺。
太監和宮女們都驚掉了下巴,胤承平日裏是個極其冷漠嚴肅的人,所有人見了都會害怕,可他卻獨獨對朝陽百般寵溺。
讓人豔羨。
“嘔!”突然,朝陽一陣反胃。
起身跑出内殿,朝陽心慌又驚恐地摸着自己的脈搏。
之前她還不能肯定,可月事未來,脈搏跳動慌亂,且有滑脈迹象。
她離開蕭君澤已經五十四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