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魅樓,聖女殿。
“聖女,這邊請。”一個西域風情的婢女帶着朝陽往聖女殿深處走。
朝陽的意識始終緊繃,警惕地聽着四周。
暗魅樓,對于朝陽來說是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朝兒,暗魅樓的試煉場,是煉獄。”
“朝兒,逃……”
呼吸突然加重,朝陽擡手撐着牆面緩了很久。
這裏,是白狸那麽強大的女人,拼了命也要逃離的地方。
“聖女,可是身體不适?”婢女走了過來,擔憂地看着朝陽。
“沒有。”朝陽搖了搖頭,莫名覺得自己的氣血湧動的很快。“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暗魅樓的聖女殿。”婢女小聲開口。
朝陽擡頭看了眼四周,聖女殿?
這三個字還真是諷刺。
這裏可不像是聖女殿,倒像是地獄。
讓人看了就想逃走。
“我們又見面了。”聖女殿,白梓延在等着朝陽。
朝陽警惕地看着對方,沒有說話。
“現在,不應該稱呼你爲郡主了,你将會是我西域的聖女,身份高于一切。”白梓延将聖女令放在朝陽手中。
“閣主不覺得很草率?”朝陽冷笑,她這聖女之位來得太多輕易。
仿佛是故意被人安排好送到了她手裏。
“草率?聖女不會覺得,坐上這聖女之位就是結束吧?”白梓延笑了,伸手想要觸碰朝陽。
朝陽警惕地後退,冷眸看着白梓延。
“這隻是剛剛開始。”白梓延笑了一下,将手收了回去。“朝陽,我說過,暗魅樓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當你真正了解暗魅樓,你就會發現……暗魅樓從來不是哪個人就可以說了算的。”
朝陽對暗魅樓不感興趣,她隻想救出木景炎,然後盡快離開。
“有了聖女令,暗魅樓的高手任我調遣?”朝陽側目問了一句。
“當然。”白梓延點頭。
朝陽握緊手中的聖女令,她隻需要這一點就夠了。
“聖女今日有些疲憊了,先回住處休息吧,你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嗎?”白梓延始終帶着笑意。
可朝陽卻覺得他話裏有話。
再次看了眼四周,朝陽跟在婢女身後離開。
白狸曾經住過的地方……
看着朝陽離開,白梓延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閣主,爲何沒有告知聖女暗魅樓的規矩聖女的職責?”身後,手下有些不解。
聖女選拔出來之後,難道不是要告知規矩和職責嗎?
“不着急,身爲暗魅樓的聖女,首要是心甘情願,她眼睛裏藏着不安分……”朝陽顯然不安于乖乖做暗魅樓的聖女。
她還是會逃的。
“無論她做什麽,傳我的旨意,放行。”他倒要看看,朝陽這麽聽話地争奪聖女之位,目的是什麽。
“若是聖女逃走……”
“那便讓她逃,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心甘情願地回來。”
白梓延很自信,朝陽會回來的,而且是心甘情願。
成爲與聖女,是她出生便有的使命。
也是她逃脫不掉的宿命。
……
離開方才如同煉獄出口的地方,朝陽往聖女殿後院走去。
心跳緩和了很多,朝陽隐約有些不安。
不知道爲什麽,方才留在内殿,她的血液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那種感覺,像是毒素,但身爲南疆毒谷傳人的她,卻從未見過。
暗魅樓的人何時在自己體内下的毒,她竟然毫無察覺。
是自己想多了?
擡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上,朝陽偏偏摸不出任何問題。
揉了揉眉心,朝陽感覺是自己想多了。
沒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對她下毒,暗魅樓的人也做不到。
“聖女,這就是前任聖女白狸,也就是您的母親,曾經的住處。”經過一片虞美人花海,婢女指着一棟白色的建築。
那是聖女殿裏面唯一的獨立建築,仿佛隐藏在宮殿中,與世隔絕。
朝陽站在花海中,沉默了很久。
記得白狸曾經說過,她與沈清洲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聖女殿的那片虞美人花海中。
一眼,便是淪陷。
曾經的沈清洲,年少儒雅,周身又透着常人沒有的壓迫之氣。
與木景炎的少年張狂,馳騁沙場的煞氣不同,沈清洲要看起來内斂得多。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大概就是形容沈清洲的。
走進那棟獨立的房子,朝陽在書房的位置看到了兩幅畫像。
那畫像,是白狸親手所畫。
“這兩位您應該見過,一位是奉天的戰神木景炎,另一位就是奉天如今的丞相沈清洲。”
朝陽身體僵硬的站在兩幅畫像面前,白狸親手作畫,可這畫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一筆一劃,極其細緻,不像是對哪個男子的愛慕,倒像是監視。
曾經,朝陽以爲白狸至少愛過沈清洲,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但現在,朝陽很肯定,至少在畫眼前這兩幅畫的時候,白狸沒有愛過任何人。
她在觀察,極其細緻的觀察着沈清洲和木景炎。
手指輕輕滑過沈清洲的畫像,朝陽莫名心底發寒。
是不是那年西域盛會之前,白狸就已經鎖定了木景炎和沈清洲。
而曾經是結拜兄弟的兩人,也落進了白狸編制好的陷阱。
兄弟反目,互相殘忍。
“聖女,您若是當年的聖女,這兩位豐神俊秀的男子,您更傾心于誰?”婢女沖朝陽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好奇。
朝陽沒有理會婢女的問題,仔細的觀察着那兩幅畫像。
如若真的有神邸,那一定是沈清洲的模樣。
而木景炎,他就是天生的戰神,烈焰如火,氣場壓人。
“當年的沈清洲和木景炎都愛上了白狸聖女,他們不惜爲了聖女甘願背叛自己的國家……”婢女眼睛中透着的豔羨。
能讓奉天最厲害的兩個男人爲了她反目成仇,這是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殊榮吧。
“暗魅樓就是這麽告訴你們的?”朝陽冷眸反問,指着兩幅畫像。“既然我是聖女,是否有處置的權利?”
婢女心口一緊,被朝陽的低氣壓吓到。“是……聖女可以随意處置房間裏的任何物件。”
“很好,你出去吧。”朝陽讓婢女離開。
“聖女,您……好好休息。”婢女感覺信任聖女陰晴不定,脾氣着實不好接觸。
“對了,木景炎和沈清洲,他們都沒有背叛自己的國家,暗魅樓的人在騙你們。”婢女離開之前,朝陽再次開口。
木景炎,從未叛國。
用這樣的謠言來中傷一個将軍,是最惡毒的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