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在威脅阿朵珠。
阿朵珠的視線也開始顫抖,她害怕這個男人。
他仿佛天生有一種讓人臣服和恐懼的力量。
阿朵珠很清楚,胤承這是在警告她,警告她在驿站阻攔朝陽探望的事情。
是她自作主張了。
“陛下……”阿朵珠想要解釋。
她隻是覺得胤承爲了護着自己受了傷,她想讓他好好休息而已。
“滾。”胤承聲音極冷。
阿朵珠心口一顫,委屈的眼眶瞬間泛紅。
爲什麽胤承對她可以這麽冷漠。
起身跑了過去,阿朵珠的心口疼的厲害。
“啊!”
剛跑出門外,阿朵珠就和朝陽裝了滿懷。
朝陽蹙眉,聲音低沉。“公主舞技不如人,眼睛也需要好好看看?”
阿朵珠的視線透着濃郁的恨意,手指慢慢握緊。
朝陽!
不想被朝陽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阿朵珠擦了擦眼淚,轉身跑開。
胤承總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胤承将來是一定會去尋找古嘉王朝寶藏的,等朝陽身上再無利用價值,看她還能嚣張多久。
……
見阿朵珠哭着跑遠,朝陽小心翼翼的趴在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
毋庸置疑,胤承現在肯定在發脾氣。
坐在主位上,胤承瞥了門口探頭的朝陽一眼,極其輕微的哼了一聲。“師父不去奉天慶功,來我這裏做什麽?”
朝陽尴尬的笑了一下,就知道胤承生氣了。
“生氣了?”朝陽走進房間,坐在胤承對面,雙手托着腮。“我把我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胤承看着書的手僵了一下,鄭重其事的放下手中的書,深意的看着朝陽。“師父,無事獻殷勤,說吧……”
有什麽事情是來求他的。
“我會全力以赴,幫奉天奪得此次盛會的頭籌。”朝陽和胤承下了戰帖。
胤承的手指慢慢收緊。
“還記得小時候你時常會輸給我,這一次,堂堂正正的比一次,看奉天還是大虞赢得最後的頭籌。”朝陽手掌托着下巴,另一隻手敲打桌面。
胤承深吸了口氣,伸手握着朝陽的手腕,隔着桌案把人拉到身前。
朝陽吓得臉色一白,緊張的看着胤承。
“師父這般自信,一定能赢了我?”
“赢了我把自己賠給你,輸了……你把自己賠給我,我帶你走。”
就讓她再任性這最後一次,讓她再賭這最後一次。
什麽西域聖女,什麽權利地位。
她統統都可以抛棄。
賭上性命,她也想帶胤承徹底逃離。
此番盛會,殺了拜月,替蕭君澤除掉隐患,隻要蕭君澤順利回到奉天,沈芸柔便不再是隐患。
成爲西域聖女,借用此身份救出木景炎。
一切都解決,她便再放縱一次。
“朝兒……”胤承眼神閃躲了一下,心下一緊。“你想帶我離開?”
“你說你不喜歡這宮廷的爾虞我詐,擔心逃離不是自由而是逃亡……”朝陽以爲胤承還有顧慮。“隻要我們在一起,就算是逃亡又能怎樣。”
朝陽很期待,她想徹底的任性和放縱自己一把。
将所有的責任,天命全都統統抛棄。
如若赢了,是她戰勝了天命,如若輸了……她便認命。
“胤承,我們還年輕,總要試試。”朝陽滿懷期待的看着胤承。
他願意放棄一切,跟她走嗎?
“朝兒……如若,如若我們無力抵抗,如若他們不放過我們……”胤承手心有些出汗,這些他無法不擔心。
“如果你在擔心蕭君澤,這個隐患交給我。”朝陽也想,再信任蕭君澤一次。
如若她以天下爲籌碼,蕭君澤會同意她離開吧。
蕭君澤……不會讓人追殺她的。
她相信蕭君澤最後一次。
“如若我們對抗不了天命,就如同當年的木景炎和你母親……”胤承不忍撲滅朝陽這眼眶中的火焰。
既然朝陽想要放縱一次,這一次……他便如朝陽所願。
挫折,也許能讓朝陽學會成長。
因爲胤承很清楚,他們逃不了的。
可如若不陪着朝陽放縱一次,她永遠都不會死心。
也永遠都不會真正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
眼底閃過一絲深意,胤承将朝陽抱緊在懷裏。“好,既然師父不怕,那我們便逃。”
“胤承,就一次,輸了,我便認命。”朝陽回抱住胤承,隻要一次。
她隻想在放縱一次。
“好。”
……
西域,繁華街道。
胤承被朝陽拉出來逛街,西域的長安街可是各國中夜晚最繁華的地方。
“你看,那就是秦淮樓。”朝陽很興奮的指着河對岸的秦淮樓,秦淮河畔的舞姬,乃是各國魁首。
“朝兒又非男子,見到花樓如此興奮?”胤承寵溺的看着一身男裝的朝陽,對她無可奈何。
朝陽喜歡自由,從小時候起便向往着奉天之外的一切。
他也曾經發誓,帶她走遍所有繁華之處。
帶她看盡人間煙火。
“走,師父帶你去見識一下。”朝陽揚了揚嘴角,拉着胤承忘秦淮樓跑去。
胤承深意的看着朝陽的背影,淡淡笑了一下。
若是能讓朝陽一直如此無憂無慮,他願意背負一切……
哪怕,朝陽不能理解他。
哪怕,他不得已欺騙朝陽……
……
西域,是一個極具異域風情的國家,對于朝陽來說,這裏隻存在于白狸的描述中。
那時候,白狸告訴朝陽,看過遠處霞紅的日落了嗎?哪裏就是西域的方向。
西域,是白狸的家,是她的血脈所在,也是她的地獄所在。
白狸曾經說過,西域是個神魔共舞的國家,如若哪一日天下一統,一定要先除掉西域。
“胤承,你看那舞台之上,是魁首嗎?”進了秦淮樓,朝陽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位公子看着貴氣,可是爲了魁首而來?”各國盛會,秦淮樓自然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各國皇親貴胄,哪個不想一睹花魁真容。
“嗯。”朝陽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
“兩位公子來的正是時候,這邊請,二樓雅座。”今夜,是花魁最終的決勝,誰能獲得魁首,就看各位看客手中的銀錢給誰的多了。
“這些人真會坐生意。”朝陽進了雅間,從圍欄處往下看,這是最好的位置。
可光進入雅間的費用便是千金。
“大虞還養的起你,随意。”胤承走到朝陽身後,話語始終如一的寵溺。
他将全部的溫柔和寵愛都給了一個人,那就是朝陽。
除此以外,他再也多分不出任何情感施舍給任何人了。
“一擲千金爲紅顔,我覺得那一身白衣素色抱琵琶的姑娘不錯。”朝陽一臉期待的看着舞台上的幾個舞姬,到底花落誰家呢?
下意識擡頭,朝陽的身體瞬間僵硬。
四目相對,坐在雅間對面的看客……是蕭君澤。
而蕭君澤的視線,依舊不在花魁身上,而在朝陽身上。
那是朝陽見過最複雜的眼神,在蕭君澤的視線中,跳躍着受傷、不甘、嫉妒、醋意……
下意識别開視線,朝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心慌。
從蕭君澤不顧她和腹中孩子,将唯一的解藥給了慕容靈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愛他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