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這裏有小宮女偷懶呢,原來不是。”
朝陽坐在假山後,有人走了過來。
身體瞬間緊繃,朝陽臉色一沉,這個人走到自己身側了,她居然毫無察覺。
這樣的高手,絕對少見。
“朝陽,初升的太陽,火熱,陽光。”那人笑了一下,依靠在假山上。
“你是誰?”朝陽警惕問了一句。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男人揚了揚嘴角。
“暗魅樓的閣主?”朝陽确實有答案了,這個人很眼熟,朝陽忘記在哪裏見過。
“如果非要說血緣關系的話,那你也可以叫我哥哥。”璟白公子很随意的坐在朝陽身側,就好像真的如同熟知的哥哥。“我叫白梓延,你的母親,是我的姑姑。”
朝陽眯了眯眼睛,警惕的看着這個叫白梓延的男人。“閣主有事嗎?”
“好傷心,妹妹怎麽能對哥哥這麽冷漠。”白梓延一臉傷心,笑着再次開口。“西域盛會,各國使臣和皇族之人都會來,西域聖女也會在此選出。”
朝陽沒有說話。
“既然你已經戴上了這銀鈴,選擇了翎羽,那就必須要參加選拔。”白梓延不是在威脅朝陽,而是來提醒她。
“我若是不參加呢?”朝陽冷眸看着對方。
“那到時候,就算是哥哥……也保不了你。”白梓延歎了口氣。
“哥哥?閣主太客氣了,我有哥哥,但不是你。”朝陽對暗魅樓從來沒有好感。
能讓朝陽叫哥哥的,除了木懷成和木懷臣,再無他人。
至于眼前這個隻覺眼熟,卻從未了解過的男人,他不配。
“哈……”白梓延眼眸垂了一下,笑的有些無力。“郡主真的一點臉面都不給。”
“閣主下獵殺令,讓江湖之人追殺朝陽的時候,可曾想過臉面?”朝陽起身,不想繼續和這個人聊太多。
“我知道你會參加聖女選拔,等你入了聖殿,你就會明白……在暗魅樓,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也不過是個傀儡。”白梓延深意的說了一句,任由朝陽離開。
外人都以爲暗魅樓的閣主白梓延就是暗魅樓的時機掌控者。
可惜,不是。
朝陽腳步停了一下,繼續離開。
确實,暗魅樓對于朝陽來說就是一個謎,但她卻不怎麽想解開這個謎題。
……
驿站。
西域盛會第一日,歌舞盛會,無論是西域的舞姬表演,還是各國的公主獻藝,都隻是拉開西域盛會的帷幕。
“哥,明日就是各國将軍的擂台比試,何顧打探的消息,說小心大虞的程武,此人善于近身作戰,下手狠辣,是刺客出身。還有南疆的阿古達,此人是扶搖的皇親,對扶搖忠心耿耿,雖是忠厚之人,但實力不容小觑。上陽郡的虎城,此人是從上陽郡被急調過來的,是聽聞上陽郡皇子被奉天欺壓,有複仇的成分在,哥哥要小心。”
朝陽坐在驿站的屋檐上,和木懷成說着明日的注意事項。
“朝兒,哥哥不會輸的。”就算是爲了奉天,爲了朝陽,他也不能輸。
身爲木家人,他不能丢叔父木景炎的臉。
身爲哥哥,他必須讓朝陽身後有人,有強大的娘家人。
無論将來朝陽走到哪裏,去了何處,任何人想要傷害她,都要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招惹的起木家。
強大自身,是木懷成能給朝陽唯一的安全感。
“記住,無論何時,你還有家人,還有哥哥。你的身後不是空無一人,你有最強大的支撐。”木懷成讓朝陽放心,奉天不會輸,木家也不會輸。
“哥……有時候,我很矛盾。”朝陽抱緊自己的雙腿,不知道該和誰訴說。
除了哥哥,她真的沒有可以交心的人了。
“朝兒是對大虞皇帝和陛下之間……爲難對嗎?”木懷成看的出來,朝陽處在一個很爲難的位置。
對外,胤承宣稱朝陽爲大虞皇後。
可此番前來西域盛會,朝陽無法置身之外,她隻能幫奉天。
這讓各國如何去看待胤承?如何看待大虞?
朝陽若是幫了奉天便會傷了胤承,若是幫了胤承……
蕭君澤就不僅僅是受傷那麽簡單。
奉天前有狼後有虎,如若此番西域盛會敗興而歸,蕭君澤先不得軍心,後不得民意。沈芸柔和沈清洲也一定會在蕭君澤回去的路上痛下殺手,這對蕭君澤來說是死路。
但胤承,至少大虞的實權在胤承手中。
“朝兒,哥哥不會左右你的想法,也會完全尊重你。胤承與你從小一起長大,很多感情無法割舍,如若……你選擇他,哥哥也不會怪你。”他不想讓朝陽爲難。
朝陽抱緊自己,在這件事上,她無法做到權衡利弊,更無法做到遊刃有餘。
她不忍看胤承失落的神情……
更不可能看着蕭君澤走上死路。
胤承對朝陽來說,太過重要,尤其是在知道白狸可能一直都在利用自己以後……
可蕭君澤……
朝陽有些看不清楚了。
那日,胤承說他分不朝陽對他的感情,是親情,是愛情,還是其他。
過去,朝陽分的很清楚,因爲她曾經喜歡過蕭君澤,這是事實。
胤承在朝陽心中是親人一樣的存在,無法割舍,也不能抛棄。
可現在……
朝陽不想再辜負胤承,不想再從胤承眼睛裏看到失落,絕望。
而她和蕭君澤,始終都存在着隔閡。
……
“哥,我有答案了。”朝陽擡頭,看着天邊的紅霞,沖木懷成笑了一下。“哥也覺得蕭君澤注定是帝王,對嗎?”
“嗯,陛下一定會是好君主。”木懷成點頭。
朝陽沒有多說,眼神透着堅定。
她要再試試,試着帶胤承離開,帶他遠離他想要逃離的權謀深淵。
木懷成心口緊了一下。“無論你做什麽選擇,哥哥都會支持你。”
他已經知道,朝陽想要做什麽了。
……
朝陽是天空自由飛翔的鳥,不應該被任何人困在籠子裏。
她遲早是要飛走的,這一點木懷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作爲哥哥,他隻能守護朝陽,盡可能給她最安全的天空。
……
驿站,大虞住處。
阿朵珠緊張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慢慢攪握在一起。
她也沒想過,奉天居然有人能控蝴蝶。“陛下,那些藍色蝴蝶……”
“公主不是很有信心能比得過奉天?朕看……那嫡公主似乎比你更有價值。”胤承冷眸開口,不給阿朵珠任何臉面。
阿朵住的呼吸瞬間凝滞,臉色慘白。
“陛下,阿圖雅隻是一個蠢貨……”
“朕不管她是不是蠢貨,隻需要她身上的價值,明白嗎?”胤承的話已經很明确,他身邊的女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價值。
否則……
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陛下,是阿朵珠大意了。”阿朵珠聲音發顫。
“朕警告你,不該屬于你的東西,不要觊觎,更不要碰朕的東西,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