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阿朵珠出現在大虞,還能将自己的位置擺得那麽高的時候。
朝陽就知道,胤承的野心可能……早就不僅僅局限于大虞了。
“朝兒,我不信任蕭君澤,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既然朝陽已經懷疑,胤承也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原本……他就沒有打算瞞着朝陽。“你說,蕭君澤是這天下的合适人選,想要助他稱帝,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養虎爲患?”
能和他争奪朝陽的人不多,蕭君澤算是勁敵。“何況,他是奉天的皇子……朝兒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胤承,我……”朝陽手心一緊,想要解釋。
可确實,她這麽做傷了胤承的心。
奉天,對于胤承來說是仇恨的根源。
他一切的黑暗源于奉天。
他恨奉天的每一個人。
朝陽自己也是回奉天複仇的,也是爲了對付沈清洲和沈芸柔,所以她有什麽資格讓胤承大度。
“我,也想得到這天下。”胤承第一次十分正面地回答朝陽這個問題。“隻有我得到這天下,才能給你一切想要的自由。”
朝陽的心口收緊,明明早就想到了答案,不知道爲什麽,還是會有一定的失落感。
她……并不想讓胤承去争奪天下,更不想讓他……去觸碰太多的黑暗和算計。
權勢就像是毒藥,讓人趨之若鹜。
她怕胤承迷失在權利的漩渦中,忘記了本心。
“朝兒,蕭君澤若是得到天下,她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還如何去追尋自由?”胤承起身,緊張的看着朝陽。“朝兒,你知我不善言辭,更不善表達。”
胤承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更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爲以後鋪路。
他深知沒有權勢在這世間寸步難行,那些所謂的自由,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哪一個不是建立在權利和财富之上?
“如若你得到這天下……”朝陽下意識後退,像是在躲避胤承。
胤承有些受傷,知道他的決定讓朝陽退縮了。
“那你又怎舍得舍棄它,随我離開。”朝陽眼眶有些泛紅,是胤承自己說要跟她離開的,她隻是不舍得留胤承一個人在權利的漩渦中掙紮。
權謀黑暗,他厭惡這些,朝陽也想将他拉出黑暗。
可胤承,卻選擇征服黑暗。
真正征服了這天下,真的能舍棄嗎?
無法割舍了。
“朝兒,這并不沖突,等這天下一統,等國家穩定,等我們一起培養出可以信任的繼承人接手,我們就離開,好嗎?”胤承緊張地握着朝陽的手,他真的是那麽想的。
一切也都是按照他的計劃走。
這天下和朝陽比,永遠都不會超越朝陽。
朝陽在他心中,是任何人無法代替的。
就像他不能離開朝陽,生命中不能沒有光。
朝陽是他唯一的光,他必須要牢牢抓在手中,不能松手。
松手,他會瘋,會死。
朝陽視線有些跳動。“你真的信任自己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或者你真的舍得将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天下送給别人?”
“如若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呢?朝兒……你是我的皇後,我們會有孩子……”胤承想要培養自己的兒子,他繼承自己的天下,這是理所應當。
朝陽的視線閃過一絲驚愕,下意識後退,越發遠離胤承。
她沒想到,胤承已經想了這麽多了嗎……
孩子。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孩子。
當初和蕭君澤的孩子,是意料之外的,一提到孩子……她的肚子還有些隐隐作痛。
臉色煞白,朝陽一直後退到了角落裏。
孩子,如若真的有了孩子,她連自己都忍受不了黑暗,選擇逃離,選擇追尋所謂的自由。又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孩子作爲墊腳石,托她去尋找所謂的自由。
太殘忍。
“如若……是以犧牲孩子爲代價的自由,我甯願不要。”朝陽轉身想走,她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一切,是她的想法太過天真,還是她和胤承的意見,從一開始就有分歧。
“朝兒!”胤承的心跳有些加速,他在害怕。
害怕失去朝陽。
如若以失去朝陽爲代價,那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爲了朝陽舍棄,爲了朝陽改變。
“朝兒……别走。”胤承從背後抱緊朝陽,聲音有些發顫。“别走,那就随便找個什麽人,隻要他能擔得起這天下,隻要他值得托付和信任……朝兒……或者其他值得輔佐的人,隻要别是蕭君澤,你說……我都答應,好不好?”
胤承的呼吸都在發顫,他不覺得這是卑微,隻要是對朝陽,無論他做什麽都不是卑微。
他心中的朝陽,是任何人不能染指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從他身邊搶走的。
無論是誰……
隻要起了和他争搶的心思,就該死。
尤其是……蕭君澤。
一提到蕭君澤,胤承的眼眸瞬間暗沉了下來,透着濃郁的殺意。
他知道今日不該提到孩子,孩子是朝陽的逆鱗,也是不能觸及的傷。
是蕭君澤該死,是他傷了朝陽。
他會殺了蕭君澤。
“胤承,或許是我太幼稚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朝陽推開胤承,她時常會覺得胤承的妥協和犧牲讓她心疼。
可繼續這樣下去,對胤承真的公平嗎?
或許,她注定孤獨,應該遠離所有人。
……
西域盛會。
期待已久的西域盛會終于如約而至,各國使臣都已入了皇宮,參觀西域皇宮的建築風格與人文氣息。
西域是個美女如雲的地方,古有文人騷客作詩歌賦,西域美人兒千姿百媚。
傳聞初入西域,連路邊的毒蛇都分外妖娆。
“這西域的美人兒果然應是三絕之首。”
“西域可是個盛産美人兒和寶物的地方。”
各國使臣議論紛紛,對那舞台之上的舞姬贊不絕口。
西域舞蹈蘊含濃郁的異域風情,舞姬舞服上下分開,露出如玉般絕無一絲多餘贅肉的腰腹,一颦一笑皆是妩媚。
妖,也是男人對西域女人的統稱。
因爲西域女人的魅惑,是他們無力招架的。
西域妖女的稱呼,也是這麽來的。
“朝兒。”
朝陽一路沉默,自從蕭君澤不再裝傻以後,朝陽便再次恢複了曾經的冷漠。
蕭君澤有些緊張,可身爲帝王,除了表達關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是不是不舒服?”蕭君澤小聲問了一句。
“沒有,各國使臣都已經到了,陛下代表的是奉天,還是離朝陽遠一些,注意影響。”如今各國使臣中就已經有傳聞,奉天陛下與随行的朝陽郡主關系不一般。
收到了對面投來的灼熱視線警告,蕭君澤擡眸就看見了一臉殺意的胤承。
冷哼了一聲,蕭君澤宣誓主權地握緊朝陽的手腕,故意把人拉到懷裏。“不需要注意,你本來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