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好笑地揚了揚嘴角,自信是個好東西。“那本郡主拭目以待。”
從翊坤宮離開,朝陽眼眸沉了一下。
小皇子如若是天花,除了南疆毒谷怕是沒人能解。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阿圖雅有什麽好本事。
……
禦書房。
“陛下,木将軍來了。”
“末将木懷成參見陛下。”木懷成恭敬跪地。
爲了掩人耳目,蕭君澤回宮後從未召見木懷成,木懷成也一直對外宣稱重傷休養狀态。
“你們都退下吧。”蕭君澤示意殿外的禁軍退下。
聽殿外沒有動靜,蕭君澤将木懷成扶了起來。“此番入宮,可有眼線?”
“沈清洲的人從末将回京便一直盯着。”木懷成點了點頭,沈清洲的人像是蒼蠅,一直萦繞在木家左右。
“柔然蠻族已經接近百年沒有如此大動幹戈,平日裏雖然也矛盾不斷,但都未跨越雷池,怎麽蠻族突然進犯柔然?”蕭君澤蹙眉。
“柔然曆代都和我奉天是聯姻和盟國關系,蠻族向來忌憚奉天不敢和柔然真正開戰,如今這般挑釁……透過此次戰争也能看出,他們在挑釁我奉天。”木懷成面色凝重。
蠻族突然攻打柔然,這是在挑釁奉天。
奉天新帝登基,政權不穩。
“有人……在加深各國的矛盾,妄圖挑起各國戰争,以此獲利。”蕭君澤垂眸,背後之人野心極重。“看來,我們還在解決内部危機的時候,有人已經盯上各國形勢了。”
“如今各國換階,新帝登基,西域暗魅樓自顧不暇,南疆新帝還在和朝中老臣周旋,其他各國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湧,除了大虞……”木懷成的手指握緊到青筋暴起。
對于大虞,木懷成有着血海深仇。
眼眸透着濃郁的暗沉,木懷成再次開口。“大虞皇帝絕對是個野心十足的人。”
“帝辛給朝兒傳信,信中說留下柔然長公主不過是權宜之計……”蕭君澤蹙眉。“蠻族和柔然的戰争,或許和大虞有關系。”
“陛下,此番柔然前來和親,您要如何?”木懷成自然知道,他們必須十足地警惕大虞,警惕帝辛。
這個人不僅僅有野心,而且有能力。
抛開立場不同,木懷成是欣賞帝辛的,作爲一個帝王,他确實足夠有手段。
但大虞與奉天處在對立狀态,将來開戰在所難免,如今邊關三十二城割據,這場戰争不會太遙遠。
“再過幾日就是四年一度的各國盛會,此次在西域聚首,各國都會派使臣前去,大虞送來的‘戰書。’”蕭君澤将一張信帖放在木懷成手中。
“大虞竟如此明目張膽。”木懷成很生氣。
帝辛居然挑釁蕭君澤,要在各國盛會與奉天比試。
各國盛會本就是展示各國實力的聚會,在盛會上拔得頭籌的國家便是新的各國之首,在各國有一定的話語權。
聽聞此次盛會西域極其重視,各國也都踴躍前去,就爲了能在這戰亂的時期讓自己的國家占據一席之地,明哲保身。
“他知道朕一定會去。”也知道朝兒也一定會去。
西域盛會,朝陽是一定會去的,西域下獵殺令的目的是爲了考驗她,最終确定聖女人選。
朝兒肯定會去。
“那便去,還能怕了他大虞不成。”木懷成再次握緊雙手。
“柔然公主朕是絕對不會留下的,但柔然與我奉天交界,也斷不能讓蠻族侵占柔然。”蠻族靠近南疆和大虞,如若柔然不在版圖正中阻隔,那其他兩國一旦起戰争,一定會波及奉天邊關百姓。
再者,一旦蠻族攻打柔然是帝辛的主意,那他下一步的計劃……不是南疆,就是奉天。
“陛下的意思,是我奉天出兵?”木懷成随時準備,戰場殺敵。
“柔然還有時間和功夫派出兩隊人馬求和聯姻,國中自然有高人指點,拖延一段時間不成問題。一切先以西域盛會爲主,到時候……怕是要仰仗将軍。”
木景炎之後,年輕将軍中戰力值最高的就是木懷成了,西域盛會要展示各國的綜合實力,那将軍出戰上擂也是必不可免的。
“身上的傷如何?”擔心木懷成的傷,蕭君澤有些猶豫。
“陛下放心,定不辱使命。”木懷成再次單膝跪地。
那是将軍對自己陛下的絕對忠誠。
蕭君澤趕緊将木懷成扶了起來,笑着開口。“當年的西域盛會,木景炎将軍以一人之力挑戰各國統帥,揚我奉天國威,如今好像一個輪回。”
君臣之間無需多言,信任與否皆在眼神之中。
……
皇宮西苑。
小皇子被單獨隔在西苑,有專門的宮女太監照拂。
“不好了,娘娘,小皇子已經吃不下了……”宮女嬷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看見沈雲柔和柔然公主後,趕緊跪在地上。
“小皇子若是有什麽閃失,本宮讓你們陪葬!”沈芸柔的氣壓極其低沉。
“娘娘,您别進,天花之毒兇險,若是讓您沾染……”身邊,太監宮女攔住沈芸柔,若是進去很容易染上疫病。
“娘娘,這是用三清花浸泡過的手帕,可解毒。”阿圖雅揚了揚嘴角,似乎很驕傲地捂住口鼻走了進去。“娘娘放心,阿圖雅一定會治好小皇子的病。”
沈芸柔冷淡地看了阿圖雅一眼,等着看結果。“天花之毒在奉天尚不可解,柔然有人已突破毒谷之境?”
毒谷引領的是各國醫者和毒者的巅峰,柔然已經超越了毒谷?
“柔然比南疆更精通藥理,自然有信心幫娘娘治好小皇子。”阿圖雅手裏拿着的是柔然帶出來的解毒丸,天花乃是内熱停滞,這藥能清熱解毒,讓熱毒散去,天花便能治愈。“曾有壯漢感染天花,便是吃了這藥才好轉的。”
沈芸柔點了點頭,讓宮女接過藥丸。
阿圖雅依舊自信,看着宮女将藥丸給小皇子喂服。
“娘娘!退燒了。”很快,宮女驚喜地摸了摸小皇子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沈芸柔松了口氣,看來柔然确實有些本事。
“娘娘,很快這天花便可消散。”阿圖雅開心地說着。
“此番阿圖雅公主幫了本宮很大的忙,不知公主可有什麽需求?”沈芸柔自然明白,這個阿圖雅不會平白無故地來幫她。
“皇後娘娘……阿圖雅别無所求,爲了母國,隻求娘娘留下阿圖雅,阿圖雅定然不會同娘娘争寵,隻求能留在陛下身邊,留在奉天皇宮……”
阿圖雅單膝跪地,懇求地看着沈芸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