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眯了眯眼睛,沈芸柔。
終于沉不住氣要見她了?
“阿雅乖乖聽阿木和阿福的話,不許任性。”朝陽揉了揉阿雅的腦袋,起身想了想,再次開口。“也不許再去摘皇後院落的花朵,皇後可不簡單。”
沈芸柔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朝陽想要除掉沈芸柔,除了個人私心,還想讓阿雅在奉天皇宮好好生活下去。
有沈芸柔在,阿雅終歸是不安全的。
……
禦書房。
“陛下,有人秘密入宮,傳信朝陽郡主,已截獲。”身後,暗衛小聲開口。
蕭君澤伸手接過信件,一看就知道是胤承寫給朝陽的。
信中,胤承說一切都隻是權宜之計,留下柔然長公主是權宜之計,說娶柔然長公主也是權宜之計。
眼眸沉了一下,蕭君澤下意識想要銷毀手中的信件。
隻要他不告訴朝陽,不讓朝陽知道這信,那他是不是就多了一分機會?
可将信握在掌心,蕭君澤的手指用力到發顫,終究還是沒有将信摧毀。“将信給朝陽郡主送過去……”
用這種方式,以後朝陽會恨他。
他已經很了解朝陽了,她讨厭陰謀,更讨厭别人欺騙她。
沈清洲的事情……他已經騙了朝陽,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将她的真正身世告訴朝陽。
不能再騙她了。
“是!”暗衛點頭。
禦書房隻剩下蕭君澤一個,阿茶守在殿外。
“阿福……給朕拿酒。”最近,酗酒的毛病好像又犯了。
上次如此,還是他太子之位被廢,一個人躲在厲王府的時候。
“陛下,阿福公公去了東苑,是奴才來伺候您。”阿茶趕緊讓人去端酒,恭敬又卑微地開口。
蕭君澤顯然還不是很習慣陌生人伺候,即使這個阿茶已經跟着阿福服侍自己有段時間。
想讓人将阿福叫回來,可阿雅在宮中也确實需要一個伶俐的人伺候着。
其他人,蕭君澤屬實不放心。
“讓人加強一下東苑的守衛,全部換成朕的人。”蕭君澤低沉着聲音說了一句,他很清楚朝陽的用意,朝陽之所以留在奉天皇宮,除了對付沈清洲以外,她還想将阿雅托付在奉天皇宮。
無論如何,蕭君澤的心還是雀躍的,至少朝陽還信任他。
朝陽那麽在乎阿雅,阿雅又是老者的孫女,手中還握着蠱人這樣的重要籌碼。
從根本上來說,朝陽是在幫他。
如果不是沈清洲忌憚蠱人,就算他回了皇宮,暗殺怕是也不會停止。
既然朝陽願意将阿雅留下,那他就絕對不能讓阿雅在宮中受了委屈。
而且,蕭君澤也知道,隻要阿雅在身邊,就像是手中握緊了風筝的線,朝陽終究還是會不放心阿雅。
“阿茶,你說,如果你要遠行,有兩個人可供選擇,你會将你最看重的東西藏在誰身上?”
見阿茶端着桃花釀走了進來,蕭君澤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若說皇宮才是阿雅的栖身之處,那朝陽爲何不選擇胤承?
阿茶楞了一下,陛下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
“奴才……自然是要放在信任的人手中。”阿茶不敢多說,又怕不說會讓蕭君澤不高興。
師父說了,伴君如伴虎,多言無益。
“你說得很好。”蕭君澤揚了揚嘴角,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去找阿福領賞。”
可能業務還不夠熟練,阿茶總是被賞賜的莫名其妙。
得了賞賜,阿茶并沒有滿心歡喜,反而還是提心吊膽。
做禦前太監的,死于非命的太多了。
哪天不小心龍顔大怒是死,太過得寵遭人嫉妒也是個死。
這樣的日子要過一輩子,想想也讓人開心不起來。
……
翊坤宮。
朝陽往翊坤宮走,在拐角處遇上了薛神醫。
薛神醫面色蒼白,看起來有些驚魂未定,走路都有些不穩。
朝陽下意識扶了對方一下,畢竟曾經在厲王府,薛神醫多次伸出援手。
“薛神醫小心些,可是身子……”
朝陽抓了薛京華的手腕,眼底閃過震驚。
她方才摸了薛京華的脈搏,居然……是女象?是自己摸錯了?
不可能……
薛京華驚慌的後退,聲音沙啞。“參見朝陽郡主。”
“不必多禮……”見薛京華善于僞裝,朝陽也恢複了淡然。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小皇子生了天花,薛神醫可知道?”朝陽試探的問了一句,如若薛京華會解,她倒是需要費點周折了。
“京華這便是要前去小皇子處,看看是否真的是天花。”薛京華這是剛從翊坤宮出來。
朝陽了然的點了點頭,笑着在薛京華耳邊開口。“神醫,朝陽一直有個問題被困擾,不知神醫可否指點迷津?”
“郡主客氣了,您是老者的嫡傳弟子,在您面前哪裏擔待的起神醫這個稱謂。”薛京華謙虛作揖。
“聽聞有種草藥雌雄難分,無數株雌株中僅有一株雄株,而且極爲相似,如和快速區分雌雄呢?”朝陽眯了眯眼睛。
薛京華原本想替朝陽解答,可當聽到朝陽刻意加重的區分雌雄四個字,心口一顫,猛地擡頭。
朝陽依舊淡笑的看着薛京華,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顯然,方才的脈絡觸碰,朝陽一下便試探出她的女脈。
臉色僵了一下,薛京華圓滑回答。“那草藥并不能治天花,天花無藥可解,無法可預。”
朝陽笑着點了點頭,不愧是先帝身邊最紅的太醫,能在這深宮活下來的人,都是怪物……
見朝陽告辭離開,薛京華緩了很久才慢慢扶着牆壁。
這個朝陽郡主……如今歸來竟讓她也心生顫意。
不愧是那人的女兒。
魔鬼的孩子,怎麽可能是善類。
搖了搖頭,薛京華歎了口氣,以方才朝陽威脅自己時候的自信,看來老者的本事她已經學到了七成有餘。
朝陽應該是個天才。
天賦極高的女人。
歎了口氣,薛京華徑直離開。
毒谷有治療天花的獨門秘藥,沈芸柔若是想要治好小皇子,那便必須從朝陽手中求藥。
朝陽方才是在警告她,少多管閑事。
笑了一下,薛京華搖了搖頭,她還擔心朝陽回宮鬥不過這些人,看來是她多慮了。
沈芸柔,未必是朝陽的對手。
一個從出生起就環境優渥,有沈清洲替她阻擋一切阻礙的千金小姐,又怎麽是朝陽的對手。
在白狸身邊,朝陽可是從地獄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