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
“哥,你好好的将軍府不住,幹嘛回本家?”木懷臣在院落養身體,夏日養寒,這是謝允南的主意。
木懷成也在養傷,剛練完功,赤着上身,傷口還綁着布條,身上汗珠流淌,肌肉線條紋路和後背的疤痕好不沖突,醒目的健碩。
“哥?”和木懷成比,木懷臣顯然要瘦弱了些,肌膚和臉色都蒼白,顯得有些文弱。
木家雙子,一文一武,在朝堂本無限量,可惜……沈家當道,木家備受打壓。
手裏捧着紅棗,木懷臣一個棗核扔了過去,正中木懷成聚精會神忙碌的後背。
謝允南說夏吃紅棗治天疾,戚風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偏方,用上好的女兒紅泡紅棗,讓他一日七顆。
每次吃完這醉棗,都感覺身子骨發熱,醉意微醺。
居然有些上頭。
木懷成正在專心緻志的雕刻手中的木簪,很滿意的拿起來看了一眼,回頭看着木懷臣。“什麽?”
“哥,這是女簪,給誰刻的?哥哥可是有了心上人?”木懷臣笑着調侃木懷成,什麽時候的事兒?
看他哥哥這木讷勁兒就知道,肯定是對哪家姑娘心動了。
“瞎說什麽……”木懷成耳根紅了一下,快速将簪子握緊在手中。“你剛才問我什麽?”
見木懷成轉移話題,木懷臣也就沒有多問。“哥哥可是有将軍府的人,爲什麽近日總是住在本家?”
“陛下賜給謝禦瀾的府邸還在修繕,她暫住在我那,畢竟男女有别……我還是住在本家吧。”木懷成撓了撓頭發。
“其實謝禦瀾長得挺好看的,就是性子在軍營中難免陽剛了些,哥哥的心上人該不會是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很般配。”木懷臣一本正經的考慮,謝禦瀾若是入了他們木家的門,倒也門當戶對。
“你胡說些什麽呢?我看你這身子骨是好多了。”木懷成擡手敲打木懷臣的腦袋,起身要走。“好好養身體,别讓陛下爲了你的身子分心。”
見木懷成起身,遺落了那木簪在座椅上。
木懷臣拿起來看了一眼,那是一朵鳳凰花,象征着旭日東升和自由。
“哥哥居然有這等手藝,雕了木簪可值千金。”
木懷臣驚愕了些許,哥哥什麽時候學會了這本是?“将來不做将軍了,做個手藝人也能混口飯吃。”
木懷成楞了一下,驚慌轉身,将木簪奪回,藏在手心裏。
木懷臣笑意的看着木懷成,還以爲他那個眼中隻有家國天下的哥哥要注定孤獨終老了,沒想到……比他要開竅啊。
“公子,朝陽郡主來了……”
木懷臣驚了一下,慌忙起身。
朝兒回京了?
……
京都,皇宮。
翠竹苑。
拜月無聊的光着腳丫在美人榻上躺着,晃動着自己的雙腿,慵懶的等着小太監上門。
“姑娘,您的晚膳。”阿茶來送晚膳,整個神經都緊繃着。
“阿茶,過來給我捏捏腳。”拜月笑着開口,将皙白好看的小腿放在了阿茶面前。
阿茶耳根一紅,被蟄一般猛地後退。“姑娘,您這樣不可……”
說完,轉身就跑。
拜月氣的臉色瞬間泛白,她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這人就跑了!
蕭君澤讓這麽個木頭來伺候自己,分明就是故意的!
“該死!”拜月一時有些壓不住脾氣,失控的起身看着院落。
她就不信,蕭君澤能困住她多久!
眯了眯眼睛,朝陽……不是入宮了嗎?
“來人!告訴你們奉天的皇帝陛下,我知道一個關于朝陽身世的秘密,不知道陛下感不感興趣!”
首先,她要先見到蕭君澤啊。
這個男人讓人很有求勝欲呢。
不知道拿下這個男人,需要用多少的手段。
揚了揚嘴角,拜月的手指卷動着自己的長發。
她倒要看看,蕭君澤對朝陽的喜歡,能有多堅定不移。
……
木府。
前堂,木懷成沐浴出來,與朝陽撞了個滿懷。
朝陽有些緊張,别開視線不敢看木懷成。
木懷成同樣緊張,也别開視線不敢看朝陽。
不過,兩人一個是因爲木家軍而愧疚,另一個是因爲自己的心思……
“朝兒,你……回來了。”木懷成松了口氣,她平安回來就好。
還以爲,此番前去大虞,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哥……”朝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低頭站在原地,聲音很小心翼翼。
木懷成歎了口氣,知道朝陽是因爲木家軍和木吉的事情而自責。
拿出一直握在手心的簪子,木懷成上前插在鳳卿發間,将之前那根拿走。“哥哥手藝進步了,換一個。”
朝陽心裏一暖,眼眶就紅了。
“哥……”木懷成越是不怪她,她心裏越是難過。
“司馬烈和木家是世仇,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木懷成小聲安撫,轉移話題。“朝兒,你此番回京,可是爲了那件事?”
木懷成知道,朝陽是沖着沈清洲來的。
朝陽點頭,始終不敢擡頭看木懷成。“哥哥,你責罰朝陽吧……”
至少,能讓她心裏好過些。
木懷成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朝陽的腦袋。“嗯,是該罰,那就罰朝兒……在兄長面前,永遠像個孩子吧。”
朝陽的手指僵了一下,擡頭驚愕的看着木懷成。
夏日時長,晚膳時刻天還是亮的。
落日紅光,在朝陽眼中……兄長的形象仿佛高大了很多。
木懷成,真的是個極其溫柔的人啊。
但其實,他将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朝陽。
……
院落外。
謝禦瀾回本家喚木懷成,邊關傳來信報。
站在院落,就看見木懷成目光溫柔的看着比他矮了一個腦袋的朝陽,周身的氣場如沐陽光。
有這樣的兄長,是朝陽的福氣。
謝禦瀾淡笑了一下,想到了謝允南那張臉。
欺壓瞬間冷了下去,謝禦瀾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爲什麽别人家是聰明伶俐又絕美的妹妹,自己家……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膽小怕事豬站起來一樣的廢物?
歎了口氣,謝禦瀾揉了揉眉心,心中默念。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不能比,不能比。
“朝兒回來了。”謝禦瀾本不想打擾兄妹團聚,但邊關急報,确實需要提前商讨。
朝陽笑着抱緊木懷成,整個把腦袋埋在木懷成胸口。
“謝将軍,我哥簡直就是天上的太陽。”朝陽炫耀的抱着木懷成,心口卻忐忑又酸澀。
她總是患得患失……
謝禦瀾笑了一下,打量了木懷成一眼,确實……木懷成總能感染别人。“木将軍确實可比太陽。”
“朝兒年幼,謝将軍切莫當真……”木懷成無奈的笑了笑,寵溺的護着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