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你看我長得好看嗎?”拜月閑來無聊,隻能從這小太監身上找突破口了。
小太監緊張的看了拜月一眼。“好……好看。”
拜月揚了揚嘴角,伸手去捏了捏小太監的臉頰。“你多大了?”
阿茶緊張的都不敢呼吸了,趕緊後退。“十……十七。”
“啊,是個男人了。”拜月的手指勾住阿茶的下巴,話語透着濃郁的調戲。
阿茶驚恐的看着拜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受了濃郁的驚吓般轉身就跑。
拜月蹙了蹙眉,暗暗罵了一句該死。
這膽子可真夠小的。
隻能慢慢來了。
……
跑出翠竹苑,阿茶一路驚慌的逃跑。
“師父!”阿茶吓壞了,跌跌撞撞。
“慌什麽,毛毛躁躁,成何體統。”阿福坐在床榻上處理腿上的傷,見阿茶跑進來就摔在了地上,氣的瞪了瞪眼睛。
“師父,你說的對,越是美麗的女人,都是老虎,吃人的!”阿茶吓得都丢了魂兒了,跪在阿福身邊幫他處理傷口。
“你小子,在後宮什麽女人都不能多看,聽見了嗎?”阿福沖阿茶笑了一下,眼底透着慈愛。
陛下失蹤,阿福算是從天上摔在了地上。
沈芸柔掌控後宮,阿福過的是暗無天日。
身邊多是趨炎附勢的人,真心跟着阿福的隻有阿茶一個。
在阿福眼裏,阿茶就是個小傻子,什麽都不懂的小傻子。
“師父,阿茶知道了。”
從阿茶入宮開始就一直跟着阿福,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師父這腿是落下毛病了,陛下身邊總是要有利索人的,你要好好學,沉穩些。”
阿福歎了口氣,陛下身邊怎能留着廢人,他這條腿已經廢了,以後總是要失寵的。
宮中的太監宮女與後宮嫔妃從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靠天吃飯,這個天啊……是奉天的天,天子。
“師父别說這話,陛下心疼您,不會不要您的。”阿茶眼眶有些泛紅。
别人不知道,他很清楚阿福都經曆了什麽。
從長孫皇後去世到現在,阿福經曆的可謂是大起大落。
“你啊,還是太小,看不透這人心。”
這後宮之中,哪有長久的恩寵。
阿茶還有些心有餘悸,根本沒把阿福的話聽進去。
剛入宮的那個美人兒太可怕了。
……
皇宮,禦書房。
朝陽入宮了,被星移帶着走了一條坎坷的路,一路颠簸。
“朝兒……”
青鸾和星移都被朝陽安置在木府,他們入宮不是很方便。
“參見陛下。”見蕭君澤走來,朝陽恭敬跪拜。
這裏是皇宮,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聲音異常平靜,朝陽現在已經可以很淡然的面對蕭君澤,面對這個……曾經給她留下過噩夢的奉天皇宮。
“朝兒……以後見朕不必行禮。”蕭君澤心口有些發疼,朝陽這是在疏遠他,和他拉開距離。
“陛下說笑了,您是一國之君,是奉天的皇帝陛下,朝陽怎能不行禮。就算是以大虞皇後的身份,也是要行見君禮的。”朝陽淡淡開口,後退了一步。
蕭君澤的呼吸瞬間收緊,窒息感讓他眼前有些發黑。
大虞皇後的身份……
确實,胤承已經昭告天下,奉天朝陽郡主賢良淑德深得他心,和親而來,維兩國和平,封爲皇後,擇吉日祭天。
……
如若不是胤承突然昭告天下,蕭君澤也不會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重新将朝陽困在身邊。
哪怕她恨自己。
“朝兒,我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感情了嗎?”蕭君澤聲音有些沙啞,想要上前,卻如履針尖。
“陛下說笑了,我們之間……何時有過感情。”朝陽安靜開口,情緒平靜。“陛下,朝陽此番回來,是因爲答應過你,幫你對付沈清洲,我們之間隻有利用和價值,您也不是幼稚的人,自然明白。”
朝陽将話說得很清楚,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給蕭君澤留下任何希望。
因爲他是帝王,将來也許是這天下的共主,他們之間注定沒有未來。
既然命以注定,何必徒增煩惱。
“好……”蕭君澤垂眸,苦澀的笑了一下。
除了暫時保持距離,蕭君澤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麽方式留下朝陽。
不将她推得越來越遠。
“朝兒既然決定留下幫我……幫朕,那就先留在皇宮吧。”蕭君澤眼中透着渴望,他希望朝陽能留下。
“好。”朝陽點頭。
要對付沈清洲,沈芸柔是最好的突破口。
雖說虎門無犬子,但拿沈芸柔開刀,總要比直接和沈清洲動刀要軟的多。
沈清洲在奉天皇城的實力,可是比皇權還要強大。
一個功高震主,手握實權的權臣,可是塊難啃的骨頭。“不過,朝陽有條件。”
“你說。”蕭君澤聲音有些緊張。
“準許朝陽自由出入皇宮。”朝陽擡眸看着蕭君澤。
“好。”
無論朝陽提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隻要先留住她,将她留在身邊。
“朝兒……”
見朝陽要走,蕭君澤心口有些收緊。
他知道朝陽和他已經沒有話說。
“陛下,還有什麽吩咐?”朝陽回頭看了蕭君澤一眼。
“沒……”蕭君澤隻是想問,她餓不餓,要不要……一起用膳。
“既然陛下沒事,那朝陽就先退下了。”朝陽離開禦書房,深深的吐了口氣。
眼眶微微有些灼熱,朝陽本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蕭君澤。
此次邊關之戰,木家軍和關中軍戰事慘烈,木家軍幾乎全軍覆沒,她有責任……
本以爲蕭君澤會怪她,怪她離開,扔下木家軍不管,如今又選擇回來。
可蕭君澤對木家軍的事情,隻字未提。
回頭看了眼禦書房的方向,朝陽轉身離開。
她和蕭君澤之間,也隻能如此了。
……
“陛下……”蕭君澤始終站在窗邊,看着窗外。
明明朝陽都已經離開很久了,他卻始終站在原地。
“陛下,該用膳了。”
蕭君澤沒有回應,手指發麻的慢慢松開。“阿福……你說,愛一個人,應該義無反顧嗎?”
眼睛有些酸澀,蕭君澤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濕了了眼眶。
“阿福是個閹人,不懂情愛,不過……長孫皇後曾經說過,愛情是向死而生,是飛蛾撲火,明知道要死也要義無反顧,抛棄一切。”
在長孫皇後眼中,愛情……已經高于一切。
高于權利,甚至高于親情。
長孫皇後是個合格的女人,她對自由的向往是熾熱的,義無反顧的。
可她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抛下了蕭君澤,終究也抛下了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