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蕭承恩那邊可有動靜?”
“蕭承恩将六皇子保護的很好。”大婢女低頭。
沈雲柔慵懶的躺在榻上,任由小皇子哭鬧。
蹙了蹙眉,沈雲柔将茶盞摔在地上。“吵死了!”
“奴婢這就将小皇子帶走。”婢女趕緊上前。
“今夜将他放在這,不然外面又要有人說閑言碎語了。”沈雲柔知道,宮中很多人都在傳小皇子不是她的兒子。
婢女低頭。“娘娘說的是。”
隻是婢女有些擔心小皇子……
沈雲柔平日表現的極其厭惡孩子,若是哭鬧将她吵煩。
“邊關戰況如何?”聽聞司馬烈親自動身,剿滅木家軍。
“司馬烈将軍處于優勢。”婢女趕緊報了個好消息。
“嗯,司馬烈的能力,本宮還是信任的。”沈雲柔點了點頭,嘴角難得有了絲絲笑意。“朝陽呢?死了還是活着?”
“朝陽……聽聞去了大虞。”
“大虞……”沈雲柔的視線再次凝聚,透着殺意。“西域獵殺令下,要的是朝陽的命?”
“是!”
沈雲柔笑了,她倒是不知道,這個朝陽居然這般值錢。“既然有人出錢要朝陽的命,那我們何不推波助瀾。”
“娘娘的意思是?”大婢女有些不解。
“大虞皇宮不是有我們的人?”沈雲柔眼底的深意濃郁。
“奴婢懂了。”
婢女退下,内殿安靜了下來。
除了小皇子的哭聲,連宮人都不敢大聲喘息。
側躺着身子假寐,沈雲柔被小家夥吵的心煩意亂。
煩躁的起身,沈雲柔走到床榻邊。“别哭了!吵死了!”
小家夥一看見沈雲柔就不哭,沈雲柔一轉身就繼續哭。
“哇嗚……”
有些無可奈何,從不習慣和别人睡一張床榻的沈雲柔隻好躺在小家夥身側,伸手逗弄小家夥軟嫩的小臉。
本以爲小孩子都是讨厭人的存在,沒想到……
逗弄了許久,沈雲柔居然困了。
抱着小家夥睡了過去,第一次睡得這麽踏實。
……
大虞,皇宮。
翊坤宮。
“皇後娘娘,馮婕妤來給您請安。”太監小聲開口。
朝陽梳洗完,走出内殿。
除了馮婕妤,無一人前來。
這些人,在挑釁她的權威。
胤承還在昏迷,權宜之計,她隻能暫時拿出架子,才能幫胤承穩住前朝後宮。
“娘娘,睡得可還習慣?”馮婕妤給朝陽請安,趕緊上前伺候。“臣妾讓人給娘娘炖了燕窩,您嘗嘗?”
朝陽看了馮婕妤一眼。“今日早朝,朝中也有言論?”
馮婕妤愣了一下,朝陽在問她?這是試探,還是……信任?
“回禀娘娘,後宮除正宮以外,任何人不得幹政,我們……”馮婕妤的回答極其圓滑。
朝陽點頭,馮婕妤是個聰明的。
“聽聞,中部,尚書等人在朝堂彈劾本宮。本宮回來無心與你們争寵,一切都是爲了陛下,馮婕妤明白嗎?”
朝陽見馮婕妤發絲有片落葉,伸手幫她摘下。
馮婕妤擡頭看着朝陽,一時竟覺得耀眼。
她知道朝陽的意思。“可……家父隻是三品一下官員……”
在朝中人微言輕。
她也想幫朝陽,隻是……
“朝中三品以上大臣才有幾人?三品一下雖被忽視,但這些人才是朝中砥柱。”朝陽從來不覺得位高權重就一定能有決定權和話語權。
底層團結起來,反而比位高權重之人更有說服力。
“妾身明白。”馮婕妤點頭。
朝陽點了點頭,很滿意的笑了一下。“我相信,陛下寵幸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馮婕妤的身體僵了一下,垂眸不再說話。
外人都以爲她備受寵愛,可卻人人都敢來欺負她。
她在後宮沒有話語權,雖占着獨寵的頭銜,卻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知道胤承不會真的寵溺她。
不過是因爲她娘家勢力均衡,可以在後宮當做擋箭牌罷了。
“吆,我們這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原來婕妤早就到了?”馮婕妤剛走出院落,就和穎妃等人撞在一起。
“晨昏定省都是有時辰的,妾身也是……”
“怎麽?你這意思是我們都遲了,顯得你能耐了是吧?”穎妃仗着自己在後宮分位最高,揚手給了馮婕妤一個耳光。
馮婕妤眼眶泛紅,什麽話都沒說。
入宮之前,父親就囑托過,千萬不要得罪其他人,尤其是穎妃。
穎妃是尚書嫡女,身份尊貴……
胤承的‘獨寵’隻會讓她在這後宮如履薄冰,她隻能學會忍耐。
“穎妃息怒。”馮婕妤低頭聲音哽咽。
穎妃跋扈慣了,何況她們幾個對馮婕妤早就有怨言,明着暗着欺負她,偏偏馮婕妤又是個能忍的性子,這便助長了這些人的歪風邪氣。
“你可知道錯了?”穎妃冷聲開口,俨然将自己當做這後宮的主人。
胤承昏迷不醒,原本她便是這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
“妾身知錯……”馮婕妤拂了拂身子。
“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那就在這跪着吧,晨昏定省,跪到黃昏一起請安吧。”穎妃冷笑。
内殿。
朝陽安靜的坐着,看着手中的藥方仔細思索。
“娘娘,穎妃等人在院落外欺壓馮婕妤,您……”偷偷守着的太監小聲禀報。
“不着急,再等等。”朝陽沒有擡頭,她猜到那些人無法在她這發洩,一定會找宣洩口。
馮婕妤受寵,偏偏母族勢力低,又聰明隐忍,自然成了這些人手中拿捏的軟柿子。
可惜啊,就算是軟柿子這心裏也積壓着火氣呢,壓死駱駝的,都是最後一根稻草。
什麽時候馮婕妤自己意識到了恨意,才會心甘情願。
“皇後娘娘……穎兒帶着後宮嫔妃來給您請安了。”殿外,穎妃帶着人走了進來,笑着開口,試探的意味濃郁。
朝陽安靜的看着手中的藥方,揉了揉眉心。“晨昏定省,都是什麽時辰?”
太監看了穎妃一眼,小聲開口。“已經過了時辰……”
“宮中規矩,晨起是什麽禮制?”朝陽再次開口。
“跪拜,奉茶。”太監再次開口。
朝陽這才放下手中的藥方,将批改後的交給太監。“讓太醫院煎制。”
視線落在穎妃身上,朝陽淡淡開口。“既然如此,跪吧。”
穎妃蹙了蹙眉,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想給她們下馬威?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死活。
“娘娘,家父今日讓人傳信,說朝中有人質疑您的身份,陛下昏迷,後位之事太過倉促……”穎妃眯了眯眼睛,雙手握緊。
“這與你現在跪拜奉茶有關系嗎?”朝陽擡眸。
穎妃咬牙。
“若是陛下醒來知道你們……”朝陽搬出蕭君澤。
穎妃握緊雙手,看她還能嚣張多久。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已經全部準備彈劾皇後,她看她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我們可以跪,但要看娘娘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穎妃話語嚣張。
“茶呢?給她們端上!”朝陽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婢女趕緊将滿杯的熱茶一一放在幾個嫔妃手中,讓她們就那麽跪着,端着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