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朝陽一路往大虞趕去。
“小姐!今日天未放亮,司馬烈的人就突襲木家軍,根本沒有給木家軍準備的機會……”
何顧在城外與朝陽彙合,伸手接住傳信的雄鷹。
“果然……”朝陽勒馬,臉色有些暗沉。“大虞邊關軍有沒有動靜?”
“大虞邊關軍也突然發難,如今木家軍兩面受敵。”
朝陽握着缰繩的手慢慢收緊,和她猜的一模一樣。
除非有人在背後算計,否則……絕對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回頭看了眼邊關三十二城的位置,又看了看大虞的方向。
她……要如何選擇?
一邊是給了密函的胤承,另一邊是蕭君澤和木懷成……
她該如何選擇?
……
大虞,皇宮。
“陛下,别等了……”
皇宮高處,摘月樓。
這裏,曾經是大虞第一任皇帝爲他最愛的寵妃修建,隻爲了讓她能近距離觀賞到月光。
胤承站在高處,看着皇城外。
七日了,邊關開戰都已經七日了,朝陽若是來,應該快要到了。
“陛下……”常山有些心疼,看着這幾日将自己折騰到生病的陛下。
“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嗎?”胤承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準備了……”常山聲音有些發顫,從袖口掏出那瓶毒藥。“可是陛下,您喝了這藥……若是朝陽郡主選擇了木家軍,不曾趕來……”
胤承沒有多說,搶過那藥便灌了下去。
這是康安太後自西域帶來的毒藥,隻有西域之人才有。
胤承在圓謊。
他撒謊騙了朝陽,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把她留在身邊。
“陛下!”常山驚慌地扶着胤承。
“不夠……還不夠……”胤承搖頭。
朝陽那麽聰明,僅僅隻是這毒,朝陽不會相信的。
苦肉計,就要做到全套。
将匕首放在常山手中,胤承抓着他的手,用力刺向胸口。
常山吓得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陛下!”看着手上的鮮血,常山驚恐地搖頭。“您這是何苦。”
胤承無力地摔在地上,笑了一下。“我的朝兒太聰明……”
小傷小痛,不會讓她輕易動恻隐之心。
胤承,絕對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白狸以外最了解朝陽的人。
朝兒……
昏迷之前,胤承的視線落在清冷的月光之上。
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朝陽。
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給她想要的自由。
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太醫!陛下遇刺!叫太醫!”
“封鎖皇宮,陛下被太後黨羽刺殺,危在旦夕,任何人不需走漏風聲!”
常山起身,按照胤承吩咐的,一一下了命令。
“太後餘黨與謝家合作,多次刺殺陛下未果,開山王認罪伏法,封鎖京都,挨家挨戶地搜捕殺手!”
夜色濃郁到深沉。
月光卻清冷地灑下。
整個京都禁言,挨家挨戶都被搜查‘殺手’的下落。
朝陽一身黑色鬥篷,策馬經過京城入口。
“什麽人!接受檢查!”關口在嚴查,京都似乎出事了。
朝陽翻身下馬,心下一慌。
這陣仗,難道胤承真的出事了?
擡手拿出胤承曾經給她的玉佩,胤承說有這玉佩在,她可随意出入大虞。
守衛看了玉佩一眼,驚愕地看着朝陽,快速跪地。“不知大人身份,還請見諒。陛下遇襲,刺客就在京都,不敢怠慢。”
朝陽沒有說話,握緊玉佩翻身上馬。
走之前,朝陽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們陛下現在如何?”
“陛下無大礙,但殺手未曾緝拿歸案。”
朝陽的心瞬間收緊,邊關守将說胤承無大礙……
她反而更加擔心。
作爲皇帝,若想穩住朝堂,就算是受傷嚴重也會對外宣稱無礙。
若是守衛說胤承傷勢極重她反而要懷疑……
快馬加鞭趕往皇城,朝陽越發擔心胤承現在的情況。
終究,她在木家軍和胤承之間,選擇了胤承。
……
邊關三十二城。
蕭君澤冷眸看着營帳中的所有人,厮殺聲在整個邊關回蕩。
“陛下……”木吉負荊請罪,如今知道很有可能是敵方離間……因爲司馬烈的人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準備。
“司馬烈偷偷行軍,不曾出示文書直接攻打木家軍,顯然是将我們當成了叛軍。”
“司馬烈傳信回京都,現在百姓都在傳,是我們木家軍拒繳三十二城,還主動攻擊。”
營帳中,曾經質疑朝陽和謝禦瀾的人都乖乖閉嘴。
大敵當前,敵軍串通一氣前後夾擊,木家軍根本撐不了多久。
“是木吉輕信謠言……請陛下降罪!”木吉重重叩首。
“你該請罪的,不是朕。”是朝陽!
蕭君澤用力拍了桌案,起身走出營帳外。“木懷成!”
“末将在!”營帳外,木懷成一身戎裝,手持長槍,單膝跪地。
“帶領主力迎戰司馬烈!”
木懷成點頭,翻身上馬。
“謝禦瀾!”
“末将在!”謝禦瀾握緊缰繩,恭敬作揖。
“大虞邊關軍多是你的舊識,朕将東陽城交給你。”蕭君澤,這是将信任和後方,交給了謝禦瀾。
謝禦瀾驚愕地看了蕭君澤一眼。
她有想過蕭君澤會相信自己不是奸細,但沒想過蕭君澤會将木家軍的心髒位置交給她。
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如若她真的是奸細,或者……與邊關軍串通一氣。
那整個木家軍将會付之一炬。
“朕信任你,但更信你的,是朝陽……”蕭君澤将一封密函放在謝禦瀾手中。
這是朝陽讓人傳來的密信。
朝陽雖選擇了去見胤承,可她還是留下了錦囊,幫蕭君澤木懷成度過這次難關。
“朝陽……”謝禦瀾垂眸,高大的身姿在戎裝的襯托下更加英姿飒爽。“定不負所托……”
翻身上馬,謝禦瀾帶人趕往戰場。
曾經,她是站在木家軍對立面的主帥,如今……她卻要帶着木家軍對抗邊關軍。
隻因,她要活下去……讓謝允南活下去,讓謝家的骨血活下去。
……
大虞,皇城。
“參見皇後娘娘……”
朝陽剛入皇宮,常山便帶着宮人前來跪拜。
驚愕了許久,朝陽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你們……”
“娘娘,您是奉天與大虞和親的郡主,陛下已經下诏……封您爲皇後。”常山緊張開口,看了眼私下,讓人将鳳印端上。“娘娘,在我大虞,陛下若是不在,這鳳印與玉玺同宗。”
在大虞,女人的地位比其他國家都要高了些。
皇帝英年早逝,手持鳳印便能号令後宮和群臣。
這也是爲什麽先帝去世,康安太後攝政多年,把持朝政,權傾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