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各國,新帝陸續登基,内憂外亂,邊關動蕩。
鬼谷子曾預言,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動亂年代必出枭雄……
當初,以西域爲首俯首稱臣的各國,已經再也不是當年的模樣。
先輩打下來的江山,晚輩絕對不隻是坐享其成那麽簡單。
一代代人,一寸寸土地,将軍守國門,将士灑熱血……
權力,從來都是鮮血澆築的。
……
南疆。
老皇帝駕崩,新帝扶搖公子登基。
這個南疆傳奇一樣的人物,終于在失去母親,外公……還有最後一絲善念的代價下,登上皇位。
“你們聽說了嗎?南疆新帝登基,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就是大公子扶搖。”
“那個從小被夢魇之毒廢了根基的太子?”
“别看這大公子沒有武功,控蠱控毒也是南疆高手,何況……南疆老者殁,他現在不僅僅是南疆的皇帝,還是毒谷的主人。”
“皇家終究還是将全部隐患都握緊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從前,江湖忌憚皇權,皇權忌憚江湖。
雙方互相忌憚,但又互相制衡。
阿古喆喆開始,老者和毒谷就是他想除掉卻不能除掉的利刃,因爲還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阿古喆喆算計了一切,從他死開始,到讓老者的女兒入後宮,一步步瓦解毒谷,一步步将毒谷的勢力收入囊中。
真正的帝王,連自己的死亡都算計在其中。
……
邊關驿站。
朝陽被逼到角落裏,身上大大小小的滿是傷痕,血液浸透了底衣。
“原來……白狸的女兒也不過如此,既然這麽不堪一擊,還說什麽是西域最強聖女,有些丢臉呢。”拜月歎了口氣,站在台上做了個極其妖娆的舞姿。“朝陽,看來,用不着我動手……你就就要去見你母親了。”
朝陽的手指用力握緊匕首,眼眸透着寒意。
這個拜月,是故意激怒她。
西域聖女善窺人心,這原本是朝陽的長處,可遇到這個女人……
旗鼓相當。
“連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都比不過,那你這個聖女……還真是失敗呢。”朝陽撐着身體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聽說,西域對選拔聖女有很高的要求,你不會……還隻是備選吧?”
朝陽也隻是猜測,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從一開始……她就把自己當做敵人。
西域聖女最終考核和試煉是非常嚴苛的,殺了自己……可能就是拜月最終考核。
果然,拜月的眼神瞬間暗沉,殺意開始濃郁。
“激怒我……能有什麽好處呢?”拜月旋身跳下舞台,招招透着濃郁的殺意。
朝陽想試探一下拜月的真實水平,知彼知己。
“今天,你一定會死。”拜月很自信,今天朝陽必死。
朝陽蹙眉。
拜月很強,若僅僅隻有她一人還是勉強應付,可……這四周的殺手虎視眈眈,一個個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是自己大意了。
被拜月重傷肋骨,朝陽吐了口血,但同時也傷了拜月的小腹。
拜月眼底閃過一絲怒意,看來是她小瞧朝陽了。
“殺了她。”拜月意識到朝陽在試探自己的實力,冷聲讓身邊的人動手。
朝陽終究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
“嘭!”驿站的門突然被吹開,一陣風沙,讓人睜不開眼睛。
四周的門窗也開始晃動,整個驿站像是被飓風包圍,搖搖欲墜。
“風沙來了!”
南疆關外多風沙,一年一次的大風會讓整個驿站處在風口浪尖。
“躲到地窖去!”有人大喊。
地窖是用重鐵固定在地下的,能抵禦重風。
朝陽心慌地想要起身,可大風讓她無法離開驿站。
阿雅和阿木還躲在草垛中。
拜月臉色一沉,趁亂一腳踹在桌椅上,将朝陽推進風口。
就在朝陽身體失重,馬上就要被飓風吹走的時候,一隻手抓住朝陽,用力将人拉進懷裏。
“咳咳咳……”黃沙入了口鼻,朝陽被拉進驿站角落後,咳嗽得厲害。
“阿雅……”朝陽驚慌往外跑。
“我已經将他們藏在安全的地方。”身後,救朝陽的人再次将她抱緊,右手緊緊地抓着一旁的柱子。
“快躲起來!”
“蕭君澤……”朝陽驚愕地回頭,蕭君澤臉上遮了面紗,可她能聽出對方的聲音。
他不在木家軍營好好養傷,來這裏做什麽?
“就知道西域的獵殺令是沖着你來的……”蕭君澤的聲音在風中很微弱,但抱着朝陽的手越發收緊,不讓她被大風刮走。
“蕭君澤!你受了傷,松開我!”
風很大,朝陽要靠吼。
蕭君澤用手死死地拽着一旁的入地梁,肩膀的位置出血,後背也開始滲血。
“蕭君澤!”風沙吹翻屋頂,整個驿站被黃沙灌入。
朝陽睜不開眼睛,隻能死死地窩在蕭君澤懷裏,把人抱緊。
她想減輕壓在蕭君澤手臂上的重量。
呼吸有些沉重,朝陽腦袋一片空白,隻能不斷地祈禱這場風沙快些結束。
這樣下去……蕭君澤的手臂就廢了……
“蕭君澤,放手……”朝陽低吼。
可蕭君澤始終死死地抱着朝陽,直到黃沙将兩人的小腿處掩埋,蕭君澤才慢慢松了手,顫抖着拽傷到麻木的手指,用外衣整個将朝陽護在懷裏。“别怕……”
關外的黃沙是天災,每年風沙湧動,流沙會跟着大風被帶走。
驿站每年都會修繕一次,隻是今年的風格外大了些。
一直到風沙掩埋到腰身的位置,風沙才慢慢減弱了些。
整個驿站已經被流沙掩埋了一半。
蕭君澤個子高些,風沙隻蓋住雙腿,費力挪動了一下,拖着受傷的胳膊爬出沙堆,然後将朝陽拉了出來。
“你的胳膊……”朝陽慌張地去看蕭君澤的胳膊,會廢掉的。
右臂已經麻木,蕭君澤連抓握都成問題。
朝陽急紅了眼睛,看到傷處已經腫脹,肩袖撕裂關節脫臼……
“你瘋了!這樣你會廢的!”朝陽情緒有些失控,紅了眼眶。
蕭君澤安靜地看着朝陽,忍着疼讓朝陽先幫自己複位肩膀再處理外傷。
看着朝陽緊自己,蕭君澤鬼使神差地摁着她的腦袋吻了上去,不想讓她擔心。
“啪!”朝陽反手給了蕭君澤一個耳光。
蕭君澤委屈地看着朝陽,見她眼睛裏滿是怒火和殺意,才認慫地低頭喊疼。
“你就應該死在這!”朝陽擦了擦眼淚,是風沙入了眼,和蕭君澤的傷沒有任何關系……
他就算是死了,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阿雅呢?”
蕭君澤扶着肩膀站了起來。
帶朝陽去原本草垛的位置,奮力往下挖。
挖了一會兒,朝陽就看到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大缸,爲了抵禦大風,那缸一半是埋在土裏的,用來儲存水源。
“姐姐!”掀開蓋子,阿雅和阿木就泡在水裏面,全身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