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讓朝陽帶走阿雅,不讓阿雅跟着扶搖。
朝陽心口一緊,能明白老者的心思。
扶搖終究會成爲皇帝,老者對坐在皇位之上的人早就已經絕望。
即使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孫兒,也不能保證将來不會變……
阿雅如若留在南疆,留在皇宮,将來也許會重蹈覆轍,成爲扶搖可以利用的對象。
所以老者防範于未然,讓朝陽帶阿雅離開。
“朝兒,盡快帶阿雅離開,我若一死,他們必然要除掉阿雅,阿雅是我的孫女,皇帝不會容下她。”
朝陽的心口猛地收緊,呼吸發顫。
是啊……
老者一死,所有的隐患都要除掉。
阿雅的身份老皇帝是知道的,他怕阿雅将來争奪毒谷之權,更怕将來毒谷之人聽從阿雅調遣。
老皇帝一定會派出高手,除掉阿雅。
将老者的信件揉碎成末,朝陽将木盒裏的醫書拿了出來。
那是她默寫的醫書,以此爲條件換老者救蕭君澤。
眼眶瞬間滾燙,眼淚控制不住的滴落。
老者在醫書之上做了極其詳細的批注,讓朝陽好好學習醫書,将來成就必定在他之上。
“師父……”朝陽擡手捂住嘴,哭的顫抖。
合上木盒,朝陽将醫書藏好,起身走到阿雅身邊。“阿雅,你可願跟我走?”
阿雅依偎在阿木懷裏,傻傻的看着朝陽,點了點頭。
朝陽伸手将阿雅拉到懷裏,眼淚在眼眶打轉。
“扶搖……”
藥蘆的門打開,扶搖從裏面走了出來。
阿雅的聲音有些發緊,她害怕的往朝陽懷裏躲了一下。
朝陽也下意識擡頭,心口一緊。
扶搖的氣壓很冷,是她從沒有見過的冷。
“公子,南疆的門徒,南疆女基本都已經聚集毒谷下,您……”
扶搖手中拿着的是毒谷門主令,老者以死,他就是毒谷的直接掌控人。
“宣告老者以去的消息,毒谷之人皆留白三年,焚香齋戒。”
朝陽安靜的牽着阿雅的手,跟在扶搖身後。
老者去世以後,他們都要聽從扶搖的指令。
朝陽也是毒谷之人,雖是老者的關門弟子,但更應遵守毒谷的規矩。
留白三年,三年内凡是毒谷之人不得嫁娶,不得婚配,頭戴白簪花,齋戒焚香。
“朝兒……南疆的天以變,短時間内我無法護你和阿雅安全,離開南疆……”扶搖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腳步,背對着朝陽,聲音發顫。
朝陽走到扶搖身後,她知道扶搖想哭,但卻隐忍的強迫自己擔起重任。
“你放心,這邊的事……我會處理好,自不會讓傷外公之人活的長久。”扶搖雙手握緊到發麻,青筋暴起。
朝陽從背後抱住扶搖,沒有摻雜任何其他情感,僅僅隻是同門之間的安撫。
“換階的敏感時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朝陽不放心扶搖。
“不用擔心我……他還不會連我都除掉。”扶搖的聲音有些苦澀,對口中的他……毫無感情。
朝陽隻覺得可悲,皇室父子,哪還有半分親情。
扶搖和老皇帝是如此,蕭君澤與隆帝亦是如此。
“我擔心……南疆吸血蝙蝠在舊皇陵出沒,有人故意攪亂南疆局勢。”老皇帝時日不多,新皇登基在即,這個時候烏煙瘴氣,南疆會面臨什麽……扶搖心裏很清楚。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當務之急,帶阿雅走。”扶搖警惕的看着四周,能進毒谷的高手,定然都是南疆一等一的高手。“我會讓暗衛一路護送,快走!”
有人來了。
朝陽驚慌的抱起阿雅,這些人……當真是迫不及待。
“毒谷之人皆在,他們怎麽敢……”朝陽聲音發顫。
“外公以死,衆人不過一盤散沙,這些年,毒谷朝堂千絲萬縷,無人願在這個時候……招惹皇帝。”
朝陽心底了然。
南疆的老皇帝,從來沒有看上去的那麽昏庸無常。
能被阿古喆喆選定的皇位繼承人,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如今雖已年邁,但這麽多年的皇權根基,想要在南疆殺個小姑娘,輕而易舉。
“阿雅,我們走!”
朝陽咬牙,她定要帶阿雅離開。
……
奉天邊關,東陽城。
“那邊關軍自以爲我們木家軍群龍無首,在東陽城大肆擺宴席歡慶。軍中更是有人強搶民女,居然……在喝酒後打家劫舍!”
“仗着自己兵力雄厚,在東陽城欺壓百姓,那副将視而不見,居然幫着隐瞞謝禦瀾,那謝禦瀾估計還不知道手下強搶民女逼死良家子的事情。”
營帳中,木吉有些憤慨。
蕭君澤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強攻!”
“現在?”木吉一驚。
“給我方留在城中之人送信号,趁着夜色殺個回馬槍。”木懷成戴好面具,手持長劍。“本将軍與你共同出戰!”
……
大虞,皇宮。
慈甯宮。
“太後,您身子不适,就不要起身了。”
胤承淡淡開口,慵懶的坐在一旁。“太後的身體怎麽樣了?”
幾個太醫慌張跪地,擦了擦汗,不知該回答好還是不好。
“狼子野心……”太後的聲音有些發顫,還透着濃郁的不甘。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在一個狼崽子手裏。
不過是個翅膀都沒有硬的質子……
怎麽麽可能。
因爲不甘心,太後的身體顫抖的厲害。
“你們都退下吧,朕有話要與母後好好聊聊。”胤承屏退了衆人,康安太後身邊的人有些猶豫。
不放心胤承和太後獨處。
見幾個奴才想要攔自己,胤承的眼眸透着濃郁的寒意。
幾個奴才有些發顫,他們都是西域跟過來陪嫁的老奴,就算是死……也要護着主子。“陛下,西域王念及公主多病,讓人前來醫治,已經在路上。”
幾個奴才想用西域壓胤承。
胤承活動了下手上的扳指,回頭看着常山。“念及太後身邊之人忠心耿耿,賞他們全屍,讓這幾個忠心的奴才提前去黃泉路上……等着太後。以免太後孤寂,走的心有不甘。”
常山點頭,後背發寒。
擡手指揮身邊暗衛動手。
“陛下!你不能動我們,我們是西域的人!”
“陛下,你會後悔的……”
慘叫聲在寝宮傳出,暗衛将幾個老奴就地正法。
胤承擡頭活動了肩頸,走到怒目發紅全身顫抖的太後床榻前。“母後,你身邊的人太忠心,提前去路上等您了。”
“胤承……”太後眼睛裏的恨意滔天。
“當初,您害死朕的母後,将朕扔到奉天去做人質,還多次派人去奉天殺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