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軍營。
“有人玩忽職守,導緻軍心潰散!此乃行軍重罪!論軍規應如何?”木吉抓了幾個典型,他突查軍務,這幾個人卻在華陽城喝花酒!
“将軍,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幾個人都是平日裏跟着木吉的人,有的還立過功績。
“你們幾個平時都是跟着我的,軍規鐵律你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木吉氣的臉色發白。
“如今戰事在即,你們卻如此漠視軍規!讓我如何饒你們!”
“将軍!你饒了我們吧!念在我們是初犯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将軍!”
幾人跪地求饒,所有将士都看着,誰都不敢說話。
也不敢求情。
“東陽城丢失,我們愧對木将軍,可你們呢?竟還有心情去喝酒?”木吉怒意濃郁,看着身邊的将軍再次開口。“按照軍規,該當如何處置他們?”
那副将臉色一白,緊張開口。“将軍,按律當斬,可……”
可現在是用人之際,木家軍本就人數不足,這時候斬殺有功将領……
“将軍,求您饒了他們這一回吧,他們不敢了。”有人替他們求情。
“将軍,劉統領有功在身……”副将也跪地。“何況,木将軍沒了……東陽城也丢了,他們……心有不甘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如若此時敵軍來犯,你們卻在喝花酒,再丢一城,該當如何?”木吉冷眸問了一句。
求饒的幾人都不說話了。
“木将軍不在,我知你們有怨言,可丢失了城池,就算去了地下,你們有何顔面面對将軍?”
幾人都不再說話,自從木懷城出事以後,他們雖然不說,但每個人心裏都很難受和自責。
“木吉将軍,是我們錯了,按照軍規該怎麽懲處我們都認了。”
犯錯的幾個人都認罪了。
隻是将士沒有死在沙場上,終究是一種遺憾。
……
不遠處,營帳。
木懷城掀開帷幔看了一眼,慢慢垂眸。
“哥哥手下之人多忠誠,值得欣慰。”朝陽坐在桌案旁,給木懷成倒茶。
木懷成轉身坐在朝陽對面,接過茶盞。“謝禦瀾用兵無章法,現在她的弟弟在我們手裏,不知能拖多久。”
木家軍怕久戰,在人數和軍饷上都不占優勢。
“不能再拖,謝允南在咱們手中,謝禦瀾肯定以爲我們想要拖延時間……因爲他們自信我們群龍無首。”謝禦瀾自然是自信木家軍沒什麽作戰能力,尤其是前幾日接連偷襲敗落而逃這些事讓對方放松了警惕。
“主動出擊,我們需要一個适當的借口。”木懷成将茶盞推到一旁,需要一個借口鼓舞士氣。
“當初大虞的将士之所以對木家軍發動攻勢,是因爲他們的将領被殺,引起衆怒。”朝陽提前和木吉了解過軍情,對當初的戰事持懷疑态度。
是什麽人誣陷木家軍,故意激化木家軍和大虞邊關軍的矛盾。
“你在衆将士心中的地位不可估量,我們可以……”朝陽俯身在木懷成耳邊,小聲開口。
木懷成愣了一下,無奈的揚了揚嘴角。“好。”
他們家朝兒不是純白的兔子,是隻咬人的小狐狸。
……
東陽城。
“郡主,陛下旨意,讓我們盡快出擊,奪回剩餘城池,将木家軍逼到絕境。”胤承在逼木家軍。
如今木家軍進無路,退無門,若是逼到絕境唯一的活路就是撤進奉天江南之地。
徹底造反,占據江南十二城,擁兵自立。
謝禦瀾自然明白胤承的用意,可謝允南還在那些人手中。
木家軍現在群龍無首,挾持謝允南無非就是要拖着……
既然已經丢失了東陽城,他們想利用謝允南威懾謝家親兵,以此保住剩餘的九城。
眼眸暗了一下,謝禦瀾揉了揉眉心,謝允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偏偏她還不能輕舉妄動,謝家就這麽一根獨苗。
“郡主!”
“郡主……”
軍營外元左和元祐跑了進來,一臉驚恐。
“說。”謝禦瀾心髒承受能力強,也經不住他們再三吓唬。
“木懷成死後被葬在東陽城……東陽城被我們占據。”
“然後呢?”謝禦瀾有些不耐煩。
“然後,昨夜我們軍中不知是誰,醉酒去撅了木懷成的墳,還将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挂在了城門上……”
“啪!”謝禦瀾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占據東陽城後,她已經明确下令,木懷成雖是奉天将軍,可也是猛将,任何人不許對他的墳冢不敬,什麽人居然如此大膽。
“将軍……”元左元祐緊張的跪地,聲音有些發顫,他們知道謝禦瀾真的生氣了。“有鎮上的人看到是我們的人做的,可沒有人承認……”
“整頓全軍,這種事必須嚴懲!”将敵軍将領的墳墓挖出來,還曝屍!這是在激怒木家軍。
謝允南還在對方手中……
“将軍!不好了,木家軍突然偷襲,來世兇猛!”
“将軍!”
号角突然吹起,木家軍主動發起進攻。
謝禦瀾煩躁的一腳揣在桌案上,這是将對方激怒了。
不過謝禦瀾并沒有将對方看在眼中,沒有了木懷成,木家軍就是一盤散沙。
不過是胡亂進攻發洩而已。
她疲于應付而已。
“守好城門,不許迎戰!”
這種事,是他們理虧。
……
木家軍。
“将軍,讓我們去戰場,将軍,我們願意死在戰場上。”
“将軍,他們如此侮辱我們木家軍,如此侮辱将軍的屍體……”
“嗚嗚!”
幾個被綁的統領情緒失控,紅了眼眶。
“将軍!”
木吉蹙眉,雙手握緊。“既然如此,允你們戴罪立功,隻要奪回東陽城,我便免了你們的罪責。”
幾個人驚慌的看着木吉,眼淚在眼眶凝聚,跪地磕頭。“謝将軍!”
木将軍于他們有恩,他們違反軍紀是罪,可他們不願意死在自己人手裏。
如果一定要死……将士抛頭顱灑熱血,應該死在戰場上。
木家軍全軍激憤,所有人都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他們木家軍可以敗,但主帥不能被侮辱。
木懷成已經死了,他們怎麽能允許自己将軍的屍體被敵軍如此踐踏。
……
“這般利用人心,居然有些不忍……”朝陽歎了口氣,計謀雖然是她出的,可不忍的也是她。
兩軍交戰兵不厭詐,她雖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畢竟是要讓這些将士上戰場殺敵的。
刀劍無眼,死傷無數。
朝陽從未真正見識過戰場,怎樣的殘酷……她也隻是在書中見過。
“戰場血腥,你不要去了。”木懷成心疼朝陽,伸手拉住朝陽的手腕。
“哥哥,戰場無情,朝陽願做你的利刃。”
助你奪回城池,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