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踏進蠱村,整個村落凄涼的厲害。
四周店鋪無一開門,整個街道人迹罕見。
幾個路過的樵夫獵人都要拉緊擔子,快走幾步。
“姑娘,不能進,這蠱村不是好地方,走吧。”有個心善的老人,攔住朝陽,不讓他進蠱村。
“爺爺,這蠱村爲什麽這般荒涼?”
蠱村離毒谷這麽近,如果蠱村的人犯了毒谷的禁忌肯定是要被清理門戶的,爲什麽還敢如此猖狂。
“這蠱村有人拿活人練蠱,三年前冥頑不靈被毒谷老者斬草除根,這會兒……鬧鬼。”老者小聲開口,看了看天色。“快走吧,别進去。”
朝陽點了點頭,還是進了蠱村。
她不信鬼神,蕭君澤身上有她留下的追蹤粉,她手中的蠱蟲能感應,他确實就在這個方向。
一路追到破廟外,幾個村民正在談價格。“這雖然是個傻子,好歹是個活人,說好了活人十兩銀子一兩都不能少,否則我就去毒谷老者那告你們,說你們是蠱村餘孽,拿活人練蠱!”
兩個穿着白衣帶着頭蓬遮帽的男人冷眸看着幾個村民,将錢拿了出來。
幾個村民掂量了一下,冷笑。“早點拿出來不就好了?”
說完,轉身要走。
兩個白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冷笑,手中放出兩隻小蟲,小蟲飛了起來,落在兩個村民的耳朵裏,慢慢鑽了進去。
朝陽蹙眉,她跟随老者學習控蠱之術,已經能基本确認那是毒蠱中的陰蠱。
蠱蟲分爲兩類,一類可以爲醫者所用,幫醫者治病救人,稱爲益蠱。
另一種就是專門陰毒害人的陰蠱,視爲狠毒之術,要慎之又慎。
“那傻子居然值十兩銀子,嘿……”
“這傻子不知道還手,還死死的護着懷裏的東西。還以爲什麽值錢的東西,一個破布包,呸!”
幾個村民從朝陽躲藏的樹下經過,将一個髒兮兮的錦囊扔在了地上。
朝陽原本想出手救這幾個村民,可看清地上的錦囊後,眼眸瞬間暗沉。
人性分善惡,因果自有循環,她何必多管閑事。
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如果他們不起歹心,這幾個練蠱之人就傷不了他們。
跳下樹幹,朝陽将錦囊撿了起來,往破廟走去。
“什麽人!”
朝陽剛走進破廟,白衣控蠱之人就沖朝陽襲了過來。
旋身閃過,朝陽被破廟中的景象震驚。
這破廟與外面的荒涼簡直判若兩個世界……
廟中供奉的是南疆的苗疆女神像,蛇尾人身,手中拖着練蠱盅。
神像下供奉着琳琅滿目的貢品,煙火旺盛。
“方才幾個村民送來的傻子是我的人,還來。”朝陽伸手要人,眉宇間的殺意極重。
他們最好好沒有對蕭君澤下手,否則……她會替老者清理門戶。
“殺了她。”另一個白衣人說了一句,轉身走到神像後,走進密室。
朝陽一腳踹開身邊的人,躲過他的毒針。
那人一看朝陽難以對付,就扔出陰蠱對付朝陽。
可那些陰蠱卻不敢近朝陽的身。
“你是毒谷的人……”那人驚慌開口,隻有身上有毒谷蠱王的人,才能讓陰蠱不敢近身。
“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朝陽擡手扼住那人的脖子,用力扔在了神像上,把人打暈。
走進密室,朝陽警惕的看着四周。
密室的環境陰暗,空氣中彌漫着腐爛的臭氣。
走了幾步,朝陽捂着口鼻差點作嘔。
碩大的血池中滿是黑色的蠱蟲,而血池正中被鐵鏈緊緊纏繞着一個看起來十多歲的少年,那少年滿身血污,身上還有蠱蟲攀爬,異常詭異可怖。
而被抓來和賣來的其他人都被關在了鐵籠裏。
朝陽聽老者講過,這是古法中最陰毒的一種練蠱方式,在孩童還未滿周歲的時候就将他困在血池中,被血氣浸染,讓他與蠱蟲共生,融爲一體。
成功煉制成蠱人的孩童要從周歲一直被折磨到十幾歲的年紀,隻有長時間的蠱人共生,才能讓人和蠱蟲徹底融合。
一旦蠱人成功煉制,這意味着他的周身連頭發絲都帶着攻擊性和嗜血性,無人能近身。
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和毒性,根骨也比普通人要更詭異可怕。
“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能讓你活着離開了。”身後,大鐵門重重墜落。
“娘子!”傻子驚慌的喊着朝陽,滿身滿臉都是被打的血迹。
朝陽在鐵籠中一眼就看到了頭發闆寸的蕭君澤,那個發型格外顯眼。
确定蕭君澤無事,朝陽松了口氣。
這個傻子……
别人賣了他,他可能還在幫對方數錢呢。
真不知道曾經精明善于算計的蕭君澤,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拿活人練蠱,還拿這些人做食餌來喂養這個蠱人,你們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朝陽握緊手指,聲音透着殺意。
“你是毒谷的人?”那人冷笑,将遮帽摘了下來。“練蠱本就是陰毒的事情,不犧牲少數人,如何拯救更多人?”
“瘋子……”朝陽警惕後退,仔細看着四周。
“既然是毒谷的人,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你說我煉蠱人殘忍,你以爲毒谷老者是憑借着什麽一統南疆武林?我的師父與老者是同門師兄弟,他害死同門,對我們趕盡殺絕,你如今卻站在這裏譴責我們?”
朝陽不知這些人與毒谷之間的恩怨,大概也能猜到,他們在毒谷腳下的蠱村煉制蠱人,這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這蠱人若是成熟,他們是打算用這蠱人對付毒谷……
也就是對付她的師父,毒谷老者。
“我隻想帶走我的人。”朝陽指着蕭君澤。
“你們一起留下吧。”那人笑了一聲,示意身邊的人動手。
“娘子小心!”蕭君澤驚慌的用力晃動鐵籠,想要出去。
那鐵籠被鐵鏈拴住,蕭君澤隻想救朝陽,暗下用力就将鐵鏈掙斷。
籠子裏的人一個個都驚慌的跑了出去,密室一片混亂。
朝陽擦了擦臉上的血迹,将一人踹進血池,很快,血池中的蠱蟲就将那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娘子!”蕭君澤驚慌的跑了過來,從背後緊緊護住朝陽。
“你!”朝陽呼吸一滞,後背一陣刺痛。
白衣人手中的劍刺穿了蕭君澤的肩膀,連朝陽的後背一同刺傷。
“嘭!”生生掰斷了刺穿自己的長劍,蕭君澤摔在了地上。
“蕭君澤……”朝陽手指發顫的喊了一聲,快速出手,将那人刺穿肩膀釘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嘩啦……”血池中,那蠱人突然動了一下,鐵鏈發出嘩啦的聲響。
那白衣人臉色瞬間慘白。“撤!他醒了!”
仿佛,那蠱人是個多麽可怕的魔鬼。
很快,原本殺朝陽的人都拼命逃走,一個不留。
白衣人被釘在了牆上,拼命掙紮想要逃走,但已經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