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三十二城。
木懷成假死,躲在農家小院中。
“将軍,陛下有令,您不能離開。”暗衛緊張攔住木懷成,不讓他離開小屋。
一旦木懷成暴露,那蕭君澤的計劃也會有暴露的風險。
木懷成蹙了蹙眉心,氣壓冷凝。“陛下似乎沒說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将軍,請您理解,陛下……也是爲了大局考慮。”暗衛有些爲難。
木懷成冷哼了一聲,轉身回到房間。
他若是想離開,這些人攔不住他。
木懷成能理解蕭君澤的計劃,但要他躲藏在這小村落這麽久的時間,他做不到。
朝陽身在南疆,若是她聽到自己死亡的消息……不知道會不會難過。
他不想讓朝陽爲自己擔心。
至少,他要去見見朝陽,讓她放心。
木懷成相信朝陽,她會爲他保守秘密。
……
三個月後。
大虞皇宮。
“陛下,太後的勢力已經基本鏟除,如今已經無法構成威脅。”
胤承一身龍袍,站在院落之中。“聽說她讓人去西域求援?”
“西域使臣已經第一時間将消息告知屬下,暗魅樓的人說……陛下成功将朝陽郡主帶去南疆,他們遵守約定,願意助您一臂之力。”手下小聲開口。
胤承的氣壓冷凝了些許,雙手背在身後。“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若是洩露出去……”
“屬下自當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屬下驚慌開口。
“好了,帶着朕的賞賜去慈甯宮,告訴太後,讓她安心頤養天年。”康安太後畢竟是西域的公主,西域此次可以放任不管,下一次未必就會無動于衷。
他,還是要斬草除根。
康安太後隻要活着,對于他來說就是隐患。
即使背負着殺母之仇,即使當初提議讓他去奉天的人也是康安太後,可他作爲帝王,終究不能明面上對太後下手。
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動手。
忍一時風平浪靜,他要除掉康安,有太多辦法。
“是!”手下俯首,準備退下。
“聽說太後最近身心疲憊受了風寒,身體大不如前了?”胤承走到殿外,周身的氣壓讓人感到十足的壓迫。
“是……”
“讓太醫院的孫太醫過去瞧瞧,就說太後年長體衰,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讓他好生看看,要讓太後安享晚年,福壽安康。”胤承的話透着濃郁的深意,警告的意思夜很濃郁。
孫太醫是他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一個人,在這宮廷之中太過簡單。
手下緊張的應聲退下,後背浸出一層薄汗。
這個從小就被扔到帝國當質子的皇帝,總是透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陰霾。
在這皇宮之中,連宮女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周身的戾氣也就隻有在朝陽面前才會煙消雲散。
“陛下,南疆毒谷來信。”
殿外,暗衛恭敬開口。
胤承眉宇間的戾氣消失了多半,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是朝兒。
“她還好嗎?”胤承的呼吸有些急促,僅僅隻是過了三個月,度日如年。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和朝陽一起成長。
這段時間,他要将大虞的權勢完全握在手中,他要讓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腳下。
隻有這樣,才能給朝陽一個安穩自由的環境。
他要他的朝陽,萬人之上。
“回禀陛下,朝陽郡主身體恢複的很快,已經基本痊愈。”
胤承笑了一下,隻有想到朝陽才會目光柔和。
朝陽,是胤承生命中唯一的光。
殿外,婢女驚愕的看着他們的陛下,這個讓她們不敢正眼看的帝王,居然拿着一張信件笑的毫無防備。
“下去領賞。”胤承心情不錯,每每在收到朝陽的信件後,會消散全部的陰霾。
信中,朝陽說她在山下撿了一個傻子,還說自己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時間過得很快,她會擔憂他,讓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笑着将信件好生存放,胤承的心情好了不少。
“陛下,開山王求見。”殿外,太監小聲禀報。
胤承原本愉悅的心情幾乎在瞬間崩落,陰沉的眼神讓太監發顫。“開山王……還是爲了您立後之事來的。”
胤承生生捏碎了桌上的硯台,雙手握緊到青筋蹦起。
解決了康安太後,下一個就是開山王。
開山王是大虞唯一的外姓親王,因功勳卓越被先皇封爲開山将軍,後封親王。
先帝駕崩之時,有意讓開山王攝政,開山王在朝堂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觑。
胤承剛剛回國,利用的是康安太後,若是開山王攝政,那康安太後便形同擺設。胤承在兩人之間遊走,讓兩人互相制衡。
如今康安太後的下場兔死狐悲,開山王自然是要爲自己謀出路,便用現有的權勢壓胤承娶他的嫡女,禦瀾郡主爲後。
“常山,立後之事你怎麽看?”胤承聲音不大,沒有情緒波動,但卻讓人全身發緊。
常山是先帝的大太監,備受重用。胤承回國後,與常山一同謀劃,才有了後來的帝位。
常山雖是宦官,但絕對是權謀方面的高手。
連胤承,都要佩服他三分。
常山雖有才能,但畢竟是個宦官,他最大的聰明就是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是個奴才,要爲主子分憂解難。“陛下,奴以爲……新帝登基有後爲根,您應該立後了……”
否則,堵不住朝臣的悠悠衆口。
新帝不立後,很多老臣便認爲皇帝還年輕稚嫩,做事難免倚老賣老。
“何況,開山王讓您立他的長女爲後,實際上是來送權示好的,他有意臣服,您應給他個台階,畢竟是朝中重臣,又是功勳之臣……”太監很有分寸的适可而止,說多了不好。
胤承蹙了蹙眉,他又何嘗不知……
可他若立後,朝兒……該如何?
她會不會理解他?
……
南疆,毒谷山下。
“打他!”
“這個傻子,頭發好短啊!”
“打他,他好醜!”
村落的一群孩子,每日的樂趣就是來欺負蕭君澤,已經接連欺負了個把月了。
蕭君澤也不掙紮,也不反抗,受了傷才能在朝陽身上看到片刻的關系,他甯願自己被這些不知死活的熊孩子打的遍體鱗傷。
“嘭!”隻是,這次帶頭的孩子有些過了,一塊磚頭砸在了蕭君澤的額頭上,暗紅的血液瞬間湧出。
蕭君澤沒有閃躲,他在愣神。
“這是什麽?”
有個孩子撿到了蕭君澤掉落的錦囊,那是朝陽送給他的。
“拿來……”三個月了,這是蕭君澤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開口說話。
朝陽讓他裝啞巴,他一直裝的很好,可這錦囊是他很重要的東西,誰也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