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沐陽殿。
慕容靈惡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倩兒,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現在宮裏人都知道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開始算計我了?當真以爲自己翅膀硬了?”
倩兒緊張的跪在地上,這幾日蕭君澤的情況未知,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那日蕭君澤将她叫到别院,讓她跪在床榻邊跪了一夜。
宮中的人都以爲她是侍君了,可隻有倩兒自己清楚,蕭君澤臨時有事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可她不敢說,從她離開别院開始,所有的宮女太監都來奉承她。
說哪天若是成了主子,可别忘了他們。
本以爲蕭君澤已經對她感興趣,可偏偏慕容靈這蠢貨對蕭君澤下了藥物,那藥物可能隻對蕭君澤起作用……
“小姐,日月可鑒,陛下隻是因爲您身體不适又不想寵幸他人……”倩兒緊張開口,現在蕭君澤的情況未知,她還不能和慕容靈撕破臉。“小姐,我是您的心腹,所以陛下才選擇我……”
“小賤蹄子,這次我就先饒了你,若是再讓本宮看見你與陛下勾勾搭搭,别怪我不客氣。”
慕容靈哼了一聲,緊張的坐在床榻上。“還不快去打聽一下陛下那邊的情況!”
倩兒咬了咬牙,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她等着看慕容靈的下場!
……
正陽殿。
“陛下,您考慮清楚了?”薛神醫緊張的問了一句。
“按照朕說的做。”蕭君澤點頭。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盡快。
“陛下……毒蠱發作,生不如死,您就真的信任臣,一旦臣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您會死的……”薛神醫跪在地上,聲音有些發顫。
“朕相信你……”蕭君澤看了薛神醫一眼,這宮中已經沒有幾個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薛神醫的身體再次僵硬,點了點頭。
苦澀的歎了口氣,薛神醫擡頭看着蕭君澤。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現在的蕭君澤與當年孤注一擲的隆帝,越來越相似了。
……
“叮鈴……”
屋檐上,傳來細微的響聲,武功底子弱的人很難察覺。
薛神醫守在内殿,警惕的聽着四周的動靜。“陛下,有人來了。”
蕭君澤微微蹙眉,臉色有些蒼白。
“您忍一忍。”薛神醫起身,将手中的香薰放在蕭君澤身邊。
那香薰與南疆蠱毒藥引相同,能徹底激活蠱毒。
蕭君澤點頭。
香薰點燃,蕭君澤失控的吐了一地黑血。
“陛下!”
阿福哭着跪在地上,整個内殿的氣壓極其可怕。
“陛下的情況很不好,臣無能……”見蕭君澤被蠱毒發作折磨到昏迷,薛神醫深意的退了下去。
“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外界知曉。”木懷臣蹙眉吩咐阿福,也跟着薛神醫走了出去。
整個内殿隻剩下阿福一人照顧。
屋檐上,南疆女揚了揚嘴角,身形極快的閃進内殿,擡手将阿福擊暈。
一步步走到蕭君澤的床邊,南疆女擡手試探了下蕭君澤的脈搏,是蠱毒發作,危在旦夕沒錯。
袖口滑出利刃,爲了以防萬一,南疆女想再給蕭君澤補一刀。
“阿福,夜裏涼,薛神醫說陛下不能受……”
殿外,是木懷臣折身回來的聲音。
南疆女蹙眉,冷眸看了蕭君澤一眼,沒有來得及下手,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蕭君澤的蠱毒發作,必死無疑。
……
夜空,烏雲壓頂,仿佛整個京都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一道火光閃過,那是南疆傳信的煙火。
蕭君澤已經不行了,裕親王可放心趕來。
收了火折子,南疆女看了眼蘇家的方向,慢慢握緊雙手。
主人的命令,讓她殺了蘇家女,以此加深蕭承恩與蕭君澤的仇恨,這般才能徹底擾亂京都局勢。
可她……下不去手。
以前她不懂愛屋及烏這個詞,那時候她還想,如果将來她愛的人愛着别人,她就殺了對方。
可現在……她才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根本不舍得對他在乎的人下手。
因爲她愛的人會發瘋,會心疼。
……
皇宮。
陛下蠱毒發作,一切形勢箭在弦上。
“暗衛聽令,秘密包圍蘇家,控制裕親王妃,一旦裕親王入網,殺無赦。”木懷臣沉着眸子開口,按照蕭君澤的吩咐秘密行動。
成敗,就在今夜。
身後,影衛的視線一直都在木懷臣身上,眼底情緒不明。
自從蕭君澤登基,木懷臣其實也變了……
……
離京官路。
朝陽在馬車上昏沉的睡了過去,夜色讓人壓抑的厲害。
原本是要現在驿站休息,可朝陽不能在等了。
她要加快進程,盡快離開了。
“朝兒,你可知若在暗魅樓活到最後,要經曆怎樣的試煉才能活到最後?”
“朝兒,别怪娘親狠心,不狠心……如何讓你活下去。”
“朝兒,喜歡這隻小兔子?殺了它……”
“娘,我不要,爲什麽要殺了它……”
“沒有爲什麽,動手,殺了它。”
“娘!”
猛地驚醒,朝陽呼吸急促的握緊手中的匕首。
“郡主,您醒了。”秀兒給朝陽倒了杯茶水,小聲安撫。“是不是做噩夢了,郡主别怕,我們已經入了壽陽,很快就能到壽陽官府。”
朝陽點了點頭,擡手掀起車簾,已經到壽陽了。
“郡主,陛下說,到了壽陽将這個錦囊給您。”秀兒從袖口又掏出一個錦囊。
朝陽的太陽穴疼了一下,蕭君澤到底在搞什麽鬼。
“是不是已經到壽陽了?有沒有乖乖聽話走官路?壽陽府衙是朕的人,可信。朕知道,壽陽是各國商旅必經的樞紐地帶,雖在境内但卻人員混雜。這裏,是你逃離最好的地方。”
朝陽呼吸一緊,蕭君澤知道她要逃……
确實,在送親之人未定之時,她确實想過從壽陽逃走。
混迹在各路的商旅之中,逃出奉天,徹底離開。
可……現在送親之人是木懷成,她不能這麽做。
快速燒毀那張紙條,朝陽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今夜官府駐紮,所有人輪班休息,确保郡主安全。”馬車外,木懷成故意提高語調。“子時換班輪值。”
“是!”
木懷成也知道,朝陽若是想要逃離,壽陽是最好的地方。
若是錯過了壽陽,怕是隻能到關外了。
可關外兇險無可躲避之處,若是被追殺,怕是兇多吉少。
“朝兒,随我來。”木懷成扶朝陽下了馬車,帶她進了府衙。“子時,後院無守衛,你若是想逃哥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