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亂想,沈芸柔入王府隻是爲了逼蕭承恩慌不擇路,沈清洲也隻是意識到了陛下不會留下隐患,本王繼承大統是順應天意……”
蕭君澤自己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和朝陽解釋。
正如朝陽所說,她也是自己的門客罷了。
“沈清洲怕本王登基報複他,同意幫我也隻是爲了給沈家留條後路。”蕭君澤撒謊了……
他騙了朝陽。
他沒有告訴朝陽沈清洲的真正目的。
他要朝陽死。
朝陽呼吸有些發麻,還在驚恐中沒有回過神來。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到底還要煎熬多久。
“何況,本王假意與沈清洲合作,下一步就能逼他交出你母親,不是嗎?”蕭君澤再次撒謊……
他私心想着用白狸的命來威脅朝陽乖乖聽話。
這女人若是乖乖聽話,乖乖留在自己身邊,他其實有無數種方法偷梁換柱……留住她的命。
可惜,朝陽太野了。
她要的是自由,不是被困深宮。
“真的?”朝陽下意識反問了一句,緊張的看着蕭君澤。
她該信他嗎?
“本王有必要騙你?”蕭君澤蹙眉,趁機解開朝陽身上的腰封,有些不耐煩。
“王爺……”朝陽的臉色瞬間慘白,雙膝疼到發顫。
“本王是不是說過,若是你還學不會如何讨好本王,本王就讓宮裏的教習嬷嬷,親自來教你……”蕭君澤威脅。
溫熱的氣息吐在朝陽的耳畔。
他願本沒有碰朝陽的心思,可西域女子多妖魅……他仿佛中了毒一般,隻要靠近朝陽,無法抗拒自己身體的本能。
那種感覺,食髓知味。
猛地松開朝陽,蕭君澤慵懶的坐在榻上,嘴角透着邪魅的笑意。“還需要我親自動手?”
朝陽手指有些發顫,呼吸灼熱的别開視線。
按照隆帝今日的表現,他突然這麽迫不及待的要殺了自己,定然是因爲他服用了秘藥。
那種藥物以燃燒生命爲代價……
隆帝撐不了幾天了。
太好了……
隻要隆帝駕崩,蕭君澤繼承皇位,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地獄了。
“過來……”見朝陽磨磨唧唧,蕭君澤有些不悅。
伸手扯住朝陽,用力把人拉到身前。“在想什麽?”
仔細看着眼前的女人,蕭君澤突然有些不舍了。
必須殺掉……
他發了毒誓,必須殺掉朝陽。
可這樣的女人,讓他怎麽舍得動手?
隆帝說,他畫的仕女圖畫不出白狸十分之一的美貌,而朝陽這張臉,比之白狸過之而無不及。
“朝陽,本王突然有些後悔了呢……”後悔答應要放她走,也後悔發誓要殺了她。
朝陽心慌的跪在床榻邊,小心翼翼的觸碰讨好蕭君澤。
她最怕的,就是蕭君澤反悔。
她也要爲自己……做好萬全的打算。
“就這樣?”蕭君澤顯然不滿意朝陽的跪地求饒,捏着朝陽下巴的手暗下用力。
“嘔!”突然,朝陽胃裏一陣翻湧,忍耐不住想要作嘔……
蕭君澤掃興的蹙眉看着趴在一旁作嘔的朝陽,瞬間興緻全無。
“王爺,那位已經安置在竹園,那您可去看看?”院落外,管家緊張來禀報。
“既然正牌千金來了……本王當然要去看看,本王真正的王妃。”蕭君澤故意說給朝陽聽,徑直想要離開。
走了幾步,蕭君澤在地上看到一盒傷藥。
微微蹙眉,蕭君澤彎腰撿了起來。
朝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口,驚慌的看着蕭君澤,她怕蕭君澤誤會。
“雪域冰蓮,這麽好的藥材……王妃還真是……處處給本王驚喜。”蕭君澤怒意的将手中藥盒扔在了地上,伸手扯住朝陽的手腕。“誰來過!”
“王爺不是知道嗎?”朝陽别開視線。
是啊,她隻是個替嫁的王妃……
真正的正主,沈芸柔小姐,才是他的正妻。
“你在跟本王打啞謎?”蕭君澤扯着朝陽摔在了床榻上。“本王記得警告過你,若是再招蜂引蝶,本王不介意毀了你這張臉,弄瞎你這雙狐媚的眼!”
這雪域冰蓮盛産自大虞雪山,除了那使臣還能有誰來過!
“半夜三更,冒死進王府,就爲了給王妃送這麽好的藥材……王妃當本王是傻子?還說你與大虞毫無瓜葛?”蕭君澤的怒意幾乎要控制不住,他根本不信朝陽。
他早就懷疑過朝陽是大虞的奸細。
“我,沒有……”朝陽緊張的搖頭。
“還想狡辯?那你告訴本王,這大虞的使臣爲何對你如此上心?因爲這張狐媚的臉?”蕭君澤用力将朝陽摔在了地上,轉身威脅。“本王看,你的母親也沒必要救了,這麽大的能耐不如讓大虞……”
“王爺!”朝陽驚慌的跪在蕭君澤身前,撿起地上的簪子哭着搖頭。“王爺……大虞的使臣有問題,朝陽不認識他,真的不認識……”
朝陽也知道蕭君澤不信任她,可最後關頭了,她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
“怎樣王爺才肯信任朝陽?”朝陽心口有萬般委屈說不出口。
她隻想一心幫蕭君澤登基稱帝,她隻是想要離開,想要自由而已。
“你還值得本王信任?”蕭君澤故意提高聲音。
沈芸柔入了王府,沈清洲留在王府的眼線會更加猖獗。
他對朝陽好是爲了刺激蕭承恩早日逼宮露出馬腳,可現在有了沈芸柔這個更有利的籌碼,他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對朝陽好……
若是再傳出對朝陽恩愛有加,反而會讓沈清洲和隆帝加快除掉朝陽的心思。
蕭君澤很矛盾……
即使不信任朝陽,可他依舊不想讓這個女人現在就死。
至少……他還沒有玩兒夠。
“王爺要怎樣才肯信任朝陽……”朝陽用力握緊簪子,重重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血液瞬間湧出,那張潔白完美無瑕疵的臉多了道刺目的血痕。
“沈朝陽!”
蕭君澤倒吸一口涼氣,手指微微發麻。
朝陽就那麽安靜的跪着,眼中視線灼灼的盯着蕭君澤,打算繼續劃傷自己的臉。
如若這張臉總是給她帶來災難,倒不如就徹底毀掉。
“你瘋了?”蕭君澤快速握住朝陽的手,用力奪了簪子扔了出去。
朝陽依舊視線灼熱的盯着蕭君澤,呼吸凝滞。
蕭君澤感覺白抓撓心,跪地求饒是她,倔強決絕也是她。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爲什麽看着她臉上的傷,自己卻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