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臉色沉了一下,猛地起身。“這麽說,王妃是認罪了?”
“不認。”朝陽搖頭。
蕭君澤蹙眉。
“王爺可以問問,這婢女帶了什麽來找我。”朝陽視線落在芸香臉上。
芸香心口一顫,緊張的大拜。“王爺,芸香不知道王妃這是什麽意思……”
背地裏貿然給王妃避子湯,這可是大罪。
“你拿了什麽?”蕭君澤一腳踹在芸香肩上,怒意極其濃郁。
芸香吃痛的摔了出去,哭着搖頭。“王爺明察……”
“王爺,芸香來王妃院落時,在小廚房煎了藥。”門外,府内人恭敬禀報。
朝陽愣了一下,這府中居然有人主動幫她?
心下了然,應該是木懷臣的人吧……
“芸香隻是爲了給王妃賠罪,賠不是……所以煎了補藥,王爺明察,王爺明察!”芸香吓得失聲尖叫。
她這才明白過來,一旦罪名坐實在蕭君澤眼中該是怎樣的罪無可恕。
因爲長孫皇後就是喝了最信任婢女送去的湯藥而不治身亡……
“藥渣找到了嗎?”蕭君澤冷聲開口。
“找到了。”門外的人将藥渣遞給暗衛。“已經讓府外的大夫看了,是落紅之毒。”
落紅是什麽,蕭君澤很清楚。
朝陽驚了一下,落紅?她對藥物還算敏感,那藥湯裏面應該沒有落紅。
難道是木懷臣的人故意幫她?
沒有多說,朝陽緊張的跪着,門外那人的話已經很清楚,他找了府外的大夫,因爲府内的大夫被人買通了。
芸香瞬間面如死灰,驚恐的看着蕭君澤,連呼吸都在發顫。“王爺……王爺芸香沒有,真的沒有!”
“王爺,你要相信芸香,我要見小姐,我要見小姐!”
芸香還想着見慕容靈,隻有慕容靈能救她。
可蕭君澤也不是傻子,這種惡奴留在身邊早晚都會害了靈兒。
“王爺,如何處置?”暗衛小聲詢問。
“送進水牢,什麽時候招了,什麽時候來禀報,留口氣就行。”蕭君澤的聲音低沉中透着濃郁的殺意,落紅之毒有多卑劣,這婢女真是膽大包天!
“王爺!王爺饒命啊!”
芸香聲嘶力竭的哭喊,她要見小姐。
“滿意了?”等所有人都離開,蕭君澤走到朝陽身邊,用力将人扯了起來。
“嗯……”因爲膝蓋上還有碎片殘渣,朝陽全身發顫的重新摔回地上。
“王爺說的什麽話,這種惡奴自作主張,朝陽這是在幫您除掉心愛之人身邊的隐患。”朝陽強忍着疼痛将膝蓋上的碎片都拔了出來,血液再次湧出。
眼眶泛紅的厲害,朝陽的心涼的厲害。
“本王果然沒有小看你。”還真是扔在淤泥裏都能開出花來的主!
“王爺說得對,我們這種賤奴,若是不好好提防着,精于算計,怕是早就屍骨以寒了。”朝陽話裏有些怨氣,但她不敢表現的明顯,沒有意義。
蕭君澤蹙了蹙眉,這女人還真是……永遠都不值得别人憐惜。
這種逞強的性子真真讓人讨厭。
“以後,收起你的小聰明。本王這次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下次若是再敢把手往靈兒身上伸,本王不介意給你斷掉!”蕭君澤抓住朝陽的手腕,按下用力。
朝陽疼的額頭冒汗,咬着唇角不肯吭聲。
“這次算你幸運,别以爲本王不知道這府中有人護着你,若是旁人,本王一并鏟除。”蕭君澤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木懷臣居然爲了一個沈朝陽把眼線安插到他身邊來了。
若不是木懷臣,他定然不會在府中留人。
朝陽垂眸,安靜的沉默。
風頭出的有些太盛了,該收斂就要收斂。
“芸香送來的藥,你喝了?”蕭君澤突然想起什麽,心口一緊。
就算芸香不送落紅,他也是要讓人給朝陽送避子湯的,可落紅是毒,他還不願損傷朝陽的根本……
“重要嗎?”朝陽苦澀笑了一下,喝了豈不是更好,一勞永逸。
“是不重要,你喝了更好,本王省的次次給避子湯,你麻煩本王也麻煩。”蕭君澤冷哼,這女人可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朝陽有自知之明……”朝陽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心口疼的厲害。
她不配。
慕容靈是配,可惜,慕容靈無法給蕭君澤生孩子。
聽說宮裏的薛神醫每隔三日便上門一次,就是爲了給慕容靈調理身體,看看能不能徹底清楚落紅的毒性。
呵……
朝陽無力的笑了一下,落紅之毒傷在根本,就算是薛神醫又能如何。
朝陽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就是命。
以慕容靈的性子,在深宮中又能活多久。
不過是仗着蕭君澤的寵愛罷了……
可惜,有一人寵愛便勝過萬千了。
“今晚,将這些兵法全部抄錄,否則,不許睡覺!”蕭君澤撿起地上的紙張看了一眼,原來……已經寫了這麽多了嗎?
全都毀了。
被墨水浸染,然後有被揉碎撕扯。
看來,朝陽在他離開的時候發了不小的脾氣……
原來,也有東西可以刺激到這個女人嗎?
“你在怪本王不信任你?”蕭君澤捏住朝陽的下巴。
朝陽安靜的看着蕭君澤,那雙如同秋水波光的眼眸泛着紅光。
蕭君澤下意識松開朝陽,快速别開視線。
心跳爲什麽會有些慌亂,又是那種該死的熟悉感。
“王爺說笑了,您不是從來沒有信任過朝陽……”朝陽苦澀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步走回桌案旁邊,今夜注定無眠。
“胤承是誰?”
朝陽提起的筆僵了一下,呼吸有些凝滞。
“本王在問你話!最好如實回答,否則,本王也讓你去水牢參觀一下刑罰!”蕭君澤在威脅。
朝陽知道肯定是夢魇的時候喊了夢中人的名字。
“是避暑山莊一起長大的夥伴,兩年前已經死了。”
蕭君澤眯了眯眼睛。“是嗎?”
“是……”朝陽沒有擡頭。
“沈朝陽,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本王讓你活你就能活,本王要你死,你無從掙紮。”蕭君澤的話沒有任何情感,冰冷的像是寒冬冰雪。
朝陽那這筆的手一直在發顫,眼淚控制不住砸在桌面上。“是……”
她的命如今在别人手裏。
“處理好自己,今夜本王留宿!”大虞的使臣要來,蕭君澤有些等不及了。
蕭承恩一直猶豫不逼宮就是還在幻想能和沈清洲統一戰線,若是他寵幸朝陽,蕭承恩就會摸不清沈清洲的想法。
逼急了,他才會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