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扯住白狸的衣領,那上面已經全是黑紅色的血迹,衣衫黏手。
沈清洲像是吓得連手指都在發顫……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說自己不愛白狸,他在利用白狸,白狸就是他的戰利品,僅此而已。
可愛不愛這個女人,隻有沈清洲心裏最清楚。
“白狸……你做了什麽?你怎麽敢?我沒有允許你怎麽敢這麽一次次傷害自己?”沈清洲壓低聲音,呼吸有些發顫。
他在強忍着情緒的失控。
“嘭!”聽見聲音,西峰也驚慌的闖了進來,在看見白狸口吐黑血的那一瞬間,全身發麻。
“白姑娘……白狸姑娘……”西峰聲音發抖,慢慢靠近。
他到底,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勇氣,将人救走。
“去叫大夫,我不會讓她死!絕對不會!”沈清洲威脅的捏住白狸的下巴,用力一掌打在白狸的後背。“你吃了什麽,吐出來!”
白狸虛弱的摔在地上,身體因爲疼痛而蜷縮。“哈哈哈……”
她笑了,撐着地面笑的無力,絕望,笑的全身發顫。
“白狸!你怎麽敢……”沈清洲扯住白狸的發絲,貼近她的面頰。“你明知道我會懲罰你,我不會允許你死,你知道你死不了……”
“沈清洲……”白狸笑了。“你對自己太自信了……”
白狸的聲音透着濃郁的無力和解脫。“這些年,你當真以爲……我怕了你?我白狸若是想死,就算是……你廢了我的武功,斷了我的筋絡,強行将我困在這……又能如何。”
白狸笑着笑着,臉色就更白了。
“沈清洲……”沈清洲根本就不懂,她甘願留在地獄被折磨,無非就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可結果……顯而易見。
她不僅僅沒有等到那一絲絲的愛意,還将自己的女兒也搭了進去。
在新皇沒有登基之前,朝陽或許還有用武之地,可若是一旦新皇登基,隆帝那種善猜忌的老狐狸,一定不會留下她們母女這樣的隐患。
沈清洲,這是打算賠上朝陽,保全她……
“沈清洲,你救不了我……”白狸不停的吐血,就算是沈清洲封了她的穴脈,她也活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沈清洲的心像是白狸狠很的抓在了手裏,不會……
這個女人不會死,也不能死。
“你知不知道……窗外的虞美人,是西域聖殿培育,花心……與墨汁相融,是劇毒……”比砒霜還毒。
昨夜,她異常配合,她告訴沈清洲,她回不去西域了,想看看他從聖殿帶回來的虞美人。
那些花,沈清洲養的很好,嬌豔欲滴,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沈清洲答應了,幾朵花而已。
手指發顫的捏住白狸的下巴,那一刻,沈清洲覺得自己又被騙了。
又被這個狡猾如狐狸,又冷血沒有感情的女人,騙了……
“白狸,你若是敢死,我就讓朝陽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死了,我就要你的女兒代替,你知道的……我可以做到。”哪怕是覆了整個天下,他沈清洲也說到就能做到!
白狸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沈清洲……你恨我殺了你的夫人,你明明什麽都可以查清楚,卻偏偏不查,用這件事來懲罰我……”沈清洲,從來都沒有心。
這個男人,是她白狸這一生的報應。
她曾經殺人無數,落的今天的下場,也是因果循環。
“丞相!”大夫驚慌的跟着西峰跑進書房,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血……
血液黏稠,血色發黑,這是劇毒啊……
手指顫抖的搭上白狸的脈搏,大夫吓得瞬間跪在地上,磕頭不敢起。“丞相……”
“救她……”沈清洲的聲音有些沙啞。“她若是死了……你們,都陪葬。”
大夫吓得臉都白了,不停的磕頭。“丞相,這乃是劇毒,劇毒以入心肺,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
白狸是做了必死的心了。
她很清楚她活着是離不開奉天了。
這個叫沈清洲的男人,已經徹底毀了她……
當年,唯有木景炎真心待她……願意爲了他放棄一些,想要救她離開這個牢籠。
可惜,隆帝不會放過他們,沈清洲也沒有放過他們。
白狸和木景炎在奉天邊關被圍困,若是不殺了木景炎,他們都活不下去。
大概,這就是報應吧。
她一生殺人從不眨眼,可對于木景炎,她下不去手。
木景炎自刎前還捂着她的眼睛,聲音那麽柔和,他說:阿狸,别怕,别看,我會永遠守着你。
……
阿狸,别怕。
視線開始模糊,白狸已經聽不見沈清洲發狂的聲音了。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一個身影,從門外走進,沖她笑。
他說:“阿狸,我來接你了。”
“木景炎……如果有來生,我會愛你。”
如果有來生,她絕對不會再愛沈清洲。
如果有來生,她絕對不會負了那個滿眼都是她,哪怕明知道她懷了别人的孩子,依舊毫無芥蒂的照顧她,讓她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溫柔……
“阿狸,隻要你願意,這個孩子就是我們的,我帶你離開,我們會有一個家,我會一生護你。”
“阿狸,隻要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
終究,木景炎食了言。
她白狸也到死才後悔,當初愛的人……爲什麽不是他。
……
厲王府。
蕭君澤瘋了一樣抱着朝陽沖進内殿,驚慌的喊着大夫救人。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他不想讓朝陽死……
蕭君澤也不知道爲什麽,他不想讓這個女人死了。
“王爺……”木懷臣被暗衛救的及時,趕到王府的時候,就看到蕭君澤失控的守在朝陽身邊。
而朝陽,全身上下都已經被血液浸透,呼吸都變得微弱無比。
“朝陽……”木懷臣撐着受傷的肩膀想要沖過去。
影衛蹙眉,臉色極其難看的拉住木懷臣。“你是大夫還是懂得醫術,你去添什麽亂!”
說完就将木懷臣壓在石凳上,幫他處理傷口。“木懷臣,我告訴你,沒有下次了。”
木懷臣的心都在朝陽身上,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朝陽身上,還有太多的秘密沒有解開,絕對不能死。
“姑娘身體很弱,好在求生的欲望很強,這一箭斷了她三根肋骨,太過霸道,你們都先規避,我要替她醫治。”薛神醫趕來的及時,看樣子是從宮裏來的。
蕭君澤來不及思考爲何薛神醫這麽快趕來,他現在隻想讓朝陽活下來。
被神醫趕出内殿,蕭君澤雙手發麻的站在原地。
這個女人……到底是好心機,還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