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受了驚,發狂的逃竄。
朝陽撐着摔下馬受傷的手臂躲在石塊後面。
她的手腕已經慣性脫臼了……
疼的額頭冒着汗珠,朝陽心跳加速。
這一步依舊是險棋,她要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慌……
汗珠順着下巴滴落,被烈火逃跑吸引視線的雄獅瞬間掉頭,一步步沖着朝陽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朝陽用力握緊雙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隻要這一局她能賭赢,一切都會往有利于蕭君澤的方向發展。
“嗖!”一隻羽箭沖着雄獅的方向射了過來。
那雄獅吃痛,呲牙沖着襲擊自己的方向,飛快撲了過去。
朝陽驚慌的擡眸,蕭君澤!
他來做什麽!
“小心!”朝陽起身,慌亂的跑了過去。“蕭君澤!”
蕭君澤摔下馬,測滾了一圈,冷靜的拉箭,沖着雄獅的頭部射了過去。
那雄獅吼了一嗓子,箭射偏再臉上,怒意越發濃郁。
“蕭君澤!”朝陽驚慌的撲了過來,幾乎是下意識護在蕭君澤身前。
全身縮緊的厲害,朝陽以爲這一爪子一定會抓在自己身上了,可并沒有。
蕭君澤擡劍擋住那雄獅的爪子,另一隻手下意識抱緊了朝陽。
朝陽的身體僵了一下,直到蕭君澤把她扔在一旁,才慢慢回神。
蕭君澤……骨子裏其實是善良的。
“想死滾一邊去!”蕭君澤罵了朝陽一句,肩膀被雄獅抓傷。
朝陽心口發緊,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她是在心疼蕭君澤吧……
“别殺它……”朝陽拉住蕭君澤的手,将藥粉撒在劍上,掉轉了箭頭所沖的方向。
蕭君澤的身手在奉天絕對是榜上有名,當初那麽多殺手在避暑山莊圍殺都能讓他逃脫,這隻雄獅自然也不在話下。
蕭君澤看了朝陽一眼,這女人眉宇間透着一股子渾然天成的殺意。
難道真的是西域殺手?
“嗖!”長箭沖着遠處射了過去。
“這箭上塗抹了什麽?”見雄獅被引開,蕭君澤冷眸問了一句。
“醉香引……”朝陽小聲開口。
蕭君澤的眸子瞬間暗沉,擡手扼住朝陽的脖子。“本王是不是說過,讓你不要自作聰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人用血鏽香讓烈火和雄獅發狂,想要除掉你……我們,何不一箭雙雕,就算陛下要調查那雄獅發狂,也與我們無關,查到底也是裕親王的罪過……”
朝陽沒有掙紮,痛苦的開口。
蕭君澤猛地松開手,吃痛的捂了下傷口。
“你受傷了……”朝陽緊張的扶着蕭君澤,想要幫他處理傷口。
“滾!”蕭君澤用力甩開朝陽,往坡下走去。
朝陽摔在地上,手掌摁在石頭上,疼的撕心裂肺。
隐忍的站了起來,朝陽一瘸一拐的跟上蕭君澤。
沒關系,就算被誤解,就算總是在受傷,隻要蕭君澤能達成所願,隻要她和娘親能活着離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密林中。
乍暖之時,各家子弟都熱血澎湃的獵殺林中獵物。
血汗氣息四散,格外吸引嗜血的猛獸。
那雄獅在蕭君澤處吃了虧,本就暴躁,又因爲血鏽香發狂,這會兒殺意極重。
“什麽聲音?”
裕親王正在獵殺一隻小兔,身邊有人疑惑的問了一句。
“嗷!”一聲悶響,馬上的人便不見了蹤影,被一隻臉上插着長箭的雄獅拖下,瞬間血腥氣四散,那人的脖子被咬斷,慘不忍睹。
“啊!”尖叫聲在密林傳出,那雄獅暗沉着眸子嗅了一下,嗜血的眼神鎖定了坐在馬上一臉驚慌的裕親王。
“保護王爺!保護王爺!”
混亂之外,朝陽捂着手腕站在遠處。
“你做了什麽?”蕭君澤側目問了一句。
“在裕親王身上,放了醉香引。”朝陽低頭,不敢看蕭君澤的眼睛。
方才在營帳,裕親王拉扯朝陽的時候,她在對方身上抹了醉香引。
蕭君澤挑了挑眉,這個女人……真的是讓他很驚喜啊。
“果然是一箭雙雕,你倒是好計謀。”這是第一次,蕭君澤正眼看了朝陽。
朝陽心裏動了一下,小聲開口。“裕親王現在還不能死,差不多……您該出手了。”
指了指蕭君澤手中的弓箭。
朝陽笑了一下。
蕭君澤的手指微微發麻,居然……被朝陽的笑迷了眼。
這個妖女!
冷哼了一聲,蕭君澤翻身上馬,沖着那雄獅放了一箭。
裕親王被那雄獅抓的滿身血痕,不死也吓沒了半條命。
朝陽安靜的站在高出,眼底透着一絲陰霾。
裕親王蕭承恩,當年如果不是他,胤承也不會被打,不會逃離,不會失蹤……
……
春獵盛會在裕親王的重傷中告一段落。
朝陽走路有些跛,手腕和腳腕都疼的厲害。
管事太監看着被擡來的獵物,扭頭看着隆帝。“陛下,是厲王獵殺雄獅。”
隆帝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揚了揚嘴角。
“陛下!陛下您要爲兒媳做主,陛下!”
隆帝還沒來得及開口,裕親王的王妃就哭着跪在地上。“那雄獅突然發瘋,兵部尚書家的公子當場被撲殺,王爺……王爺也受了重傷。”
隆帝眼眸沉了一下。“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曆年來,兇險的獵物都是被磨去牙齒利爪的,怎麽會出現這種傷人的事情。
太監緊張看着地上的雄獅,分明沒有被處理過。“不知……是不是飼養那邊出了差錯。”
“徹查!”隆帝的聲音很冷,威懾十足。
“陛下,定然是有人圖謀不軌,那雄獅沖着我們家王爺就去了,太可怕了。這背後的人其心當誅,實在歹毒!”裕親王妃哭訴,趁着驚慌難控指着蕭君澤開口。“厲王,我們家王爺對你最好,你爲何要害我們,你們可是兄弟啊!”
隆帝深意的看着蕭君澤,這件事……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
蕭君澤冷眸看着裕親王妃,不屑解釋。
“皇嫂這話是什麽意思?那雄獅像是被什麽迷了心智,見人就啃咬,君澤也爲了救我而受了傷,這種毫無根據血口噴人的話,可不是嫂嫂這種豪門貴女應該說出來的話。”朝陽蹙眉護着蕭君澤,知他不善與婦人辯論。
蕭君澤看了朝陽一眼,這女人豎起利刺的感覺,居然并不讓人讨厭。
揚了揚嘴角,蕭君澤沒有阻攔朝陽,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讓他驚喜到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