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陛下這次春圍看起來身體又硬朗了,太醫署的人說陛下找了個仙宮神醫,那神醫……一顆丹藥能讓陛下撐過今冬啊。”
“王爺,我們要造作打算了,萬一這期間出了什麽變故,萬一陛下又找了由頭賞了厲王,恢複了他的地位,那我們……”
“王爺,我們不能等了。”
裕親王的眼眸透着濃郁的寒意,用力握緊雙手。“此次圍獵,隻要蕭君澤敢來,殺了他!”
“是!”
“集結嶺南的将士,準備好,陛下若是在圍獵場有恢複太子之位的意思,那就逼宮!”
“王爺,您小聲點兒……”身邊的手下吓得全身都在發抖。
逼宮,這可是誅九族滅滿門的大罪。
奉天律法,但凡參與造反之人皆淩遲處死。
……
厲王府。
“王妃,王爺說讓您收拾一下,随他出去。”門外,婢女陰陽怪氣的傳話。
朝陽坐在梳妝鏡前,歎了口氣。
蕭君澤終究還是想明白了。
此去兇險,但卻必須要去。
富貴險中求,蕭君澤也明白這個道理。
手指微微有些發顫,手腕脫臼後的後遺症就是手指有些用不上力。
這些婢女更是不可能會幫她束發,她隻能将長發高高束起,簡單綁住。
既然是參加春圍,那定然不能穿着不利索。
蕭君澤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帶她前去能威脅沈家。
畢竟她就是個冒牌貨,雖然沈芸柔未出閣之前鮮爲人見,但知道沈芸柔長相的人還是不少的。找個替身來嫁給蕭君澤,沈家的心思已經路人皆知了。
這可是忤逆的大罪。
拿起紅妝抿了一下,朝陽要讓自己看起來有氣色。
她是蕭君澤的王妃,是她的正妃,這個身份隻有擺正了,才能更好的幫助蕭君澤。
穿好勁裝,朝陽一步步往門外走去。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是以前的朝陽了。
她要活下去,要讓娘親活下去,還要找到胤承,遠離這些爾虞我詐,遠離血腥和地獄。
可現在,既然身在地獄,那就必須努力的拼了命的,踩着别人的屍體,往外爬。
内殿的門打開,蕭君澤站在門外。
微微蹙眉,蕭君澤看朝陽的視線有些凝滞。
這個女人……
明明隻是簡單的穿了一身黑色紅紋勁裝,馬尾簡單的高高紮起,卻将别人的視線和眼球抓的緊,真是将妖精兩個字表現的淋漓盡緻。
“王爺,走吧。”朝陽吹某作揖。
蕭君澤回神,惱火自己的失态。
“妖精!”暗罵了一句,蕭君澤徑直往前走。
朝陽腿腳有些不利索,但還是盡可能跟上蕭君澤,輕輕扯住他的手腕。“王爺,外人面前……還是要恩愛些。”
若是厲王夫妻不合的消息傳出去,恐怕那些人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厲王府塞女人。
蕭君澤應該也嫌麻煩吧?
何況,所有人都知道蕭君澤不可能對沈清洲的女兒好,蕭君澤卻反其道而行,也能離間裕親王和沈清洲。
誤以爲沈清洲這個老狐狸還留了一手,給自己留後路。
蕭君澤自然也明白,反手抓住朝陽的手腕,用力拉近懷裏。
朝陽吓了一跳,呼吸急促的擡頭看着蕭君澤。
春末還寒,雖然不是特别的暖和,但王府的杏花已經開了,花瓣飄落,迷了人的眼睛。
朝陽緊緊的盯着蕭君澤,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有毒。
驚慌的後退了一步,朝陽垂眸低頭,呼吸急促。
這一幕,和當年蕭君澤救她時候的場景融合……
其實,那時候是蕭君澤第一次見她,但卻不是朝陽第一次見蕭君澤。
當年,蕭君澤十歲被封爲太子,陛下大赦天下,東宮花轎帶着太子福澤萬民。
朝陽站在衆人之間,小小的身軀被人推進街道。
是蕭君澤讓轎攆停了腳步,直到她爬起身,走出花道,太子的轎攆踩再次前行。
曾經的蕭君澤,也是個善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