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丁手起刀落。
一百顆人頭滾落。
阮大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别殺了,德王,你隻要不殺這些無辜百姓,我就……我就答應你的所有要求。”
“答應我所有要求?喋喋喋……”
德王陰森的笑容如同可怖的巫婆:“你自殺給我看!你死了,我就不殺這些無辜百姓了。你看看,這麽多百姓,死了多可惜啊。用你一條命,換取城頭上一萬名百姓的命,你覺得值不值啊?是不是堪稱死得其所呀?别忘了,下面還有十多萬百姓的人頭,等着我去宰割呢。”
“阮大兄,你不是号稱爲民請命嗎?老百姓的命都沒了,你怎麽爲他們請命呀?你不是要維護百姓的利益嗎?來呀,展示你仁慈之心的機會來了,你死吧,死在城下,證明你是個愛民如子的将軍。來呀,死吧,死給我看,死給城頭上這些百姓看。”
阮大兄無法承受百姓砍頭之痛。
若是這些人當真因爲自己被砍頭,這局面,無法想法。
百姓的人頭堆成山。
“德王,希望你遵守諾言。”
阮大兄一臉決然,提着鋼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德王喋喋怪笑:“死吧,阮大兄,你這家奴,還不給我立刻去死?哈哈哈。”
嗖!
燕七身形如電,手臂暴漲。
當啷!
指尖點中阮大兄手中的鋼刀。
鋼刀脫手而非。
阮大兄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燕大人,我……我若不死,這些百姓的人頭,可就不保了。”
燕七道:“難道你死了,這些百姓的人頭就有保證了嗎?”
“我……可是……我……”
阮大兄還要說話。
燕七一記手刀,砍中了阮大兄後頸。
阮大兄暈了過去。
燕七向阮大兄身後幾個得力幹将大聲怒喝:“從現在開始,你們後撤十裏,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前行一步,還不快撤。”
“是!”
阮大兄的幾個得利幹将和屬下擡起阮大兄,急匆匆後撤。
城下,沒有阮大兄的安南大軍。
唯有大華軍隊。
燕七盯着德王,眯着眼睛,眸光逐漸冷酷:“德王,這一手,玩的挺陰險啊,正人君子之所以鬥不過小人奧秘,在今日,被你演繹的淋漓盡緻。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君子和小人相鬥,爲什麽君子吃虧?
因爲,很多事情,君子不會做,不能做,不屑做。
小人卻将那些不會做,不能做,不屑做的事情,信手拈來,并以此訛詐君子。
比如,流氓和百姓打架,從來都是百姓吃虧忍讓。
是百姓怕了流氓嗎?
并非如此。
而是百姓不願意和流氓鬥狠。
法律上,這叫互毆。
都會被請進局子喝茶。
可是,百姓絕不願意留下案底,影響生活,影響下一代。
百姓還要上班,還要賺錢,責任感爆棚,哪裏能随便耽擱時間?
但是,流氓卻無所謂。
他在局子裏進進出出,如同家常便飯,他會在乎嗎?
他沒工作,沒家人,也沒責任感,在乎個屁呀。
所以,面對互毆,流氓是強勢的。
百姓是弱勢的。
所以,百姓被流氓欺負,也隻能忍忍。
這就是小人占便宜,君子吃虧。
沒辦法,從古到今,都是如此。
壞人之所以比好人過的好,大抵就是這個原因。
如今的德王,已經将小人的行徑演繹到了極緻。
而阮大兄,目前而言,就相當于君子。
阮大兄是絕對幹不出這種事情的,砍了他的頭,也幹不出。
而德王卻幹的出。
而且,德王還算準了阮大兄不僅幹不出,甚至于承擔不了這種罪責,所以,他會自殺,他會答應自己的一切要求。
燕七将這一切看在眼中。
心中戚戚。
其實,燕七也無法承受德王如此卑劣的手段。
畢竟,高牆上那些人,可都是老弱病殘。
人的心底深處、藏着憐憫之心。
但凡一個君子,面對這種極端局面,必定會憐憫之心泛濫。
可以說,德王是個玩弄心理的好手。
燕七本就是個多情之人,憐憫之心比普通人還要翻上數倍。
面對這種悲天憫人的局面,燕七同樣無法承受。
隻不過,燕七看得通透。
他知道德王的卑劣手段,也強迫自己狠狠壓制憐憫之心。
因爲,此時的憐憫之心,無異于一把刮骨鋼刀,除了将自己反噬,不會有任何正面反饋。
現在能做的,就是丢掉這把反噬自身的刮骨鋼刀。
“喋喋喋喋……”
德王笑的無比陰森,親吻見血的鋼刀,又指向燕七:“看見沒有,本王殺人,就是這麽毫無理由,毫無道理。”
“燕七,你知道我綁了多少百姓嗎?城頭上,不過一萬,但是在城下,我綁了十幾萬。”
“燕七小兒,本王明确告訴你,從現在起,隻要你敢攻城,我就殺了這幫人質。你攻城一天,我殺一萬,你攻城兩天,我殺兩萬,城裏足有五十幾萬百姓,我把他們全部殺光了。”
“哈哈哈,你拿我有辦法嗎?喋喋喋,你拿我有辦法嗎?沒有,你沒有任何辦法,我這一招狠不狠?你沒招了吧?哈哈哈哈。”
冷幽雪、濤神當真恨得牙根直癢癢。
誰也沒想到,德王殘忍到用老弱病殘的百姓做人質。
大華軍隊面對德王如此殘忍的行徑,也都義憤填膺。
可是,他們不敢進攻,害怕德王将城頭那些百姓砍頭。
德王立于城頭之上,十分得意。
他祭出了百姓作爲人質的大殺招,效果顯著,立竿見影。
若非燕七及時出手,阮大兄已經死在城門前了。
該死的燕七。
不過,阮大兄的大軍已經逼退了,進攻局面,得以緩解。
德王看到燕七也不敢進攻,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
沒想到,強悍如燕七,也害怕這一套。
這恰恰說明,燕七骨子裏還是個‘軟弱’之人。
這就好辦了。
德王得寸進尺,指着燕七:“你不敢攻城是吧?哈哈哈,好的很,算你識相。”
“現在,我要你撤出城外十裏,你若是敢不撤,我就殺人質,先殺五百人,給燕七看看。讓這些砍頭的鬼魂,去找燕七索命。”
燕七眸光犀利,盯着德王,忽然放聲大笑。
德王問:“你笑什麽?你這是外強中幹的笑嗎?”
燕七指着德王:“真以爲你以百姓爲人質的下三濫招數,可以用在我的身上嗎?信不信,我瞬間就可以破了你的惡魔金身?”
“嗯?”
德王一聽,頓時緊張起來,歇斯底裏大吼:“我不信,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