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調頭，哪有那麽容易。
十條戰船綁在一起，太過巨大。
又是全速前進。
巨大的慣性，讓他們别說調頭，就算是刹閘都做不到。
在吉拉德下令調頭之後，又被強大的慣性帶着前進了半裏，方才停下。
此刻，大華水軍已經從野馬分鬃，變成了全速前進。
從兩側迂回，蒸汽機功率啓動到最大。
那速度，像是戰船會了輕功。
太可怕。
吉拉德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眼睜睜的看着大華戰船在相隔三百米處，向自己側方迂回。
“快調頭返回去，快呀，再快點，使出吃奶的氣力，快呀，快呀。”
吉拉德急的都快瘋了，扯着脖子怒吼。
以他的海戰經驗，自然的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他能有火攻大華水軍的計劃，同樣，大華水軍一樣可以對他進行火攻。
但畢竟是人力劃槳。
速度有限。
縱然再快，也快不過蒸汽機。
半個時辰之後。
徐天虎已經似兔子一般，截住了暹羅水軍的大後方。
“停，快停下。”
吉拉德一看不好，已經被徐天虎在後面包了餃子。
他想返回去，隻能正面撞上徐天虎的槍口。
怎麽辦？
徐天虎隔着三百米，向吉拉德打招呼：“來呀，快來消滅我呀，我在等你呢。聽話，快點過來，我等着你飛蛾投火。”
吉拉德哪裏敢沖向徐天虎？
那不是找死嗎？
幾個時辰前。
吉拉德處在順風位，而徐天虎處在逆風位。
所以，吉拉德不懼怕徐天虎火攻，這才把戰船連環在一起，有恃無恐。
可是，現在局面變了。
徐天虎反向超越。
徐天虎身處順風位，他則變成了逆風位。
萬一，徐天虎接近他，用火攻。
暹羅戰船又綁在一起，無法逃脫。
一旦着了火，那不是全軍覆沒了？
“不好，局面不好啊。”
吉拉德很後悔将戰船綁在一起。
這不是相當于自縛手腳嗎？
“快撤，玩命的撤，不然咱們都得死，快撤啊。”
暹羅水軍拼命劃槳，速度達到最大。
水軍一個個氣喘籲籲，吐着舌頭。
但是，蒸汽機的速度，非人力所能比也。
徐天虎指揮戰船，從後面追上來。
相差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徐天虎大吼一聲：“兄弟們，上白磷彈，快去船艙冰塊中取白磷。”
水軍前往船艙底部，将藏在冰塊中的白磷 抱上來。
白磷易燃燒，放置在冰塊中，可降低溫度。
不然，這麽熱的天氣，還不早就燃燒了？
白磷、硝石、鐵砂、混合着火油。
一股腦裝進了鐵炮中。
上膛。
一切準備就緒。
吉拉德一看還有五十米。
再跑，害怕距離更近。
跑是不能跑了。
隻能分散戰船。
吉拉德大聲吼叫：“快，解開鐵鏈，船隻迅速分開，各自遁走。”
水軍急忙開始解開鐵鏈。
但是，綁的時候爲了防止松動，很多鐵鏈纏繞的緊，還有的是死扣。
一時半刻怎麽解的開？
加之慌亂。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态都崩了。
更加解不開。
徐天虎趁着暹羅水軍慌亂之際，高舉戰旗：“開炮。”
轟轟轟！
鐵炮膛轟隆隆一陣響動。
混雜着白磷、硝石、鐵砂、火油的彈藥，瞬間迸出。
咣咣咣！
暹羅水軍陷入了一片煙霧彌漫之中。
“不好了，着火了。”
“船被轟漏了。”
“嗆死了，嗆死了。”
……
白磷很快燃燒。
硝石在白磷助燃下，發出一陣陣爆炸。
火油散開，戰船四處着火。
煙霧中，火光彌漫。
到處是慌裏慌張的吼叫聲。
雖然這四不像的彈藥，不是專業的炮彈，但足以讓戰船燃燒起來。
由于火油燃燒的緣故，根本無法滅火。
熊熊烈火，瘋狂燃燒。
吉拉德沒想到局面變得這麽糟糕。
還有五十米的距離呢，怎麽就一炮轟了過來？
這是什麽炮？
從未見過。
還轟的這麽遠。
那可是五十米啊。
吉拉德指揮水軍：“不要慌，快點砍斷鐵鏈，分開航行就好了，不好慌，大家切記，不要慌，我們一定可以逃走。”
“不慌？”
徐天虎意氣風發：“他們還不慌，兄弟們，繼續發炮，炸到他們心慌爲止。”
轟轟轟。
震耳欲聾之下，茫茫大海之中，釋放着咆哮的力量。
火借風勢。
熊熊烈火，在吉拉德
的連環戰船上，開始了瘋狂的表演。
船隻被燒毀。
吉拉德毫無反抗之力。
三十萬水軍，生生被困在烈火之中。
一片慘叫之聲。
所有的指揮藝術，在熊熊烈火面前，變得不值一提。
一切都變了。
水軍被燒死的燒死，跳水的跳水。
許多暹羅水軍跳到水中，也難逃被火油燒死的命運。
慌亂之中，還有許多水軍被淹死的。
沒有淹死的，四散遁逃。
徐天虎沒有婦人之仁，吩咐弓箭手進行第二波收割。
嗖嗖嗖！
一輪極速箭雨。
跳海的暹羅水軍紛紛中箭，一具具屍體随着海浪沉浮。
吉拉德頭發都燒光了，眼睜睜看着一艘艘戰船被燒成灰燼，眼睜睜看着三十萬水軍以海嘯般的速度陣亡。
可是，一切都在進行時。
他無力阻擋。
隻能哀嚎。
慘叫。
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叫嚣，要徐天虎十萬水軍葬身魚腹。
轉眼間，他率領的三十萬水軍倒是填了大海。
一群群鲨魚嗅着血腥味遊過來。
當真可以飽餐一個月的了。
三十萬暹羅水軍，基本全部葬送。
幾個時辰的慘烈灼燒。
暹羅水軍就保住一條船。
也就是吉拉德乘坐的那艘戰船。
本來隻能容納一百人的戰船，擠滿了五百多人。
密密麻麻。
船都要沉了。
陽光萦繞下，波光粼粼，到處斷壁殘垣。
海水中一片片殷紅之色。
鲨魚在不停的趕來，張開血盆大口，享受美餐。
這五百名水軍是幸運的。
至少，他們沒有葬身魚腹。
看着大海中一具具被鲨魚啃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吓得心驚膽顫，哭出了聲。
吉拉德已經傻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三十萬大軍，就這麽沒了。
你說他們打仗了嗎？
根本沒打啊。
因爲大華水軍一個未死。
雙方根本沒有短兵相接。
你說沒打吧，爲何己方三十萬水軍隻剩下五百人了？
這可是暹羅全部的水軍啊。
暹羅一共就三十萬水軍，全部葬送于此。
這太殘忍，太無情。
隻此一生，吉拉德也不敢相信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遠處，傳來徐天虎爽朗的笑聲：“吉拉德将軍，可否賞光，喝茶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