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認爲,望汗是一個十分貪戀權力,野心勃勃而又保守自封的人。
說的直白一些,是一個沒有戰略大局,卻又志存高遠之人。
這是個矛盾體。
燕七喜歡和有戰略智慧的人合作。
比如巴拉比這種格局宏大之人。
望汗明顯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但是,望汗身體康健,小宛國内生态穩定,望汗再幹個十年八年,屁事沒有。
這可就耽誤了燕七管控西域的千秋大業了。
而且!
望汗因爲貪戀權力,對于巴拉比越權,擅自簽署備忘錄一事,必定十分不滿。
雖然備忘錄的内容對望汗有利。
但是,巴拉比卻犯了皇族大忌。
望汗定然會遷怒巴拉比。
說不定,會廢了巴拉比。
巴拉比若是廢掉了,如何與大華合作?
所以說,燕七在與巴拉比簽署過備忘錄之後,心裏就做了決定。
扶持巴拉比上位。
立刻!
馬上!
刻不容緩!
盡管,燕七這麽做,對于望汗來說,很無恥,很霸道,很蠻橫!
但是,若有菩薩之心,必須行雷霆手段。
想要西域長治久安,結束紛争,望汗這種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國主,一定要給拉下馬。
燕七收到趙玉琳的情報,今日小宛國有一場早朝會議,他立刻快馬加鞭,率領大軍,趕到小宛國城門口拉練。
這一場拉練,所謀甚大。
燕七笑看臉色煞白的望汗,笑如春風:“望汗國主,我很難做啊,你能否體諒我的難處呢?”
“簽署備忘錄的是巴拉比太子,太子終究是太子,不是國主呀。”
“大華皇帝定然會認爲我在敷衍他,萬一對我施行雷霆雨怒,我該如何是好?望汗國主,你替我想個辦法吧,好不好?”
望汗滿頭大汗:“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燕七眸光狡黠:“望汗國主這麽聰明,怎麽能沒有辦法呢?我相信你定會有辦法的。”
“這……”
望汗可憐巴巴求饒:“燕大人,其
實……巴拉比太子簽署的備忘錄,就是十分有效的,我對太子一向放權,他權力很大,他簽署的備忘錄,小宛國都是承認的。”
燕七道:“我也是這麽認爲的,但是,大華皇帝卻不這麽認爲。”
“燕大人可以向大華皇帝解釋一下。”
“解釋不通!”
“燕大人……”
“好了,就這樣。”
燕七起身,伸手送客:“望汗國主,我還要去練兵,就不多叨擾你了。我剛才與國主說的事情,十萬火急,麻煩國主在半個時辰之内,幫我想個辦法。不然,我隻能自己解決了。”
“啊?半個……半個時辰?”
望汗國主吓得激靈一下跳起來:“燕大人,你……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别逼我行嗎?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必這麽苦苦爲難于我?”
燕七眸光狡黠:“望汗國主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不過是求你幫點小忙,哪有逼你?”
望汗欲哭無淚:“這還是小忙?”
“是啊,在我眼中,這已經小到不能再小了。”
“燕大人,你……”
燕七仰望長天:“再送給望汗國主一句話:存在即是合理!狼吃兔子,很殘忍!但是,若沒有狼,兔子泛濫,那草原豈不是毀于兔子的三瓣嘴?草原毀了,兔子不是也要餓死?望汗國主如此智慧,想必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吧?”
望汗向燕七作揖到底:“燕大人,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燕七笑了:“我邀請望汗國主出城,已經給你機會了呀。”
此言一出,望汗冷汗似泉水湧出。
燕七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了。
老子沒殺入小宛國内,就是給你機會了。
你若不珍惜機會,怕是要掉腦袋。
望汗内心深處,腹诽了燕七一萬遍:卑鄙、下流、無恥、狡詐、霸道、窮兇極惡、艹你祖宗十八代。
但是,他隻能是弱者的腹诽。
他沒有能力,沒有膽量,沒有條件去反抗燕七。
燕七不想再與望汗多費唇舌,發出了最後通牒:“我補充一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華與小宛共同富裕,這有錯嗎?”
“相信望汗國主的初衷,也是爲了百姓過上富裕的日子吧?呵呵,用望汗國主
的功成身退,換取小宛國的繁榮昌盛,不是很好嗎?”
“言盡于此!望汗國主,請您回去吧,半個時辰之内,務必給我一個答複。我就在城外練兵,等待望汗國主的好消息。”
望汗滿臉紫紅:“燕大人,我……”
燕七闆着臉:“虎頭,送客!”
“是!”
虎頭站在望汗面前:“請吧。”
望汗沒有辦法,磨磨蹭蹭,走出了大帳。
大帳之外,殺聲四起。
戰馬長嘶,塵土飛揚。
雙方演練正酣。
大将軍鑼幹還在外面等候。
見到望汗出來,鑼幹急忙迎上去:“國主,您與燕大人談論的如何?我看燕大人挺高興的,你們定然是談了一件大喜事吧?”
望汗一咧嘴。
差點哭出來。
喜事?
對燕七是喜事。
對我來說,就是喪事。
望汗望着塵土飛揚的大華鐵蹄,試探着問鑼幹:“你率兵與大華軍兵演練,有沒有信心守住城池?”
鑼幹搖搖頭:“半點信心也無。”
望汗大怒:“廢物!你是大将軍,怎麽這麽滅自己士氣,漲他人威風?讓你守城,又不是對戰,你也這般沒志氣,我看你這個大将軍是不想幹了。”
鑼幹指了指前方:“國主大人,您看這根長達八十米的沖錘,就知道我爲什麽這麽沒有志氣了。”
望汗向前一望。
可不是嘛。
一根長達八十米的沖錘,橫亘在望汗眼前。
用鐵皮包裹。
沖錘前頭是鐵器。
八十米的沖錘,需要二百多人一同操作。
比突厥沖錘還高明了很多。
隻要沖錘撞擊在城門上,還守什麽城?
一下子就沖開了。
大華鐵蹄隻要沖進了城門,那就如入無人之境。
後面會發生什麽,不敢想象。
望汗本來還打算來個酒壯慫人膽,豁出去,與燕七幹一架。
所以,才會試探性的問鑼幹。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望汗盯着那根巨大的沖錘。
心裏,無限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