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白熱化。
在德川滕剛的嚴厲督戰下,攻城迅猛。
不計生死的進攻。
守城的士兵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一個個身負重傷。
慘叫聲此起彼伏。
濤神一臉鮮血,渾身都是幹涸凝固的血迹。
一身戰袍,手握鋼刀,站在城頭,指揮戰鬥。
面對流星箭簇,絲毫不害怕。
樸太閑站在後方督軍。
他倒是不怕事。
雖然是個文官,但是勇氣可嘉,并沒有做一隻藏頭露尾的縮頭烏龜。
燕七觀察了幾天,看得出來,樸太閑是一位可造之材。
城牆上許多将軍依然感受到了危急。
因爲,攻城一方不計生死。
雖然死了一萬多人,卻絲毫不歇,攻城越來越猛。
申正太急得都快哭了:“大司馬,這可如何是好,快要守不住了。”
樸太閑依然鎮定:“不要急,燕大人和濤神必有辦法,你再堅持一會。”
樸太閑雙眸血紅,對燕七說:“将士們竭盡全力,現在岌岌可危,大人可有良策?”
燕七看着城頭攻殺正酣,緩緩點頭:“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樸太閑蹙眉:“什麽時間差不多了?”
燕七叫過濤神:“接下來如何守城,濤神可有妙計?”
濤神問:“大人可有妙計?”
燕七笑了:“你我不妨一同寫在地上。”
兩人各拿着一把劍,在地上寫字,用腳踩住。
樸太閑叫了一個:“開!”
燕七和濤神各自移開腳步。
卻見兩人寫的同一個字:甕!
“哈哈哈!”
燕七和濤神哈哈大笑。
樸太閑卻依然被蒙在鼓裏:“甕?這是什麽意思啊。”
燕七向濤神耳語:“速速将鐵甲營的将士們撤下來,接下來,就看濤神的戲份演的夠不夠好了。”
濤神道:“大人隻管放心,打仗,我可是專業的。”
濤神立刻揮舞令旗。
殷方、霍榮見狀,想都不想,立刻按照命令,帶領鐵甲營的将士們下了城頭。
刺溜幾下。
五百鐵甲營全都不見了。
城頭之上,隻剩上車賢重的士兵。
這些士兵全靠鐵甲營的将士做主心骨。
現在,鐵甲營撤了,他們如何能夠抵擋?
濤神立于城頭之上,揮舞鋼刀:“守住,給我守住。”
一隻弓箭突然射過來。
噗!
正中濤神胸口。
“啊!”
濤神口中吐血,一個倒栽蔥,從城上掉了下去。
燕七急忙将濤神接住,瘋了一樣叫喊:“濤神,你不能死,濤神,你睜開眼睛啊,濤神,别死啊。”
燕七叫了半天,濤神一動不動。
燕七嗷嗚大哭:“濤神死了,濤神死了。”
濤神死訊飛快傳出來。
所有人都懵了。
衆人還哪有心思守城啊。
連濤神都戰死了。
樸太閑也懵了:“不……不會吧?燕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城頭之上,所有人慌亂如麻。
……
城下!
德川滕剛和車賢基興奮的哇哇直叫。
“太好了,濤神被射死了。”
“這一箭幹的漂亮。我是眼睜睜看着濤神被一箭射中胸口,生生到了下去。”
“快聽,城内有燕七悲痛欲絕的哭聲。”
德川滕剛喋喋怪笑,望着城頭上驚慌失措的士兵,高舉彎刀:“沖,給我殺進去,将車賢重碎屍萬段,将燕七挫骨揚灰。”
德川滕剛士氣正酣,與車賢基一同,沖向城門。
咣咣咣!
撞木拼命的撞,像是野豬撞樹。
城牆之上,亂成一鍋粥,還哪有人守城。
撞了十幾下。
咣當!
城門被撞倒。
“啊,不好了,快跑。”衆人亂成一團。
德川滕剛率領數千人沖殺進來:“八嘎,給我殺,将所有人剁成肉醬。”
車賢基也率領士兵沖進來。
一刹間,小小的甕城之中,足足擠進來七千多人。
樸太閑雖然驚慌,卻沒有亂來,跑向燕七,大吼大叫:“燕大人,快跑,我來殿後。申正太,擡上濤神将軍的屍體,往後撤,快點,告訴衆将,不要慌亂,徐徐撤退。”
樸太閑臨危不亂,指揮有方。
燕七看在眼裏,非常滿意。
若是樸太閑對他不理不顧,先逃一步,那與車賢重何異?
經此檢驗,足以說明樸太閑是個有情之人。
不錯,不錯。
是個能辦大事的料子。
樸太閑招呼一幫人,護着燕七撤進内城。
燕七抱着濤神的屍體,望着樸太閑笑而不語。
樸太閑懵了:“大人,這時候,您還笑得出來?”
燕七拍了拍樸太閑的肩膀:“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樸太閑歎了口氣:“隻恨這一次功敗垂成啊。”
低頭望着濤神:“可惜了一代戰神,竟然戰死于高麗,我心,怎一個心酸了得?”
眼淚簌簌流下。
滴滴答答,落在了濤神臉上。
濤神一下子坐起來,狠狠的擦臉:“誰掉的金疙瘩?癢死了。”
“啊,詐屍了。”
衆人吓得往後退。
樸太閑臉色煞白:“濤神,你……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我若活着出去,定然替你完成夙願。”
濤神哈哈大笑,霍然站起:“我的夙願還要你來完成?我自己完成難道不好嗎?”
樸太閑恍然大悟:“濤神将軍,你……你詐死?”
燕七笑了:“濤神若不詐死,焉能騙過德川滕剛和車賢基?”
樸太閑驚詫不已:“濤神将軍,你剛才明明被一箭射中了心房。”
濤神打開盔甲,就見胸口擋着一面銅鏡。
銅鏡被射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坑。
濤神将銅鏡扔掉:“我早有準備。”
樸太閑又問:“那你明明吐血了……”
濤神道:“這是别人流出的血,我喝了一口。”
樸太閑驚詫不已:“沒想到,濤神詐死,連我都騙過了,德川滕剛和車賢基又豈能識破?”
濤神意氣風發:“燕大人,如何行動?”
燕七揮揮手:“來一個烤全豬。”
“是。”
濤神立刻出去布置。
車賢重慌裏慌張的被架出來:“燕大人,快護我逃走,車賢基和德川滕剛一定會殺了我的,我好怕啊。”
身子瑟瑟發抖,褲子都尿了。
一股臊味傳出。
燕七捂着嘴巴:“這就吓尿了?你該穿尿不濕的。”
車賢重顧不得被燕七嘲諷:“大人,快送我出城。”
燕七道:“随我來。”
車賢重跟着燕七,亦步亦趨。
卻發現燕七走上了城樓。
車賢重吓得瑟瑟發抖:“燕大人,咱們這是去哪?”
燕七道:“去看看車賢基啊,你和車賢基是親兄弟,總要問個好吧?”
“啊?”
車賢重直接癱軟在地上,如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