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先生,想必你也知道賢王是個很負責任的人,賢王說明天親自迎接王鐵錘安裝鍋爐,那肯定是親力親爲的。”
“你可以腦補一下畫面:明日一早,我帶着工程院的團隊前往賢王府邸,我就對賢王說:賢王啊,實在不好意思啊,今天沒辦法安裝鍋爐了。”
“賢王肯定會問:爲什麽呀?我這人不會撒謊,隻好實話實說了。我就說:天下第一張的那個張家,有個叫張無名的人,老牛B了,竟然毫無緣由,将王鐵錘給抓起來了,關了小黑屋。所以呢,賢王,咱們的鍋爐就安裝不了了。嘿嘿,無名先生,請你猜一猜,賢王接下來會做什麽?”
張無名一顆心提溜到了嗓子眼兒,吓得不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燕七戲谑道:“我猜啊,賢王一定是怕死了你們張家,你們是天下第一張嘛,誰不害怕?賢王也會怕的要死!尤其是聽到你張無名的名字,更加肅然起敬,一定會說:張無名太牛B了,他抓了王鐵錘,抓得好,本王的鍋爐先不安裝了。本王再怕冷,也要看張無名的臉色啊。”
衆人轟然大笑。
張無名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瑟瑟發抖。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揮手:“放人,快将王鐵錘放了,快點呀,都他娘的是智障啊,磨磨蹭蹭,還不快放了。”
士兵們七手八腳,給王鐵錘松綁。
王鐵錘重獲自由,向燕七鞠了一躬,站回了隊伍裏。
此刻,王鐵錘特别自豪。
心想着:燕侍郎就是厲害,幾句話就吓住了張無名。
跟着燕侍郎,絕對沒錯。
張剛急了:“師爺,您放了王鐵錘,我怎麽辦?救我,您救我啊。”
張無名還能怎麽辦?
隻能涼拌!
現在,他手裏無牌可打。
想救張剛,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
張無名冷冷看向燕七,恨得咬牙切齒:“燕七,你等着,我記住你了,相信鎮國大将軍張勇武也記住你了,你走運了。不過,我告訴你,你走的是黴運。”
燕七笑了:“我這人一向走黴運,從籍籍無名的小家丁,成了
豪商,又當了官,做了侍郎。哎,我怎麽這麽倒黴呢,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呀,我就是想低調一些,但是,實力不允許呢。”
張無名氣瘋了。
面對燕七,他有心無力。
此事,隻能上報張勇武,再做計較。
“撤!”
張無名空有數百士兵撐腰,但卻有勁無處使。
張剛吓尿了:“師爺,您别走,别走啊,我怎麽辦,救我,快救我。”
張無名鄙夷的白了張剛一眼,心裏恨得要死。
這小子真是攔泥壩扶不上牆。
要不是這小子太蠢,自己也不會中了燕七的算計。
這一輩子沒輸過,卻敗在了燕七手中。
一世英名,毀于張剛之手。
但是,張剛很重要,關系到張家争奪軍權的卡位戰。
張剛縱然再無能,也要保住。
他率領士兵出去。
臨出門時,回眸瞪了張剛一眼:“不用慌,安心等待消息。你要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若要自己作死,誰也保不住你。”
說完,不理睬張剛的哀嚎,帶着軍隊,縱身上馬,哒哒哒的跑遠了。
張剛一臉頹廢,又驚又怕,毫無士氣。
燕七安慰了王鐵錘幾句,又對虎子和林若山說:“我剛才說過,張無名之所以敢抓王鐵錘,就是因爲王鐵錘人微言輕。”
“可是,後來呢,我将王鐵錘與八賢王系在了一起。這樣,王鐵錘就從人微言輕升華成了泰山之重。張無名無法承受泰山之重,也隻能将王鐵錘放了。”
林若山點點頭:“老大,我學到了,這叫借勢,拉大旗,扯虎皮。”
虎子撓撓頭:“這可都是騙人的東西,我不想學,我想學硬碰硬的東西。”
燕七翻了個白眼:“你果然适合從軍。刀石将軍就快回來競聘防務總兵樂了,你跟着他,再學點東西。”
“真的?”
虎子開心不已:“太好了,我要和刀将軍多多學習兵法,隻是武功好可不行,不會排兵布陣,就是狗屁。”
燕七道:“你也知道排兵布陣很厲害?”
虎子道:“
這可是刀将軍交給我的,刀将軍那麽厲害,他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燕七笑了:“我告訴你,排兵布陣的精髓就是騙人。”
“啊?七哥瞎說。”虎子不信。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故布疑陣,不是騙人,又是什麽?”
虎子不吱聲了。
林若山一臉戲谑:“臭虎子,騙人的本事,你還得好好學呀,你拜我爲師,我教你一點皮毛,你受用終生。”
“滾蛋,還拜你爲師,你吃我一記鐵拳……”
兩人又開始打鬧起來。
……
範通派遣朱大志壓着張剛離開,自己卻沒有急着走。
燕七上了車轎。
範通也跟着上來。
燕七笑了:“範府尹有什麽事?”
範通猶疑了一陣,想說什麽,欲言又止。
燕七直接說了:“你是不想想問如何處置張剛?”
範通讪讪一笑:“就是這個事情,我不知道怎麽辦。”
燕七問:“府尹大人最想怎麽做?”
範通道:“我當然是想要以大華律法爲剛,匡扶正義,懲辦歹人。但是,張剛是張勇武的親侄子,哪裏是那麽好處置的?仔細想來,這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
燕七拱拱手:“範府尹,匡扶正義是好的,你抓了張剛,震驚朝野,一身正氣,足以讓皇上側目,就憑這股正氣,日後若有機會,必定高升,這是大形勢,自不待言。但是……”
燕七話鋒一轉,笑容詭異:“以範府尹的地位和實力,抓捕張剛可以,但給張剛定罪,以張勇武目前的定位來說,則是癡人說夢。”
範通點點頭:“我也知道相對于張勇武,我就是燕侍郎口中那個人微言輕的角色,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張剛。”
燕七笑了:“如何處置張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範通搖搖頭:“我不知道呀,燕侍郎爲何這般說辭?”
燕七笑了:“你剛才如何形容張剛的。”
範通道:“燙手的山芋。”
燕七揮揮手:“既然你明知道張剛是燙手的山芋,那就扔了呗,還捂在手裏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