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好硬。
透着一股濃濃的威脅之意。
鄭鼎就是想要靠着強權,将這三個年輕人恫吓一番,不讓他們作證。
但是,作證的三個年輕人已經站了出來,絕不可能退縮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在大華,尤其是平頭百姓,想要出人頭地,升學考試近乎于唯一的修煉法門。
皇家書院就相當于大華版的清華北大,是他們最爲理想的讀書聖地。
誰能放棄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燕七也趁機鼓勵:“讀書者,不懼權貴,追求真理,勇于奉獻,有此三點,方成大道。”
兩位才子和佳人聽了,熱血沸騰。
“朱捕司,我的話沒有半句謊言,願意簽字畫押。”
“我也一樣,那個小書令公然搶錢,還羞辱燕院長,我看的清清楚楚,此事絕對不能作僞。”
“我願意與小書令對薄公堂。”
……
這三人同氣連枝,氣場異常強大。
小書令吓得渾身直哆嗦:“你們這些土鼈,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知道我舅舅是戶部尚書嗎?你們這是活膩歪了啊。”
燕七氣笑了:“你舅舅是戶部尚書又如何?豈不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鄭尚書,你身爲戶部頭腦,飽讀詩書,會爲了救你的外甥踐踏大華律法嗎?”
“這……”
鄭鼎被燕七問的啞口無言。
衆目睽睽之下,他縱然想踐踏律法,都沒有機會。
燕七這厮,手段真是高明。
現在,木已成舟。
局面甚爲被動。
鄭鼎無法強行調轉船頭,氣沖沖走到小書令面前,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看你幹的好事,好端端的,爲何要惹怒燕院長,燕院長可是我的好朋友,你惹了燕院長,就是惹了我,你這逆子,沒長眼睛嗎?”
說完,揚手,就
是一通大巴掌。
小書令都被打懵了。
幹啥啊這是,當我是塊面團,誰逮着誰捏啊。
鄭鼎打過了小書令,這才向燕七拱手一笑:“燕院長,是我外甥孟浪了,犯了些小錯誤,我剛才狠狠的打了他一通耳光,這小子,真是恨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計較了。”
燕七冷笑。
你打了外甥幾巴掌,這事就算了?
天下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燕七看着鄭鼎,微微一笑:“我們當然是朋友了,但正因爲是朋友,才更要好好管教你的外甥,免得他走歪路,壞了未來的前程。”
鄭鼎警覺起來:“你是什麽意思?”
燕七呵呵一笑:“還能是什麽意思?替你管教一下外甥呗!你這個外甥啊,生性頑劣,現在搶小錢,以後就會搶大錢,鬧不好,會給你這個尚書惹出無法收拾的禍端。所以,我建議,不如讓你的外甥吃幾天牢飯,長長記性吧。”
鄭鼎懵了:“燕七,我和你好說好商量,你竟然如此無情……”
燕七才不會給他面子:“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時無情勝有情!我是在替你管教外甥啊,你竟然說我無情?鄭尚書,你的思想境界有待提高啊。”
“你……你不要這麽做,何必上綱上線,把我們的關系搞僵?”鄭鼎急不可耐。
燕七不理會鄭鼎抓心撓肝的焦躁模樣,望向朱大志:“小書令搶了兩錠銀子,一共是三十兩。根據大華律法,搶劫十兩銀子以上,當入刑律。朱捕司,你該當立刻把小書令抓進牢房,按照律法判刑。”
“這……”
朱大志好一陣頭大。
按照律法,搶劫超過十兩銀子,定要入刑。
現在,小書令的罪行被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于,一點婉轉的餘地都沒有。
小書令哇呀呀大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舅舅,救我,舅舅,你就我這一個外甥啊,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鄭鼎怒視燕七,眼眸通紅:“你真要做得如此狠辣?”
“呵呵!”
燕七冷冷一笑:“這是
按照大華律法辦事啊,哪裏能叫狠辣?難不成,别人犯法,要按罪論處,你們鄭家的人犯法,則要網開一面,甚至于不予追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們鄭家是法外之家?”
轟隆隆!
這話,如同當頭一棒,敲得鄭鼎如五雷轟頂。
腦中,轟隆隆亂響。
燕七看向朱大志:“朱捕司,還等什麽?抓人啊。”
“這……”
朱大志看了看垂頭喪氣的鄭鼎,又看了看燕七:“那個……燕院長,我看……不如……”
燕七望着朱大志,若有深意道:“你還想要包庇犯人?我懂了,你這是要知法犯法啊。”
朱大志渾身一哆嗦。
他明白過來,燕七絕對不會放過小書令了。
而且,他也看透了其中玄機。
燕七哪裏是沖着小書令來的,分明是和鄭鼎針尖對麥芒,幹上了。
朱大志向鄭鼎拱手:“尚書大人,得罪了。”
他揮揮手:“來人,将罪犯帶回衙門。”
一幫捕快早就瞧小書令不順眼了,七手八腳沖上去,五花大綁,推搡着押回衙門。
鄭鼎眼睜睜的看着外甥被押走,卻無能爲力。
燕七又向朱大志補刀:“我是受害者,此事我會持續關注。朱捕司,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私自将小書令放了,可别怪我連你一起告到衙門去。”
朱大志驚得一哆嗦。
他還真有私自放了小書令的想法。
但是,燕七這一提醒,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衆人看着小書令被押走,鼓掌叫好。
燕七寫了一封書信,對那兩個書生、一個才女說道:“你們有一顆正義之心,敢于講真話,講實話,那就是大華的人才。拿着這封書信,去找唐大家,唐大家自然會給你們作出安排。”
“多謝燕院長。”
“燕院長威武。”
“燕院長,我愛你!”
……
燕七一哆嗦。
怎麽是個女的就愛我啊,不行,不行,我要對我的老婆負責,豈能随便讓人愛?